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把你的天下给我
第196章把你的天下给我皇宫内，飞霜殿。
最近朝堂不稳，卫忱无心后宫，批完折子便来到内室准备就寝，马开原殷勤从旁伺候。
刚除了外袍，卫忱忽然感觉心疼了一下，不禁微微弯了腰，马开原唬了一跳，忙关切地问道：“圣上？可是有何不适？”
这股疼痛来势凶猛，几乎将他逼出薄汗，但去的也快，他慢慢自然地站直身体，神色有些倦怠道：“无碍，去端一杯茶来。”
卫忱喜好清净，身边常常只有一个马开原跟着，见他这么吩咐，马开原放下手上衣物，起身赶至外间。一拎外间的茶壶，轻易就举了起来，茶没了。
他往内间门口踱了几步，略扬声问道：“这早晚了，圣上还要饮茶吗？”
若是平日，卫忱多半就放弃了，原本睡前饮茶也不好，他又是个不太拘泥这些的皇帝。
这次，卫忱没有应答。
马开原愣了愣，讪讪地任命去泡茶。卫忱不苛待人，很多时候好脾气不计较，也很少大声吼叫地训斥。但正因他情绪不外露，马开原才知道，他的沉默最为致命。很多时候，卫忱忽然的沉默与不答基本上就是一种反对情绪的体现。
马开原跟着卫忱很久了。宫内没皇后，他的职权其实无限的大，等闲的妃嫔明里暗里都要巴结他。这些年他得了很多好处，但伴君如伴虎，如今他年纪大了，很想告别这里的诡谲生活，回老家颐养天年。
天气已是深春，晚上却还有些凉。马开原一边慢慢到旁边的耳房去泡茶，一边想着养老的事儿。一股小风吹来，他打了个寒颤，才发现自己从内室出来没有披外袍。以往这种小事都是他的义子做的，今日也不知这小子跑到哪里去了。他心里无端觉得有些酸涩，心道，真该离开这一方天地了吧。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空中，觉得这个夜晚格外静谧。
耳房离皇帝寝宫挨着，但从两边正门进，他的老腿脚还是会需要些时间。以往总会碰上几个值夜的小内侍，今日却一个都不见。
多年的人精忽然汗毛倒竖，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放弃去取茶叶，迈动着不甚灵便的腿脚，扭头就往寝殿跑去。
谁知刚跑两步，一把钢刀飞了过来直插进他的小腿，多年养尊处优的身体瞬间不堪一击地摔倒，刚要哀嚎，就听一人厉声道：“闭嘴！”
马开原硬生生没敢继续嚎叫，宫中多年，他最大的本事大概就是识时务了。何况这把小刀并未出鞘，虽然敲在腿上很疼，却并未伤到他。
待看清来人，马开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洛妃……”
那个昔日恬淡的女子，穿着一身黑色劲装，与马开原对视一眼后，如往常一样微笑：“马公公，不是来泡茶的吗？怎么又要回去？”
马开原觉得这样装扮的洛妃与平日与世无争，大隐于宫的样子有股说不出的违和来，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他赶紧讪笑：“洛妃娘娘，您这是什么……什么意思……”
洛妃回身示意，她的婢女上前一步，只见她手中托着一个托盘，上面俨然是一杯刚沏好的茶。洛妃笑，但笑意不达眼底：“马公公，快去吧，省得圣上等急了。”
马开原惊恐地盯着那碗茶，不想去想那里边会有什么。
洛妃似乎被逗乐了：“放心，毒不死人。”
毒不死人？那就是还是有料的！马开原简直欲哭无泪。他脑子里一瞬间转过无数念头，洛妃这是要造反，还要谋害皇帝？
洛妃见他迟迟不肯起身，命人将他拖起来。无奈马开原真是上了年纪，而且心底恐惧，一时之间怎么也站不稳。
洛妃无奈道：“真是没出息的东西！我来吧！”
说着她就将茶断气，走向寝宫内室。
卫忱只着了单衣，正坐在床边缘看一本书。大概是为了等茶，他的样子很悠闲，将睡未睡。
一本书他开始只是顺手拿过打发时间，谁知这一会儿功夫他已经读的入迷，听到有人进来也没抬头，只吩咐道：“放下吧。”
洛妃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卫忱，最后将托盘放下，发出了较大的声音。卫忱忽然被打断，眉头一皱，刚要发作，他就问到了一股幽香。卫忱心里一惊，抬起头来看向端茶人，惊喜道：“竟然是你！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卫忱打量着洛妃的装扮，眼中很是疑惑。
洛妃走过去将外套给卫忱披好，服侍他做回到被窝，嗔怪道：“这么大人了，着凉怎么办。还有大半夜喝什么茶，不知道伤身吗？”
卫忱任她“数落”，每当这样的时刻，他总有种他们其实就是一堆平凡乡野村夫村妇的关系。卫忱放松地在皇上坐定，含笑看着洛妃道：“管的比母后还宽。”
嘴里抱怨着，脸上的笑意却愈发浓厚。洛妃被笑容刺到似的，很快躲闪开来。
卫忱道：“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何重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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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妃也不见外地直接走到床边坐下，二人离得很近，周遭空无一人，室内寂寂，二人的呼吸声似乎都可以听到。
洛妃盯着卫忱道：“还真有件事。”
卫忱调整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淡淡道：“何事？”
洛妃道：“把你的天下给我吧。”
卫忱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不可置信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容易的多了，她几乎一字一顿地说：“把你的天下给我吧！”
卫忱愣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洛妃还是保持着与他一起坐在床头的样子，像一个织妇跟夫君商讨第二日的耕作般，甚至眼角眉梢还有淡淡的温柔的笑意，似乎她刚刚说的只是要他帮忙递个梳子，端杯茶，询问二舅姥爷过寿送什么礼那么简单和寻常。
卫忱因为坐的直了，被子下滑，洛妃甚至下意识想去帮他往上拉一拉，只是被卫忱躲开了。
卫忱目光闪烁地问：“是朕理解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