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你去找黎深
没有人知道我有多怂。
面对夏以昼时,我总会有莫名的信任和倾向,就像小鸟依赖大鸟。
毕竟,那段记忆里,我经历过的几乎所有事情都有夏以昼的身影。他也承担了我生命中大部分的长辈角色。
开心时夏以昼,难过时夏以昼,生气时也是夏以昼。烧饭做菜交给夏以昼,收拾家务交给夏以昼,连剪指甲那种小事都是由夏以昼提醒和负责。
所以,无形之中,他的所作所为便染上一层正确的权威的意味。
如今,这样的感觉有点陌生,令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我长大了,不是那个整天跟在你后面的小孩子了。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不要总是阻拦我。”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故事,夏以昼冷笑,笑容满是讽刺:“你的意思是,从今以后你的事情我都没资格过问了是吗?”
见我不走,他强硬地抓住我的手。
“你就是没资格!”秦彻似乎忍无可忍,直接扬声替我回答。
更让我心惊胆颤的是,他一拳挥上去,结结实实地朝夏以昼的脸上砸。
我看过秦彻锻炼和比赛,他打拳击时手脚的力气有多大我是知道的。
夏以昼始料未及,而他揪着夏以昼的衣领,把人按在地上,像只发怒暴躁的野兽:“你有什么立场指责她?又有什么资格控制她?谁允许你在她体内动手动脚?”
“我告诉你,欺骗我的人都活不过三天。我当时真是信了你的鬼话!”
在我的印象里,秦彻总是漫不经心的,很少有这么强烈的情绪,但现在他怒吼着,额头青筋暴起,每一拳又快又狠地砸下去。
我又急又心疼:补药打我哥哥啊!
我死死拉住他的胳膊,急忙喝止:“秦彻你先起来!咱们有话慢慢说!”
“我有什么资格?”夏以昼垂眸,他的额角磕破了,鲜血淋漓。但他不愠不恼,甚至勾起唇角,极轻地笑了笑。
他的笑容也牵扯到嘴角肌肉的伤口。
夏以昼反问着,忽然抬眼盯住秦彻。
他的眼里愈发混沌,仿佛泅着黑夜。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他忽然拽住秦彻的肩膀用力往下一带,位置颠倒,夏以昼直接朝秦彻右眼打下去。
秦彻一侧头,拳头落在他的右眼眶。
“我和她相处了二十几年!我和你相比,谁伤害她的可能性更大?你为什么带她来天行?为什么带她进入封锁区?只要她在你身边,就会有数不尽的危险!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觊觎她的力量吗?有多少眼睛盯着她吗?还是说你也是其中之一?”
我真的要被他们俩人气死了,又拦在他们之间使劲儿推夏以昼:补药打我老公啊!
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
都是一家人,都是我的翅膀,有这力气干嘛要内讧啊?
茶叶蛋饶有兴趣地冒泡:[这么混乱啊。]
[乱成一锅粥了,趁热吃吧。]
他一副吃瓜看戏不嫌事大的态度:[主人你现在有两个选项:a,帮秦彻揍夏以昼。b,帮夏以昼揍秦彻。]
事态已经在失控边缘徘徊。我劝架的时候都担心他们无意间给我来一拳。
“别打了,是我的错,你们都消停会儿行不行!是不是非要我死了你们才安静!”
夏以昼喘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着。他诧异地看着我去搀扶秦彻。
秦彻右眼眶估计被夏以昼打骨折了,现在睁眼都有点费力。
我清楚秦彻刚才最重的那一拳,其实落在了夏以昼的耳边,砸在了地上。
他还是收力了。
我轻轻掸了掸秦彻衣服上的灰,叮嘱道:“这样吧,我先跟我哥回去。”
“你原谅他了?”秦彻满眼难以置信,睫毛微微颤抖,“你愿意回到他身边?”
我静默了几秒钟,叹息:“我和夏以昼的关系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讲不清楚。”
我又抓住秦彻的手,像是托孤一样郑重严肃地交代:“你马上去找黎深。”
我没忘记小森和淼淼的事。万一真遇到什么意外,只能拜托秦彻和黎深了。
以前我想瞒着秦彻,担心他知道我跟黎深的关系。但情况紧急,也顾不上这些了。
夏以昼在这里,我也不能把事情说得太直白,反正只要秦彻和黎深碰头,信息置换一下,他们会捋清前因后果的。
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秦彻,但秦彻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暗示。
“我没有参与你的过去,我知道。”他的声音连带着他眼睛里的温度一起低下去。
“我尊重你的所有选择,陪你做那些或荒唐或可笑的事情。我知道你喜欢自由。”
“如果有人限制了你的自由,打压你的主见,我想你一定会讨厌他。但是你没有。我和他之间,你甚至选择了他。”
“难道你也认同你哥所说的话?和我在一起你会受到伤害?但最开始不是你先靠近我,要走进我的世界吗?”
秦彻此刻望向我的眼神,言语文字刻不出也描不尽,带着一丝丝无奈和迷茫。
刚才和夏以昼打得那么激烈也没见他露出这样受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