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犹不及 - 谢贵妃传 - 月临春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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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犹不及

过犹不及

众人闻声望去,便见一少女于殿门口傲然而立,周身数位宫女均围绕其侧,成拱卫之势。那少女一身大红绣描金宫装,腰间又以金色鱼骨束腰掐出纤细腰线,坠了一块通体洁净的温润山水玉佩。一头乌云般的秀发堆成高高的远山髻,其余长发肆意披散在脑后,一枚金色垂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双手交叠握于胸前,瞧着年纪不大,可周遭无人敢轻视,正是大靖二公主——荣安公主。

“母妃!”那少女又扬声唤道,才叫谢若暻回了神。

“这孩子。”谢若暻无奈一笑:“这般大了还没个正形。”说着,谢若暻才注意到荣安手中捏着的马鞭,笑道:“这是又去马场玩儿了?”

大靖讲究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缺一不可,其中,射、御尤为关键,因此孟轩与孟琮从将将能站稳之时,便要学习骑射,恰巧荣安对此也颇感兴趣,索性一块儿学了,怎料她却是比之两个弟弟都更甚一筹。

见状孟璋便给了她一块腰牌,让她能够时时皆去皇家马场不受限制。

荣安一手将马鞭轻轻一甩,才转身至桌旁坐下,伸手拿过茶盏一饮而尽,目光流转间笑道:“母妃好眼力,父皇这是又送东西来了?”

谢若暻没好气瞪她一眼,她这般操劳都是为了谁?偏偏这小丫头还丝毫不放在心上:“这不是快到你生辰了,你父皇特意吩咐人送来给你的。”

“哦?”荣安笑着一挑眉,悠悠起身道:“那我可要进去瞧瞧。”

待荣安转身去了库房,闻嬷嬷才和蔼笑道:“这公主殿下,果真与娘娘当初一般无二。”

闻言,谢若暻轻轻擡眸,望了眼荣安神采盎然的背影,低眸一笑,谁说不是呢?如今的荣安,瞧着便是活脱脱另一个她。

略摇摇头将脑中想法抛开,谢若暻才对丹婳道:“荣安近日一切可好?”

自打荣安迁宫别住,丹婳便成了她凤仪阁的管事姑姑,所幸有她在荣安身边,谢若暻才堪堪放下两分心。

听闻谢若暻问话,丹婳便面露犹豫。一瞧这神色,谢若暻便暗道不好,这小丫头只怕又在外面惹事了,连忙正色道:“还不快与本宫说来。”

丹婳这才将今日之事一一与谢若暻道来,原来,今日楚阁老的嫡孙女楚七娘子,也得了恩典进马场跑马,不知怎得便瞧上了荣安那匹,正巧被荣安撞见,两相言语争执之下,那楚七娘子不知怎得便说出如今世人皆知太子不知圣上的话来,气的荣安便是一鞭抽在其身上。

那马鞭厚重,抽在身上便是一道血痕,偏偏荣安气在头上,几鞭下去便将楚七娘子抽地站不起来,匆忙送回楚府。

丹婳刚一说完,便见谢若暻冷了脸色,道:“这么大的事,若是本宫不问,你还不打算告诉本宫么?”

见她动气,丹婳慌忙跪下道:“还请娘娘明鉴,公主只是一时气急...”

“一时气急?”谢若暻冷下脸色,眸中闪过一丝锐光:“那楚七娘子向来便与皇后嫁去楚家的那个嫡妹关系颇好,只怕现在早已告去圣上那里了。”

说罢,正值张德保领着荣安从私库出来,见谢若暻面色不虞,便知丹婳已将今日马场之事告知谢若暻,立即便心虚低下头,拽住谢若暻袖子撒娇道:“母妃,女儿也是见她话说的实在过分,这才给她一点教训瞧瞧。”

张德保向来是个会来事的,见状连声告辞回了干盛殿,只留下荣安立在原地听训。

“教训?你都将人打的起不来了,还敢说是教训?”谢若暻皱眉,那楚七娘子可是常人?说不得皇后一派抓住了她们的小辫子便要在朝堂之上肆意攻讦。

这些年,皇后做的事情也是愈发难看,偏偏楚阁老那帮人还真就坚定不移地站在皇后一侧,想要拥立大皇子孟轩上位。

荣安低下头正吐了吐舌头,便听见一旁传来清淡的男声道:“阿姊,母妃。”

擡眸便见一前一后两个少年郎踏进望舒殿,为首的虽是小小年纪却冷着一张脸,瞧着颇有些与年纪不符的老沉,稍落后两步的少年长得却是玉雪可爱,脸上时刻挂着抹如沐春风的笑意,正是孟琮与孟轩二人。

还未等谢若暻说话,荣安便先一步道:“阿弟!你可算是回来了,轩儿,你可要帮你阿姊说说话啊。”

见状,孟琮不由得又有些头疼道:“阿t姊,你又惹了什么祸了?”

也不怪他这般想,主要是荣安这丫头的罪行,实在是罄竹难书,从小到大,不管惹下什么祸事,不是推在孟琮身上,便是推在孟轩身上,尤其是孟轩这小子,对荣安更是百般纵容。

谢若暻闻言,冷哼一声道:“你弟弟问你呢,你倒好好与他说说。”

说罢,谢若暻便轻轻一拂袖,吩咐闻嬷嬷道:“好好瞧着他们几个,待本宫回来再处置。”

荣安一听此话,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此话一出,母妃便是要去干盛殿给她求情了。

果然不出荣安所料,谢若暻前脚出了望舒殿,后脚便乘上去干盛殿的御辇。

方至干盛殿,便遇见从里面出来的皇后,谢若暻盈盈一福身,便道:“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说完,也不待皇后叫起,便悠然站直身子。

皇后见她这般不将自己放在眼中,愈发气怒道:“贵妃这些年,真是愈发没有规矩了。”

干盛殿前侍立的众宫人皆是小心垂下脑袋,生怕神仙打架殃及池鱼。

好在谢若暻倒也没工夫与皇后斗嘴,只不软不硬地回了句:“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说完,便擡脚往干盛殿中走,路过皇后时,就听一侧传来冷嗤道:“本宫劝你还是别高兴的太早,你数数这历史上,有几个太子是安稳当上皇帝的?”

说完,皇后便扶着含章的手,稳稳踏下阶梯。

谢若暻面色骤然冷下,却见张德保小跑过来,笑道:“娘娘快请进,圣上知道您来了,正等着您进去呢。”

闻言,谢若暻冷冷收回目光,她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若谁想动孟琮,便真是不想活了。

谢若暻踏入干盛殿,就瞧见孟璋正坐在御案后,神色平静地看着手中的奏折,岁月终是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妾给圣上请安。”谢若暻站在殿中盈盈一礼。

孟璋从奏折中轻轻擡头,笑道:“你来了。”

“能不来么?”谢若暻嗔怪看他一眼,才道:“妾若是再不来,只怕状告荣安的折子能从这儿堆到望舒殿去。”

“这丫头,如今是愈发不成样子了。”孟璋无奈一笑,便将手中奏折放下。

“您还说呢,还不都是您惯得。”谢若暻没好气道,随后走至孟璋身前,伸出手轻轻给他摁着太阳穴,道:“这回又给了楚家多少好处?”

若是东西没给够,只怕楚家那只老狐狸不会消停的。

出乎谢若暻意料的是,孟璋轻轻冷哼一声便道:“还想要什么好处?他家七娘子竟是不敬皇室,一个臣女也敢与荣安争执,便是吃了亏也是她自找的。”

闻言,就连谢若暻都有些愕然,她知晓孟璋向来娇惯荣安,却不想竟是到了如此不讲道理的地步,更何况...孟璋如今是愈发在意其天家威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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