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入瓮
请君入瓮
趁着殿中无人注意,绿芝悄悄退出琼华阁,可这一幕却落在了谢若暻眼中。见状,谢若暻微微勾唇,远远朝锦妃一笑,二人相视一笑。
待谢若暻收回目光时,孟璋也点点头,朝锦妃赞道:“不错,你将苏承徽照看的很好,日后若是缺了什么,尽管找皇后便是。”
皇后也在一旁笑吟吟地点点头附和,此事便算告一段落。
此后整个席间也并未有事发生,慧淑媛这才缓缓放下心,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难不成那苏承徽仅仅是被圣上吓住了?这才不敢回话?
可若是这样,之前苏承徽向她示好又作何解释?
慧淑媛再是提心吊胆,也只得安慰自己,无事发生便是最好的事。
此间席散,孟璋便握着谢若暻的手嘱咐道:“朕还有些政务需要处理,知你与谢琰姐弟情深,朕已命了他在望舒殿等你叙话,晚些时候,朕再来看你。”
说完,孟璋便大踏步出了琼华阁,紧跟着皇后离开,众妃皆跟在皇后身后回了自己宫中。
慧淑媛却是快步走至苏承徽面前拦住她,冷声道:“苏承徽请留步!”
见状,锦妃上前一步挡在苏承徽面前,也是冷下脸色道:“不知慧淑媛有何事?”
“本宫与苏承徽有话要说,还请锦妃娘娘行个方便。”慧淑媛冷冷一扯唇,瞧着锦妃的眼中倒也不曾有过惧色。
“哦?”锦妃一挑眉,面色从容:“慧淑媛有何话,与本宫说也是一样的。”
锦妃此举,摆明了就是不让慧淑媛单独与苏承徽待在一起。
慧淑媛见状脸色更加阴晴不定,半晌,终是从嗓子眼挤出声音道:“本宫只想与苏承徽说话!”
“既是如此,今日天色已晚,有什么话,慧淑媛不妨明日再说。”说完,锦妃便带着苏承徽离开,慧淑媛见状只得狠狠地一跺脚,随即转身离开。
谢若暻在远处看完了全程,知晓谢琰在等着自己,因此也并未上前,而是马不停蹄地回了望舒殿。
望舒殿内
“阿琰!”
“阿姊!”一见谢若暻回来,谢琰便欣喜地迎上前来。
眼见姐弟二人难得相见,以檀适时上前笑道:“小郎君一直在殿中等您回来,便是连茶水也未曾饮过一口,就眼巴巴地盼着您回来呢。”
谢若暻顺着以檀的目光偏头一看,那茶果然是未曾动过的模样,一时有些失笑道:“你这孩子...”
小孩心思被戳破,谢琰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面上飞上一抹羞红:“阿琰只是想阿姊罢了。”
因着谢琰也算是外男,姐弟二人倒也不好去内室叙话,只在前殿内坐着说说话。
“如何?进宫这一路可曾有人为难你?”谢若暻低声问道。
这宫内多的是拜高踩低的,难免有人见谢琰一个少年便轻视于他。
“不曾的,自汝南到建京,皆是圣上派人护送。”谢琰摇了摇头,随即仿佛突然想起什么般一拍脑袋道:“阿姊,有个东西还未给你呢。”
说完,谢琰便朝闻嬷嬷道:“还请嬷嬷将我带来的包袱取来。”
谢若暻笑盈盈地看着谢琰吩咐,待他坐下后,才又关切问道:“听说你得了汝南郡的头名?”
谢琰点了点头,小声道:“都是侥幸罢了。”
谢若暻却是起身走至谢琰面前,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顶,温声道:“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侥幸,谦虚是好,切忌妄自菲薄。”
说完,谢若t暻又道:“既是已经入京,便在谢宅住下吧,总归再过不久便是会试,说不得咱家琰郎能得个状元呢。”
年仅十五岁的状元,怕是自大靖开国以来便从未有过,就是在前朝,多少人声称郎艳独绝的谢相,也是十六才中的状元。
谢琰闻言却是一晃神,想起了今日在干盛殿前殿,孟璋对他说的:“你如今年纪尚小,便是中了头名入朝为官,只怕也压不住下面的人,不如再等上两年,到那时再考,便是水到渠成。”
科举会试每三年一次,今年乃是孟璋登基以后额外开的恩科,因此就在两年后,便是下一次会试之时。
眼见阿姊殷切的眼神,谢琰正好看见谢若暻身后的闻嬷嬷,连忙迎上前去接过闻嬷嬷手中的包袱,笑道:“阿姊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说着,便将包袱放在谢若暻面前,轻轻一揭,露出其中隐藏着的东西。
这是?谢若暻一怔,随后喃喃道:“乌鹭?”
乌鹭乃是一方古棋盘,整个盘皆是以上好的蓝田玉制成,以帝王墨玉制成黑子、以和田白玉制成白子,名贵异常。
只是让她怔愣的原因却不是这个,当年尚在闺中之时,因她性子跳脱,阿母便让她静心学棋,可既是性子跳脱,哪里又那么容易静下心来。
后来,便是王玠千里迢迢从建京远赴汝南求学,亲自教她下棋,也正是如此,她的一手棋艺中难免便带了两分王玠的棋风。
那时,少男少女情窦初开,每每她要输了便做怪弄乱棋子,而王玠总是一脸温润的笑意,朝她道:“可要再来?”
后来,及笄之前,王玠问她想要何及笄礼,她便故意为难他道:“既是及笄礼,那我便要那失传已久的乌鹭!若是找不到,可不准回来见我。”
谁成想,竟是一语成谶,再后来,便是她入了太子妃,成了孟璋的侧妃。
她有时候会想,真是命运弄人,若是她早出生一两年,会不会早早便与王玠结成连理?如今早已儿女成双。
“阿姊?”谢琰伸出手在谢若暻面前晃了晃:“阿姊,你想什么呢?”
谢若暻回神,笑自己竟是入了神,随即莞尔笑道:“这乌鹭,你是从何处得来?”
便是连当年的谢家也不曾藏有此物,如今的谢琰又是从何处得来?
尚未待谢琰回话,外间便传来宫女们的问安声,果然,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脸寒意的孟璋。
见他面带寒意,谢若暻关切地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