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
南巡
昭华原本跌了一跤,就觉屁股生疼,如今见孟璋问她,更是再也忍不住地朝孟璋怀中扑去。
含露有些担忧地瞧着,试图上前拉住昭华,却被孟璋的眼神制止。
待昭华在孟璋怀中哭哭啼啼了一会儿,孟璋才伸出手为她擦干泪水,温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这一问更是不得了,刚刚才止住的泪水瞬间又滑落眼眶,只听得昭华嚎啕道:“父...父皇,昭华要母妃!”
孟璋脸色一冷,垂下眸子道:“你母妃犯了错,如今正在悔过,你在坤仪殿难道不开心么?”
此话一出,皇后等人的心立刻便被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昭华恨恨地瞪了皇后与含露一眼,声音有些尖锐道:“她们不给我饭吃!”
孟璋瞬间眉头一紧,侧眸朝皇后问道:“此话当真?”
皇后见状立即跪下道:“公主金枝玉叶,妾怎敢啊?”
说罢,又扭头望向满殿的宫女太监,信誓旦旦道:“圣上若是不信,大可将这坤仪殿的宫女太监们一一传问,妾定然不会做出如此歹毒之事。”
尚且不待孟璋说话,皇后身边的刘嬷嬷便膝行至孟璋身前道:“请圣上明鉴,自打昭华公主来了坤仪殿,咱们娘娘是衣不解带地照顾,可是...可是这公主殿下非要寻苏美人,咱们娘娘不许,这才惹了公主不悦。”
说及此,又老泪纵横地对孟璋怀中的昭华道:“请公主也可怜可怜娘娘吧,您刚来坤仪殿便不肯吃饭,是娘娘亲自捧了粥水一点一点喂您,还给您请了最好的教养嬷嬷,您怎可在圣上面前如此污蔑娘娘。”
孟璋眸色一沉,缓缓看向怀中的昭华,低声问道:“嬷嬷说的可当真?”
昭华不过区区一孩童,哪里敌的过孟璋一身的帝王之威,见状便害怕的支支吾吾,随后更是直接放声大哭起来。
含露适时上前道:“请圣上将公主交给奴婢伺候吧。”
说着,便从孟璋怀中接过昭华。
待含露将昭华带下去后,孟璋才看向皇后,平静道:“你辛苦了。”
皇后似是没想到孟璋会如此说,心中略微升起了一丝感动:“为圣上分忧,乃是妾本分所在。”
说完,又状似担忧道:“只是昭华不喜妾这里,终究不是个法子,圣上您看,要不让宫中其她姐妹抚养昭华也好。”
昭华这个烫手山芋,皇后是铁了心想要将她扔出去。
见孟璋垂下眸子,皇后又道:“懿妃妹妹那边本就养着荣安,想来更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圣上您看...”
提及谢若暻,孟璋擡起眸子淡淡看了眼皇后,才淡淡道:“懿妃养育荣安本就辛苦,照顾不了两个孩子,昭华还是暂且交由你养着吧。”
随即又道:“此次南巡将她也带上,寻两个教养嬷嬷好好教她规矩。”
原本是想将昭华留在宫中,可她此番做派,若是不慎极有可能跑去永泉宫寻苏美人,既然如此,倒不如将她带着来的放心。
皇后见目的没有达到,虽是心有不甘也只得答是。
从坤仪殿出来,孟璋便径直去了望舒殿。
至望舒殿时,谢若暻正吩咐着丹素、以檀好生收拾着行礼。
“这些书捡个一两本带上就成,出门在外,还是少带东西的好。”谢若暻伸手将两本古籍递给丹素。
随即又转身朝暖阁看了看,清声道:“岁岁的衣物还有被褥这些,都得从宫中带些常用的,倒是辛苦你们了。”
丹素一笑:“娘娘说这话岂不是折煞奴婢们了!”
说着,丹素双眼眯成一条缝:“许久未回汝南,奴婢倒真是想念起东巷的哪家张记桂花糕了。”
谢若暻拿着岁岁襁褓的手一顿,那张记桂花糕做出来的桂花糕,最是香甜软糯,当年她每每偷溜出去,都要排上好一阵队才能买到。
思及此,谢若暻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眼睛也弯成好看的月牙状:“你这小馋猫,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吃的。”
孟璋站在外间悄悄看着这一幕,无意识地轻轻勾起嘴角。
似有所感般,原本指挥着宫女们的谢若暻微微一偏头,目光便对上了殿外长身玉立的男子,忍不住一笑道:“圣上来了?怎得也不说一声。”
没有请安,没有繁文缛节,只有淡淡地一句嗔怪,倒是像极了民间的普通夫妻。
孟璋被自己心中这个想法一惊,随后愉悦地走进殿中,随意免了众人的请安,才笑道:“不过是来瞧瞧你在做什么。”
闻言,谢若暻嗔怪地看他一眼:“妾还能做些什么?”
左右不过是看看书,逗逗岁岁罢了。
女子一身轻便的襦裙,一头秀发也仅用一根簪子挽起,却更加显得身姿曼妙,皓如明月,孟璋心中一热,没来由地便说了句:“朕已吩咐张德保派人去接谢琰入京。”
谢若暻一怔,却也并未如孟璋所料般追问他为什么,而是仿若不在意道:“那倒也好,倒是妾又能见见他。”
“你就不问问朕为什么?”孟璋忍不住道。
谢若暻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随即嫣然一笑:“圣上要做什么,自有圣上的道理,妾相信您。”
说罢,又重新指挥起宫女们收拾东西。
孟璋见她这样笑,突然有些落荒而逃道:“朕去瞧瞧岁岁。”
瞧着孟璋红到耳根的样子,谢若暻也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又将丹婳召来道:“这次南巡,倒是委屈你了,你若是有什么信笺要交予你家人的,尽可交给我,我会帮你转交。”
丹婳瞧着谢若暻的目光一柔,放软了嗓音道:“奴婢最重要的家人便是女郎,只要女郎好,奴婢没有什么委屈的。”
这话说的谢若暻心中感念,伸手握住丹婳的手道:“我最信任的便是你,因此这件事只放心你去做,倒是对不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