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九、棋逢对手(3)
刘凯峰一听，顿时也愣了半天神，他以为只有上官雄一个人会戴口罩，却没想到飞机上下来的所有人都戴了口罩。静下心来一想，他觉得或许这是所作的精心安排，不管是从报春鸟还是曾玲嘴里，他听到的都是上官雄在武汉被处决了，而华北八路军接到不明电台发送出来的电报，也只是猜测有可能是上官雄发出的，不管对于国共和鬼子来说，上官雄也好，宫本隆义也罢，总之，那个满脸疤痕的人已经死了，如果此时上官雄出现在上海，绝对会引起方方面面的议论，如果仅仅让他一个人戴口罩的话，也会让人很容易地联想到那人就是上官雄或者宫本隆义，所安排所有的人都戴上口罩，这样的话就足以掩人耳目了。“他们下飞机后被安排在了哪里？”
肖云楚说道：“就在机场旁边的兵营里，据说那架飞机有点问题，需要在这里修两到三天，只要修好就直飞日本。”
“对了，”刘凯峰又问道：“你到飞机场后，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十分华贵的日本女人？”
“你说的是岗村夫人吧？”
“怎么，她真是的夫人？”
“不，她是特高课岗村课长的夫人。”肖云楚说道：“她之所以也到机场去，大概是因为她和是旧相识的缘故，因为我看到松看到她是特别亲切，就像是见到自己的母亲一样。”
刘凯峰忽然发现这个岗村夫人很不一般，她一到上海，李副主任就一命呜呼，而且是被那种罕见的阿米巴菌毒死的，托马斯先是在特高课，现在又转到宪兵队来了，而她又是特高课课长岗村的夫人，上官雄出现在上海的时候，她又和亲密无间，刘凯峰意识到好像自己工作的重点在哪里，这个女人就出现在哪里，难道她就是鬼子派来对付自己的？
“这样吧，”刘凯峰对肖云楚说道：“你看能不能弄一张通完居住那个兵营的特别通行证，我……”
没等他说完，肖云楚就连连摇头：“今天在机场，宪兵队长太田贞昌当场下达了命令，这几天机场和旁边的兵营一律不准任何人出入，所有的通行证在这几天也一律取消使用。”
刘凯峰一怔，心想：好厉害呀，怎么有人算到我要到兵营去？
“那算了，你快回去吧，这几天不要随便出门，免得引起鬼子的怀疑，有事我们还在这里见面。”
“好的。”
刘凯峰犯了一个错误，或者说是忽视了一个问题，因为他不知道肖云楚其实是认识上官雄的，尤其是受伤冒名顶替宫本隆义之后，如果不是上官雄手下留情，他还差点死在上官雄的手上。
如果他问身边是不是有个叫上官雄或者宫本隆义的疤脸人的话，那么肖云楚一定会告诉他，那里面没有，因为即使那些人都戴了口罩，他也能分辨出那里面根本就没有上官雄。原来，让身边的人都带上口罩并不的主意，而是萩原瑞江的诡计，她并不是怕同僚们知道上官雄或者宫本隆义还活着，而是上官雄根本就没有同机到达。萩原瑞江之所以设计出这么一个诡计，就是因为她判断刘凯峰是个聪明人，一定明白让所有人戴口罩只是为了掩护上官雄的身份，而刘凯峰确实是聪明人，所以根本就没想到上官雄根本就不在里面，这就是所谓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刘凯峰回到别墅后，看到曾玲和宋芸正坐在刚刚布置好的厢房里有说有笑，看到他回来后，尤其是宋芸立即落下脸，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曾玲这时从床上站起身来，对刘凯峰说道：“哎，我可警告你，我芸妹妹搬是搬进来了，但你可不能勉强她，等她适应后，并且同意嫁过来的时候，你才能……”
刘凯峰笑道：“夫人大人请放心，小的唯夫人命是从就是了。”
“喝，”曾玲冷笑道：“结婚以来还没看到你这么听话，别老实不了三天就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不会的，不会的，”刘凯峰一把抱住曾玲往外拉：“来，夫人，我正有事与你商量。”
他们来到自己的卧室后，刘凯峰把门关上，立即轻声问道：“你能不能把上官雄的像给我画出来？”
曾玲一怔：“怎么想到要画他？”
“今天我听肖云楚说，到来上海，而且她身边的人个个都戴了个大口罩，我怀疑上官雄没有死，说不定就在那几个人当中。”
“真的？”曾玲喜出望外地说道：“我这就给你去画！”
上官雄的脸要是平时看上去是有点可怕，那脸上的疤痕也十分复杂，但画起来却容易多了，除了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外，其他地方都是长短不一的疤痕。曾玲很快就画好了，刘凯峰拿在手中一看，心想这像还用画吗？听到描述一下再看上上官雄一眼就足够了。
“哎，见到上官雄时一定给我带声好。”曾玲显得有些紧张和激动起来。
刘凯峰点头道：“会的。”
“另外，”曾玲问道：“你准备安排宋芸下一步干什么？”
“先让她发份电报到总部，申请总部批准她为本站的正式成员，另外请示一下总部，护送托马斯出城的路线和时间什么时候决定。”刘凯峰对曾玲说道：“晚上十点我让她发报，你最好是立即给总部打声招呼，一是批准她为我正式的报务员，二是确定三天后护送托马斯出城，记住，走水路，出吴淞转道到苏北。等会我到厢房去，先把宋芸支开一下。”
曾玲点了点头，同时做了个鬼脸：“对了，你晚上发完电报后是不是就在她房里睡了？”
刘凯峰严肃地说道：“象她这样一个历经苦难的女孩子，你觉得我会落井下石吗？”
曾玲撇了撇嘴，然后说道：“这要看怎么理解了，如果你那位夫人不出现的话，我觉得能够嫁给你也许是她最好的出路。”
刘凯峰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后，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卧室走到了厢房里，宋芸正在低头整理床单，见他一个人去而往返又进来了，显得有些不自然。
刘凯峰笑道：“没事，别墅里没几个人，除了我和曾玲以外，楼下睡的是管理福寿膏馆的老六，虽然是个粗人，但还不算太坏，看门的唐阿公也是个单身，一般是不出入别墅以内来的。对了，因为曾玲一直生病，而佣人还没回来，晚餐的菜可能就要麻烦你到菜场去一趟了。”
说完，他拿出一叠军票给宋芸，宋芸看了他一眼后，从那叠军票中抽出两张后，说道：“用不着这么多。”
“哦，这些钱就放你这抽屉里，需要的时候就自己拿。”刘凯峰把床边的一个五斗柜打开，回头对宋芸说道：“电台在这里，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你就把电台从外面的下水管扔下去。好了，今天晚上可要幸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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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芸没说什么，看来她的策略是尽量少与刘凯峰说话，以免惹出什么是非来，她看到刘凯峰的话已经说完，就推门走了出去，准备下楼之前，她敲开了曾玲的房门，打了声招呼后就到厨房拿着菜篮子离开了别墅。大概是不知道菜场的位置，出大门的时候，她又询问了唐阿公一番，然后才离开。
等她走了之后，曾玲立即在卧室里向总部发报，而刘凯峰迅速把五斗柜里的那部电台拿了出来，在隔壁接收着曾玲发出的电报。
等曾玲发完报把电台守好走出卧室的时候，看到刘凯峰似乎刚刚从下面上楼来，于是汇报道：“我已经向总部发出电报，晚上他们会按照你的意思回电的。”
刘凯峰点头道：“这就好，我先出去一趟。另外，等宋芸回来后，你尽量只管李家长张家短地拉家常，千万不要对她试探什么，既避免让她感觉到我们对她不信任，同时也避免暴露你自己的身份。”
曾玲点头道：“我明白。”
刘凯峰下楼后，来到了门口，看到唐阿公正在那里看报，因为此前知道他曾经在岗村家所在的百老汇大厦看过门，于是上前问道：“阿公，记得你曾经说过，过去在百老汇大厦值过更？”
唐阿公立即点头道：“是呀。”
“那里守备很严吧，平时是不是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唐阿公盯着看了他一眼，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他是想进入百老汇大厦，但却佯装不知，而是笑道：“也不尽然，虽说表面上管的很严，不在大厦居住的皇军都不让随便进出，但大厦的下水道却宽敞得很，而且入口盖就在大厦背面的围墙边上，我在那里值更之前，就听说过有小偷从那里进入过。”
当然，小偷进入百老汇大厦的故事完全是他编造的。
“哦，那你知道特高课课长岗村的家住几楼吗？”
“二楼，2006，”唐阿公说道：“我经常帮他们收发信件。”
刘凯峰笑了笑：“谢谢阿公了。对了，等会新来的小宋回来后，让她少做一个人的饭，就说我晚上不回来吃。”
“好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