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我看不起我自己

我帮助秦彻纠正他的认知错误:“不是，只有女人会流血。”

我让秦彻去他说的那个塔尔城找点东西回来。就是女人生理期要用的那玩意儿。

秦彻给我找来了。

折腾了大半天，我把自己收拾好以后，又正儿八经地跟秦彻介绍了月经这种事情。

当他听说再过二十几天我又会流血时，他无奈地抽了抽嘴角，说了声“娇气”，然后如我所料地拿出本子，当着我的面，简单地记了下今天的日期。

“这就娇气了？”我不满地小声嘀咕，“我还没让你帮我揉肚子帮我去冲红糖水让你讲故事哄我开心呢。”

“我照顾你也是有限度的。”秦彻语气严肃地提醒我，“你应该明白我现在对你是多么地好脾气，你应该懂得珍惜。”

“哦，好吧。”

我鼓起来的心情又塌下去。但我也能理解，毕竟龙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我以为秦彻刚才是在觉得我恃宠而骄，结果我看他翻着本子，另一只手抚摸自己的唇瓣，上扬的嘴角是一点都不遮掩。

噢，看来他的心情挺愉悦。

我把秦彻的所作所为理解成嘴硬心软，毕竟你看一个男人好不好，不能看他说了什么，而要看他做了什么。

和秦彻在一起，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归属和安心。

这些持续到我试图剜出秦彻的眼睛。

我自始至终都认为秦彻的眼睛很漂亮。血红的就像是一潭望不见底的深井，深邃得满是神秘，更多的却是诱惑，我只消一眼便想要就此无限沉沦进去。

夜晚，秦彻卧在那里。他的眼睛闭着。

烛火映照下，我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念头向秦彻的右眼挥刀。

还没来得及刺下，持刀的手腕被攥住了。对方睁开了眼睛，红眸里一片杀意。

秦彻甚至朝我微笑，但他的笑容让我颤抖。我试图后退，他紧抓着不放。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抚了抚我凌乱的头发，整个人看起来仍然很随性，似乎这危机的时刻与他无关。

“你终于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了？”他冷笑着，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不是珠宝，不是鲜花，不是特殊时期的照顾，更不是你所谓的爱和恨。”

我怔住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受到哪种情绪的驱使做出这样的行为，简直被恶魔引诱了:“我不......”

秦彻眼里的红色变得愈发诡艳，像是糜烂的血迹，他猛的甩开我，背后的双翼展开，迅速离开了。

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也没有叫住他。

我低头，茫然地望着自己的双手，掉落在地的匕首映出的寒光表明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向秦彻举刀了。

心底有声音在叫嚣我没错，我想要什么就应该得到，秦彻的眼睛是我的，他整个人都应该完完全全地属于我。

但我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不应该是这样。我告诉自己。

这次，秦彻离开了很久。直到翌日带血的夕阳逐渐移动到地平线，我才听到天际传来震耳欲聋的龙鸣，像是浑厚悠扬的钟声。

他满身鲜血，眉眼冰冷。

如果换做以前，我会迎上去检查他哪里受了伤，但现在，我只是默默看着他走进来。我从他平稳的步伐和灵活的身形推断他身上的血是别人的，不是源自他。

后来，我的生理期结束了，但洞穴里总是充斥着隐隐约约的潮湿气息和血腥味。

秦彻比以前更加频繁地外出，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在鲜血里洗过。

他眉眼间的躁郁和阴鸷也更加明显。他有意无意地避开我，偶尔瞥向我时，目光也尽是疏离和冷漠。

我知道自己和秦彻的关系转变于那个夜晚。但我也奇怪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这一切的发生像是巧合，又像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秦彻的焦躁不安也终止于某个夜晚。

当他把我压制在地，眼里没有分毫我熟悉的神色，他的声音完全是魔鬼的嘶吼。

我挣扎着，喊他的名字。

却换来他轻蔑的一声:“脆弱可怜又愚蠢自大的人类。你不过是一个被豢养的等待被宰割的灵魂，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我不相信他现在的话。

这个紧急情形倒有点像秦彻一开始让我拔剑时那样，我的大脑晕沉沉的，求生的本能让我渴望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

我不知道手中是何时出现了一把剑。

下一刻，尖锐的剑锋刺破秦彻的皮肉，我听到龙凄惨凌厉的呻吟。

温热的血溅到我的脸上，眼泪夺眶而出。哭泣仿佛可以给我一点儿时间让我镇定下来，我的脑袋直接宕机，里面一片空白。

我只觉得周围一片寂静，就连我把剑扎进秦彻胸膛时，我仿佛都能听到他肌肉撕裂的可怕声音。

秦彻眼里的暴躁消退了，他缓缓倒下。我手忙脚乱地扶住他，捂住他流血的伤口。

鲜血从我的指缝中汩汩流淌出来。

秦彻平静地近乎苛刻地看着我急匆匆地去拿纱布给他包扎，一言不发，像是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他。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