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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非你不可

第158章非你不可

李彝俊和李彝敏都愿意带兵去打延州,李彝超的表态等于没有表态,如果自己也顺着李彝敏李彝俊的话,那没任何意义。但跟着李彝超的话往下溜的话……今天自己已经在众人面前显露了追随李彝超的心迹,此刻也说一句“我也听父王的”到也没什么,这非常简单,可是会不会让李仁褔觉得自己油滑?

其实这次李仁褔安事先没让人知会自己于城门外点兵,已经将自己和李彝超李彝敏李彝俊几个做了区别,再者他安排让自己做先锋将,看似殊荣,其实就是送死。

李顺才说的好,“先锋者,陷阵也,陷阵者,先死亦”!

知父莫若子,同样的知子莫若父。李彝俊和李彝敏一直在和自己演绎“亲疏远近”,李仁褔则一直没说什么,但他这次直接做出来了。

难道看一个人不是看他做了什么,而是看他说了什么?

那李彝敏李彝俊轻敌冒进,李彝超顺从父命,那自己就既不赞同,也不反对,来个折中?

不对,不是折中,所谓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王若熙总说处世之道在于“中庸”,那今天自己也中庸之道一下?

可是中庸怎么中庸?既不赞同也不反对,什么都不说岂不是更滑头?

在一个人面前开始演戏的时候,就说明这人已经不值得你的信任了。

这些念头在赵旭心里电光石火的闪现,他沉吟着说:“按说三哥四哥说的很有道理,趁他病要他命,所谓痛打落水狗、追亡逐北,咱们正好一举拿下延州,我想现在的安从进是无力抵抗的。”

李彝俊听赵旭这样说,虽然耳中听的惬意,但是又恐赵旭和自己争夺带兵的兵权——这小子要是再来一个“讨延州先锋”,那好处不就都让他一个人得了去?于是就想迂回几句,这时赵旭又说:“不过我觉得这会不应该再动干戈了。”

这简直就是大喘气,将人腰闪的疼。李仁褔没说话,李彝俊问道:“为什么?你不刚刚说了追亡逐北,延州这会都没人了,防务空虚,就是一座空城,我们不趁虚而入?这多大的好处,为什么不要?”

“四哥说的是,不过,安从进带兵来夏州,我们是自保,我们带兵去延州,却是攻城略地。”

李彝俊轻轻一笑:“我明白了。五郎的意思是你善于野战而不善于攻伐?咱们自保如何?攻城又怎么了?”

“我善于什么不善于什么,和攻打延州没任何内在联系,”赵旭说:“我不行,夏州自有别人行,父王高瞻远虑,自会安排。安从进远道而来,要我们换防去延州,夏州的兵卒同仇敌忾,士气高涨,为的是保护家园,自然奋勇杀敌,这天时地利人和,事半功倍。”

“我现在所虑的是,假如我们去攻打延州,洛阳李从厚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让凤翔附近的李从珂带兵前来增援安从进?”

李彝俊笑的越发开心:“李从珂来了就来了,我们一并打就是了,窥一斑略全豹,我看他们中原的将领也不过如此,正好将李从珂和安从进一起收拾,省得再费劲。哎对了,李从珂要是舍弃了凤翔直奔延州,这不正好能解了凤翔之危,你这凤翔的女婿赚了多大一个脸面呐。”

“面子要靠实力支撑,没有决一胜负之前,在尘埃落定之前,这个面子我不敢有。”赵旭说完不吭声了,李彝敏瞧着李仁褔说:“还是请父王定夺吧。”

李仁褔沉默着,停了一会说:“五郎说的有道理。这次我们击溃了安从进的五万大军,其实除了天时地利人和之外,有侥幸的因素,安从进先前一直在洛阳城里,他没有带兵实战的经验,轻敌冒进,可李从珂未必如此。我们在夏州是自保,主动出兵攻打延州,那就是进犯了。”

“在没有足够的把握和实力之前,不能轻易的将自己至于险地。和洛阳彻底的翻脸,这事要三思而后行——我们到底要偏安一隅,厚积薄发,还是要四面树敌,找人嫉恨?”

李仁褔一锤定音,几个王子也就不再多说。李仁褔让人写奏书,上表洛阳大唐皇帝李从厚,言语之间十分谦恭,甚至是惴惴不安,内容是向朝廷谢罪,说和安从进之间的磨蹭纯属误会,就像之前呈奏的,自己已经老朽,在夏州放牧闲散惯了,如果去了延州,气候和环境完全不同,不知道这把老骨头还能苟延残喘几天?夏州很贫穷,没有珍宝积畜可以充当对朝廷的贡品和财赋,只是因为自己的祖父、父亲世代据守此地,不想把它丢失了,不然愧对列祖列宗。况且夏州这个小小的孤城,战胜它也不足以宣扬威武,何必这样麻烦朝廷劳师费财?老臣我现在把情况禀报给皇帝陛下,如果朝廷能准许我们自新,或者派遣我们去征伐异城,我愿意去打先锋。请皇帝陛下看在仁福多年守卫西北的份上,饶恕我的不敬。

和这封奏书一起被送往洛阳的,还有一件白玉做成的腰带,十分华丽珍贵。也不知是李从厚被李仁褔的恳切言辞所打动,还是看在那条玉带的份上,仰或是李从厚觉得自己刚刚做了皇帝,不宜再对藩镇动刀兵,李从厚对李仁褔夏州兵的所作所为没有追究。这件事就此揭过。

赵旭在此次夏州、延州之战中战功卓著,被朔州王大加封赏,夏绥银官员和将领都到他府中恭贺,送来的礼物堆了好几个房间。

从来锦上添花容易,雪里送炭艰难,明眼人都知道五王子和二王子走得近,二王子又是朔方王的承继人,趁此大好机会,不和五王子亲近亲近,那就浪费了大好时机。

官员们的作为实在是人之常情。这样迎来送往了几天,赵旭让木兰做主,怀明为辅,从这些礼物中挑一些别致的出来。

木兰不知道赵旭是要做什么,想问清楚,可是赵旭话说完就被人叫走了。赵旭每天都很忙,于是她和怀明将这些礼物分成了几类,例如金银珠宝的为一类,稀罕的玩物又是一类,食材药材再分一类,绫罗绸缎再一类,其他的奇奇怪怪的难以归纳的再一类,忙了几天分列完毕后,赵旭又让木兰和怀明从这些里面都挑一些,再将李仁褔赐给自己的马牛羊骆驼牵了,让燕归农给青岭门的李顺才送去。

木兰这才知道赵旭是在做什么。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赵大哥即便做了王子,对李叔还是那么亲近,这真是有情有义。她也有一段没有见李顺才了,央求着要燕归农带自己一起去。燕归农本来就很喜欢灵巧聪慧的木兰,故意刁难了一下,说难办,等着木兰缠着他说了几句好话,就同意了。

王若熙肚子圆的已经显怀,每天一会睡一会醒,身上说不出的难受。她本大家闺秀,出身名门,家教颇严,这会贵为王妃,在别人面前不肯露出小妇人的情绪,只是在赵旭跟前才说一些娇嗔的话。这晚赵旭好歹有空,两人在花园里坐了一会,说了一些体己的话,王若熙有些乏了,赵旭扶着她回到房中,等她睡着,赵旭走了出来,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又想起了李顺才那天在长泽丘山坡上看那两个孩童玩耍时的眼神。

静夜抒怀,人之常情。前尘往事,历历如昨。

他一个人呆了一会,就要去洗漱,家人禀报,说二王子来了。

这时已经入夜,李彝超登门有什么事?

李彝超见赵旭头发上有些露水,问了一句:“五郎这是为谁风露立良宵啊?”

李彝超的心情看起来挺好。赵旭心想我不知道在等谁,反正不是在等你,可你不请自来,嘴上笑说:“哥哥可以当诗人了,这一句何其之雅,快往下念,我等着听呢。”

“我在说你,你却反过来说我。你这宾客满门了好几天了,我也见不到你的人,分明是在家里偷闲做什么功课,我哪里敢在你跟前作诗显摆。”李彝超笑着进到里面,赵旭也开玩笑说:“我才没有功课可做,其实整天没事做,都闲(咸)的有味道了。”

“嫌弃自己闲,那就找些事来做嘛,依我看,你这么大的一个王府,有些冷清,要多找些人才对,人多才旺,人多是一势,这跟打延州安从进一个道理,你一个人,就是再厉害,也得有个帮手。你看我,家里整天乱哄哄的,那几个孩子闹个不停,想清静,都得躲出来,可也没地方去,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不,就来你这里了。我没打扰你吧?”

李彝超的话另有所指。赵旭心说和女人生孩子这事得讲究机缘,世上女人多的是,用钱或者用权都可以获得她们的身体以求片刻贪欢。除非有特别的目的,要不讲究一个过程,直奔结果,那就没劲了。兵法上讲“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才为之”,找女人和两军作战道理相似,偷心,或者取其心为上策,一个男人能让女人心甘情愿的为你宽衣解带,那才是本领。否则只是为了做那种事,匆匆忙忙的,丧失了原本的意境与乐趣,岂不更跟上茅厕脱裤子没了区别?一个叫排泄,一个叫发泄,赵旭不屑为之。

赵旭笑说:“找人也得找对人,随便找的也不对脾气,说话不得劲。我这不正咸(闲)着吗?”

“哦,你这是小处不随便,大处要再仔细。我懂了。”李彝超哈哈一笑,端起刚送进来的杯子,却发现不是茶,而是温热的牛奶,叹息道:“五弟果然是精细人,知道晚上喝茶不利于休息。”

赵旭说:“我哪懂这些,都是你弟媳教的。”

李彝超点头:“有些事还真是要她们去做,不然,这世上的事情我们男人一辈子也管不完。内外有别,这话是对的。”

今晚李彝超来了之后大拉家常,赵旭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来意。陪着李彝超天南海北的说了一会话后,李彝超再次叹气:“五郎啊,有件事,堵在我心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真是如鲠在喉,我尽力的不去想,可是总也绕不过去。可真是也没法给谁说。”

赵旭心说来了:“哥哥有话就说,咱们兄弟,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李彝超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然后像是下了决心,张口说道:“你还记得咱们那次去吐蕃、回鹘、契丹那几个地方和亲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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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旭点头:“记得,这哪能忘?”

李彝超:“我也是,想忘了也忘不了。”

赵旭也站了起来,跟在李彝超的身侧,说:“其实我一直想跟哥哥说这事来着,但是这一段的确忙。我就不懂,他们都答应了的,怎么莫名其妙的就退婚?说言而无信都是轻的,这都行?”

李彝超猛地用拳擂了一下桌子:“我说的就是这事。”

李彝超有一种压抑了很久的激动:“为兄身为朔方王家人,担任着防遏使的重任,以政务为要紧。虽说婚配这样的事情不值一提,可不能让人轻贱咱们,拿咱们当猴耍,咱们李家丢不起这个人,夏州的脸面不能在我的身上被人家指手划脚泼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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