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五、胜者为王(4)
“上官雄,”萩原瑞江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说道:“不过,我的晚辈松本伊代喜欢上了他。当然,我虽然欣赏他对女人的忠诚,但他那张脸实在是太难看了。老实说,这几天我象囚徒一样把他囚禁的华北,一是为了培养他与伊代的感情,二也是为了满足自己对男人的一种心理依靠,因为有他那样的男人在身边,作为一个女人总能让人感觉到踏实。”刘凯峰见她把话题无意中转到上官雄的身上正中下怀,于是暧昧地说道:“是呀,看着自己欣赏的男人与自己的晚辈生活在一起,抽空的时候说不定还可以与他暗送秋波。宗方小姐,我在思考一个问题,与晚辈的丈夫偷情,那感觉是不是非常刺激?”
如果换成别人,萩原瑞江早就雷霆震怒了,但因为现在面对的是刘凯峰,而且她很清楚刘凯峰并不是那种猥琐的男人,他说这样的话,一定是有其他用意的,绝不是在这里闲得无聊来挑逗和激怒自己。
萩原瑞江微微一笑:“刘先生,你问这话,是关心我对男人的态度,还是希望更多了解上官雄的情况?”
看来萩原瑞江绝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对手,她似乎一眼就能够看穿刘凯峰的心思,不过刘凯峰也不是好打发的,他总有办法让自己的敌人掉入他精心设置的陷阱。
“从你的片言只语中我似乎听出来了,依你的意思上官雄似乎没死,或者说当年在武汉要杀但却被你救下,于是,在武汉宪兵队监狱的旗杆上悬挂的是别人的头颅,以为他的那张脸太好伪装了。之后,你把他带到华北一直和松本伊代生活在一切。”刘凯峰说道:“但有个问题我没搞清楚,如果上官雄真的已经同松本伊代和你融为一个整体的话,那么我与他之间究竟有没有关系,你直接问他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试探我,看我究竟会不会与他接头?你让与松本伊代同机到达的人都戴口罩,看上去是为了让别人不会察觉到上官雄也在其中,但我现在突然觉得上官雄根本就不在其中。当然,他不在其中的原因也不是什么秘密,很简单,因为他根本就不在这个世上了,几年前武汉宪兵队监狱旗杆上的人头,其实就是上官雄的!”
刘凯峰的一席话,至少向萩原瑞江证明了一点,那就是上官雄这几年确实没有与外界联系过,同时,她所设计的上官雄抵达上海诱发刘凯峰企图接头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至少刘凯峰并不知道上官雄还活着,那么他就不可能想到利用松本伊代的到来去和上官雄接头。
虽然刘凯峰所要表达的意思,萩原瑞江已经非常清楚,但她却不可能轻易相信,所以她浅浅地一笑:“不管你的用意是什么,我也不妨把上官雄的实际情况告诉你,他现在已经到了日本,因为伊代就要回日本生孩子了,而且我与他之间有过承诺,那就是我不再追问他的过去,而他也不再为国共任何一方提供情报。”
刘凯峰有得到了一条重要的讯息,那就是上官雄已经到了日本,看来与他接头的事,只有等待以后请日本党的同志去完成了。
只见他叹了口气:“唉,看来你还是太过自信,你把这一切告诉我,就是认定我今天走不了,对吗?”
“你不是也太自信了吗?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既然能够进得来,当然也就出得去?”
“我很清楚,你之所以肯定我出不去,并不是因为外面的那些士兵,而是你还有一个秘密武器对吗?”
“秘密武器?”萩原瑞江一怔:“我还真不清楚,你所说的秘密武器是什么?”
“你的功夫。”刘凯峰说道:“宗方小太郎就是著名的忍者,她女儿的功夫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我想,你一定充满了给我致命一击的信心,所以才会在我面前表现的肆无忌惮。”
“所以说,我还是喜欢和聪明的男人在一起,上官雄算是个聪明的男人,所以他还活着。我想你也应该是个聪明的男人,否则,等会哨兵从我这里抬出去的,将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刘凯峰笑道:“如果哨兵们等会进来的话,我也同意你所说的,他们将会抬走一具冰冷的尸体,但那尸体却不一定是我。”
萩原瑞江立即收紧了全身的每一个汗毛孔,此刻,她全身的功力似乎都集中在了那对漂亮但却足以穿透一切的眼睛里,手里也突然多出了一柄掌中剑,她想,只要刘凯峰一动,那么他的咽喉一定会被自己的掌中剑封住。
她很清楚,如果没有以一当十的本事,刘凯峰是不会送上门的,既然他已经清楚自己的身份,那么就一定有备而来,所以她必须全神贯注。
刘凯峰反倒完全放松起来,而且既带不屑,又带藐视地提醒着她:“看来你还真把我当成了武功高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必须提醒你,高手之间的对决切忌心浮气躁。”
萩原瑞江明眸皓齿地一笑:“你从哪点看出我已经沉不住气了?”
“我想,等一会你就坐不住了。”
刘凯峰笑着打开旁边的一个抽屉,萩原瑞江当然知道那里面是她自己放的录音机,她想,如果刘凯峰企图从里面拿出手枪的话,那么他就错的太很了,因为只要他把手枪举起来,自己的掌中剑就一定会在此之前穿过他的喉结。
果然,刘凯峰从那个抽屉拿出的不是枪,而是一盘磁带,同时把磁带轻轻放在桌子上,然后静静地说道:“这是刚才我们之间所交谈的内容全部的录音。”
萩原瑞江一下子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眉毛一挑,讥讽道:“如果你觉得把我对你的挑逗录音拿出去,就能够让我身败名裂的话,那么你错了。”
刘凯峰摇头道:“你就是以勾引和诱惑男人才获得巨大成就的女人,我怎么傻到用这个要挟你呢?何况,即使我想要挟你,首先必须还得出得了这个门。”
“那你想说明什么?”
“第一,托马斯与你们有了协议,我说了,重庆不一定相信,美国人可能更不相信,如果这盘录音加上涩谷手里的那份口供,托马斯将来不管是面对国民政府还是美国人,恐怕就都无话可说了;第二,涩谷毕竟在近期到处散布了厌战和反战言论,我说他是奸细也得有证据是不是,不能光凭自己的一张嘴,所以,这盘录音又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第三就是宋芸,现在我还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叫宮內玲奈,不管怎么说,她公开的身份还是法国记者,而且全家又惨死在中,但为了营救托马斯,她甚至忍辱负重,愿意嫁给一个日本鬼子,这在我们中国这方面来说,那是具有多么崇高的境界和品质呀?开始她是我引进门的,现在我又说她是日本间谍,你当我们的戴老板是我的孙子,我说什么他都相信吗?有了这盘磁带,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萩原瑞江现在才明白,刘凯峰冒死前来见自己的目的,并不是什么好大喜功和耀武扬威,更不是为了什么上官雄,其实很简单,他开始所说的一切都是源于他的推理,如果要让别人相信他的话,就必须拿出证据来,而自己刚才的话,刚好为他解决了一切问题。
她有种彻头彻尾被愚弄的感觉。
怒火,从她心头突然燃起,顿时就传遍全身。
她本来想活抓刘凯峰,但现在却觉得象他这样的人只有一死,才能让人安心。
她眼角刚刚翘起,微笑还没完全展开时,手就抬了起来,掌中剑瞬间就从掌中飞出,这么近、近得只隔着一张办公室的距离,是没人可以躲过这致命一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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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这时,她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只手,刘凯峰已经隔着桌子将她的咽喉给锁住。她不禁惊呆了,自己的掌中剑分明已经击中了刘凯峰,他怎么可能还能伸出手来捏住自己的咽喉。
等她定下神来仔细看去,才发现刘凯峰是用牙齿咬住了掌中剑。当无法躲过这致命一击的时候,刘凯峰采取的方法是唯一有效的方法。
刘凯峰用另一只手把她的掌中剑从牙齿里取下,说道:“我说过,高手过招切忌心浮气躁,再有就是,你在动手之前不该笑,因为你微微翘起的眼角已经告诉我你要动手了。”
萩原瑞江绝望地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着自己咽喉被捏碎的声音。
刘凯峰生生地把她从椅子上提起来,然后飞出一掌击向她的胸口,随着“嘭”地一声闷响,和随后“噗通”跌倒在地上的声音,萩原瑞江整个人从椅子的靠背上倒飞出去,四脚朝天地摔在地上,“噗”地一下吐出一口鲜血。
虽然这一击足以让她躺在地上四肢不能动弹,但她知道这时刘凯峰手下留情,看来,如果刘凯峰接下来不是要折磨得她死去活来的话,就有可能放她一条生路。
刘凯峰走到她的面前蹲下,然后非常认真地说道:“从看到你的资料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个非凡的女人,刚才,在你没回来之前,我无意中找到了你的日记,看到上面写道:‘喀喇沁在何方?在北京的东北,距北京有九天路程,老张这样说,老王老李也是这样说。除此之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不知道。若是进一步打听,得到的回答是:在长城以北,甚至连帐篷都没有,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遭土匪抢劫。越打听,越叫我这软弱的女子担惊受怕。但是,我又想,这是可怕的令人痛苦的蒙古经常发生的事情。现在我的祖国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不是我应该说可怕和痛苦的时候。我父亲曾在信中教导我:一旦国家需要,应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在这种非常时期,应拿起武器,为祖国而献身。这才是无尚光荣。想起父亲的话,我下定决心,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完成肩负的重任。’老实说,看到这段话的时候,原本应该感到感动的我,心里却充满了仇恨,如果你是为了自己国家的生存而战也就罢了,但你却充当了一个侵略帝国的帮凶,而且通过这些年战争的事实,你也应该看清楚了,被你的国家侵略、奴役和践踏的是一个多么善良和宽容的民族。象你这么一个有才气而且意志坚定,同时又如此漂亮的女人,如果能够多行善事的话,应该是天下人的福音,希望你能够好好想想。”
萩原瑞江抬眼看了他一会:“你是在继续羞辱我,象……象你开始所说的那样,一……一定要剥得我体无完肤是吗?”
刘凯峰笑道:“你是个聪明人,自己慢慢想吧!”
说着,刘凯峰站起身来,转身就准备离开,这时,只听萩原瑞江说道:“等……等一下。”
刘凯峰立即转过身来看着她,只见她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的手脚一时动弹不得,你……能帮我从胸口拿样东西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