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哼，人穷命薄，我们走！”擦干净脸上的血迹，胡亥随意将手帕扔到地上，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从容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什么，这就走了？”

“天没天理，人没人性，太欺负人了吧？”

等马车走远了，围观的百姓才敢小声嚷嚷，指责着小公子胡亥的恶行，当街将人打死，简直没把人当人。

可仅是骂几句，痛快痛快嘴而已，倒是有几个人想追上去理论，想讨要个说法，结果被人劝了回去。

最后，一片嘘声中，只能将尸体抬回去，找到那户人家，交给亲属安葬。

斗转星移，一夜无话。

当黎明破晓时分，咸阳城上空雾气缭绕，百姓们走出家门，见面了说几句闲话，便各自去忙了。

与此同时，王阳吃过早饭，端正衣冠，旋即赶往皇宫，参加今日的朝政。

大秦文武官员，没有固定的朝服，只需身着长袍，以冠束发，手捧朝笏，显得比较正式即可。

大殿之上，王阳混迹在文官中，最前边自然是以三公为首，丞相李斯、御史大夫冯劫等人；再往下是九卿王阳在中间，觉得没什么不好，前后都有人挡着，有事自然没什么可能被叫到，散朝就往家走，又混过了一天，挺好。

只要不出大事，朝会上气氛并不紧张，百官皆可席地跪坐，与始皇帝谈经论道，至少比某些动辄下跪，一上朝就对君王三拜九叩的年代好。

“陛下，臣以为.”

御史大夫冯劫正对皇帝说着官员风纪问题，一名宦官急匆匆走来，行过礼后，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近前说话！”

始皇帝眉头微皱，示意让赵高退开些，等那名宦官走上前，附耳说了些什么，嬴政勃然大怒，将桌案上的竹简甩到地上，立即拍案而起：“逆子，敢视我大秦法度如无物！”

“廷尉何在？”

一声令下，廷尉曹衍踱步出列：“陛下有何吩咐？”

“胡亥逆子，敢当街将百姓殴打致死，带人将他拿到殿上，朕要亲自问话。”

诏令传下，廷尉不敢有丝毫怠慢，召集部下，转身向宫外走去.

原来，昨天被那位死者家属得知了细情，一大早便跑到皇宫跪地哭喊，要讨个说法。

见是人命官司，宫门侍卫不敢隐瞒，一级一级传达，最后到了嬴政耳边。

大秦之所以由弱到强，原因之一是有严格的律法条文，约束人的行为，讲究的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论’，如今自己的儿子犯下重罪，嬴政自然不肯包庇，但要先问明情由再议

过了半个时辰，廷尉带人将胡亥送上大殿，跪在了嬴政面前。

“逆子，我且问你，昨夜乘车上街，将人殴打致死，是不是你干的？”

胡亥不敢抬头，唯唯诺诺的道：“确有此事，孩儿饮酒之后，乘车上街玩耍，本想散些钱财给百姓。”

“.谁料哄抢众人中马匹受惊，以至于翻车，孩儿撞破额头，一气之下，失手将那人打死，请父皇降罪责罚。”

闻言，嬴政火气上涌，将桌案上的竹简一股脑砸在胡亥身上，怒喝道：“荒唐！”

“我大秦以法立国，你竟敢藐视，因为一点小事将人打死，简直无法无天！”

“廷尉，此事如何处置，朕交给你了！”

廷尉战战兢兢，心想：换了别人，倒是好办，直接拿下发落就是，可那是你的儿子.你真会给我找差事。

“陛下，是不是.”

嬴政突然变了脸色，质问道：“是什么是！”

“遥想当年，上大夫卫殃为了整肃纲纪，推行法度，将公子虔施以劓刑，以此彰显法不阿贵如果情况属实，今天寡人就敢杀一个皇子，来维护大秦国法的尊严。”

“臣遵命！”

得到首肯，曹衍安下心来，正要依照律法量刑处置，一直未开口的赵高忽然说道：“且慢！”

“赵高，你有何话说？”

真要杀一个皇子，嬴政也于心不忍，如果其中另有隐情，能减刑或者免罪，自然最好。

赵高从一侧走到嬴政面前，跪下说道：“陛下，小公子的为人您是知道的，素来心慈仁厚，温良恭俭，对长辈恭顺，爱护手足亲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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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老奴之见，应当先将事情调查清楚，再下定夺。”

此时，王阳一脸鄙夷的看着赵高，心说：真有你的，撒谎都不脸红。

登基之后，把兄弟姐妹一锅烩了的恶棍屠夫，你居然说他品行绝佳，直接说他是‘秦朝十大杰出青年’得了？

“昨天你出府前，都做过什么，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嬴政收敛了三分怒气，看着阶下的胡亥问道。

胡亥眼珠一转，跪在地上‘砰砰’磕头：“父皇，儿臣昨天出门前，只喝了点酒，现有半坛，放在府上。”

“什么酒？”嬴政继续问道。

这时，赵高从旁说道：“陛下，如今宫中御酒，皆改用了紫金醇，您吩咐过的，每位皇子都赏赐了十坛。”

“老奴怀疑，是有人在酒中故意下毒，导致胡亥公子神智失常，才失手打死了人，以此来离间陛下的父子亲情，令亲者痛，仇者快。”

“哦？果真如此？”

嬴政疑心大起，目光转向王阳，询问道：“紫金醇皆出自你手，此事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