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驳
辩驳
闻言,慧淑媛身子晃了晃,狠狠掐了掐掌心才冷静下来,扭头平静地朝绿芝吩咐道:“你在永宁殿好生照顾昭华公主,绿芜,你陪本宫去一趟吧。”
绿芜盈盈一福身,便上前扶住了慧淑媛的手。
“娘娘...”绿芝看着慧淑媛的眸子一怔。
慧淑媛扭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放心,本宫无事。”说完,又压低了声音,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将那个宫女找出来。”
说罢,便扶着绿芜的手稳稳出了永宁殿,上了辇,一路朝临华宫而去。
至临华宫时,远远便瞧见其中灯火通明,尤其是苏承徽所住的临华宫东侧殿,里面熙熙攘攘挤满了妃嫔,而外面,甚至还有闻讯陆续赶来的妃嫔。
见状,慧淑媛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两分,既是这么多妃嫔都在,想来圣上还未直接将矛头指向她。
这般想着,慧淑媛刚踏入东侧殿,便朝皇后与孟璋行了礼,与孟璋同在一处的,还有一身寝衣的谢若暻,此刻她头发都未束,只拿一根缎带随意挽在脑后,一看便是已经就寝了再赶来的。
孟璋原本也已经入睡,关键时候被人打断,也是面带怒意,颇为不悦地在外间等着消息。
半晌,才瞧见太医贺言致从内室走出来,轻声禀报道:“索性发现的及时,承徽主子这胎算是保住了,只是...”
“只是什么?”孟璋微微皱眉。
贺言致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道:“只是承徽主子也算是伤了根本,这胎即使生下来,只怕皇嗣也会先天体弱,需要仔细将养。”
“此外...生下这胎以后,只怕承徽主子难以有孕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怔,如此说来,后宫便是又废了一个妃嫔,而一旁的孟璋脸上,则是充斥着众人都能够感受到的怒气。
皇嗣体弱,即使是男丁,也无了继承皇位的可能。
正在这时,苏承徽身边的玉衾走出来,满眼含泪道:“请圣上去见见我家主子吧,主子心里苦啊圣上。”
众妃一瞧便知,算账的时候怕是到了。
孟璋眸子一眯,便起身进了内室,只见苏承徽脸色惨白地依靠在床头,浑身上下尽被汗水浸湿,原本乌黑亮t丽的秀发也是一缕缕地贴在耳边,瞧着好不狼狈。
所幸她原本便生的好颜色,尽管是这样,也有几分病弱西子的模样,便是孟璋看了,也忍不住在心底升起几分怜惜。
见孟璋进来,苏承徽一双美眸瞬间落下泪水,张口便声音虚弱唤道:“圣上...”
孟璋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方才因为他受了苦,不由得一叹,上前坐在她床边,握住她的手,难得温柔道:“朕知道,你受苦了。”
却见苏承徽闻言泪水滑落地更凶,带着气声哭道:“还请圣上为妾做主,妾...妾是被害了的啊!”
说罢,便一头扎进孟璋怀中放声大哭起来,一双手死死拽住孟璋衣服,直把自己的一双手拽地青筋暴出。
苏承徽有此话孟璋并不意外,这晚间还好好的胎,怎么可能现在就出事了呢,于是温声道:“你若是知道什么,尽管说来,朕会为你做主。”
这时,一直伺候的玉衾扑通一声跪在孟璋鞋前,眼含热泪道:“是慧淑媛娘娘!”
孟璋眉头一皱,慧淑媛近日里是有些不像样子,可往日里,她也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怎会做出如此事情。
见孟璋有些不信,苏承徽一寸寸放开拽着孟璋衣服的手,似是心灰意冷道:“妾知晓,圣上不会轻易相信妾,可妾的孩子是无辜的,妾只希望,圣上能还他一个公道。”
说及此,苏承徽忍不住落泪,继续哽咽道:“妾自知出身不好,便是得了天大的福气才得以进宫伺候圣上,更是有锦妃娘娘与懿妃娘娘照顾妾,可是妾没用,仍是护不住自己的孩子。”
说罢,又转身伏在床上哭泣,女子原本就极瘦的身子,如今看来更加单薄。
苏承徽此番话说来,不知是那个字眼刺痛了孟璋,便见他揉了揉额头,朝外吩咐道:“张德保,请慧淑媛进来。”
外间的谢若暻一听,便是眸子一闪,“请”,看来,孟璋仍是有些估计慧淑媛的面子,可惜他想顾忌,她却是不会同意的。
锦妃作为临华宫的主位,苏承徽出了事,她自然是要在场的,于是便与慧淑媛一同进了内室。
慧淑媛方才进去,便见苏承徽疯了般地指着她嘶吼道:“是你!你为什么要害了我的孩子!我不过是未曾答应你的要求,你便如此狠毒!”
见状,慧淑媛立即朝孟璋跪下,面上一派焦急道:“还请圣上明鉴,妾不知苏承徽为何说出此话,可是谋害皇嗣的罪名,便是借妾一百个胆子,妾也不敢担啊!”
说罢,又扭头愤愤地朝苏承徽道:“苏承徽,你为何要诬陷本宫!且不说你刚入宫时,本宫便对你多加关照,就是你有孕之后,本宫也屡屡给你送去东西,你却如此狼心狗肺,竟是污蔑本宫。”
似是料定了慧淑媛会有此说法,苏承徽躺在床上,无力地扯了扯嘴角,眼含热泪朝孟璋道:“自妾进宫以来,慧淑媛的确对妾多加照顾。”
这件事,苏承徽倒是并不反驳,只是突然话锋突转道:“可是自打妾有孕后,慧淑媛便几次三番来寻妾,想要将孩子记在她名下抚养。”
“一开始,便是寻了她宫中的粉桃来游说妾,这件事玉衾可以作证。”
“而妾不答应,便又派了身边的绿芝来接近妾,妾一时昏了头,竟也想着孩子跟着慧淑媛会有更好的前程,险些答应了去,后来,妾想明白了,慧淑媛已经有了昭华公主,想来也不会对妾的孩子上心,便一口回绝了慧淑媛。”
苏承徽说及此事,眼中迸发出恨意:“可是慧淑媛,她却因为妾的拒绝怀恨在心,竟是想要叫妾生不下这个孩子!”
“呵——何其可笑!”慧淑媛跪在地上,不可置信地对苏承徽道:“玉衾是你的宫女,自然主子如何说,她便如何说!”
“是么?”苏承徽哀切地望了一眼慧淑媛:“那么敢问娘娘,平日里您都是将绿芝带在身边,今夜为何就偏偏换了绿芜?”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若有所思地看向慧淑媛,苏承徽所说不错,慧淑媛一向是将绿芝带在身边,而让绿芜照顾昭华公主。
“慧淑媛,你作何说?”孟璋平淡地朝慧淑媛问道,看不出眼里的喜怒。
慧淑媛一怔,心中在说实话和说谎只见徘徊,终是道:“妾今晚来的匆忙,绿芝在殿内还有要事,妾便唤了绿芜来,这有何奇怪。”
说完,甚至有些居高临下地朝苏承徽道:“苏承徽说话之前,还是想想的好,本宫什么时候将那个婢女带在身边,都再正常不过。”
“是么?”苏承徽无力一笑,随即眼神坚定道:“还请圣上唤绿芝来与妾当面对质。”
孟璋冷下眸子,语气平淡道:“张德保,带绿芝过来。”
很快,绿芝便被扔在地上,张德保道:“启禀圣上,带这宫女过来时,她急急忙忙的不知道在宫中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