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六、鬼影幢幢(3)
外面已经够冷的了，听到刘凯峰的脚步已经走到天窗底下，天窗外边左右一边一个黑影的心，几乎就像是掉到冰窟窿里了，他们拿着手枪的手不停地颤抖着，这倒不是因为他们心里害怕，而是因为刚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现在又侧躺在冰天雪地的屋顶上，手几乎已经与手枪冻在一起了。刘凯峰已经走到天窗面前，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把窗户推开。这时，他的身后传来响声，回头一看，一道手电的光照了过来。
“副……科长，有情况吗？”
刘凯峰摇了摇头：“没有，那两个家伙可能真的离开了，我们走吧。”
他这番话，与其说是说给小胡听的，还不如是故意说给窗外两个人听的，因为进这间小屋时，他通过手电筒的光亮，已经看到有湿湿的水迹，从天窗两边的瓦上滴了下来，很显然，这是外面人的身体把瓦压开了缝隙，积雪便从上面漏了下来。
既然差不多肯定外面的人当中，有一个人可能是曾玲，刘凯峰当然就没有必要活抓或者击毙他们，本来，他和廖继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敲山震虎，所以，看到小胡跟进来后，他立即转身把小胡挡在了门外，然后和她一块离开了。
等到他们下楼后，天窗外的两个黑影才拨开天窗的门，然后从外面钻了进来，其中一个女人轻声说道：“天杀的刘凯峰，老娘绝对不会让你活着过春节的。啊——嚏……”
而他身边的男人说道：“曾秘书，先别说春节的事，今天晚上我们先要想办法出去再说。”
果然，这一男一女当中，那个女的就是曾玲，听到那个男人的话之后，她问道：“你什么意思？”
“刘凯峰是什么角色，你大概比我更清楚，如果他真的相信我们已经从二楼的窗户离开，就不会找上楼来的，现在他连天窗都没推就走了，八成是准备在门外等着我们送上门去！”
“啊……啊——嚏。”曾玲伸手揉了揉鼻子：“老肖，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原来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肖云楚。
“即使知道他们在下面等着，我们也必须冲出去，否则，等他们喊上援兵，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肖云楚说道：“他之所以匆匆离开，一定是担心万一与我们交上火，会殃及后来出现的那个女的。现在我们知道，他们只有两个人，我们设法出其不意地把那个女的控制住，刘凯峰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贸然出手。”
“那就这么定了。”
说完，曾玲准备出去，却被肖云楚一把抱住，曾玲使劲推开他：“老肖，你干什么？”
肖云楚说道：“我们这一出去生死未卜，差不多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了，你就让我再亲一个。”
“滚开！”曾玲怒道：“刚才你强奸老娘的事就这么完了？”
原来，洪公馆一直是曾玲的落脚点之一，而肖云楚原本是希望褚淦被处决后，自己又可以重新回到商太太的温柔乡里去，谁知道虽然政府没有为难商太太，在褚淦处决后的第二天就把她给释放了，但街道和居委会却没有放过她，，左右邻居更是视之为洪水猛兽，都骂她是破鞋，而许多苦大仇深的市民更是传言她是更是自发地利用假期，一天二十四小时对她进行跟踪和监视，弄得肖云楚无法近身。看到今天是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在燃放鞭炮，热热闹闹地吃团年饭，犹如丧家之犬的肖云楚在一栋空空荡荡的楼房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所以他就擅自跑到曾玲藏身的洪公馆里来了，先是说要和曾玲商量如何解决刘凯峰的事，后来就伺机强奸了曾玲，就在他刚刚完事的时候，突然听到楼下的门外有动静，一看是刘凯峰和小胡，立即就把还蒙在被子里哭泣的曾玲喊起来。两人一看，从楼梯下去是来不及了，这个二楼的高度本来对于肖云楚和曾玲来说，都不是很大的问题，但因为到处是冰冻，手脚根本无法吃住劲，肖云楚立即伸手把窗台上下的积雪拨开，造成是有人从这里离开的假象，然后和曾玲一块出门，并在门外将门倒栓着，两人这才跑到三楼躲到天窗外面去了。
正是因为刚才强迫曾玲发生了性关系，肖云楚这时提出亲她一下，其实只是希望淡化刚才自己做的事，最好是让曾玲能够接受已经发生事实，没想到曾玲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强奸？别说那么难听好不好？”肖云楚说道：“这大年三十的晚上，你我孤男寡女在一起，听着外面家家户户喜气洋洋的，难道你就不感到孤独和寂寞？我刚才所做的，只是安慰和慰藉自己的战友和同志罢了。”
“滚，你这个败类，”曾玲恨声道：“早知道你这么混蛋，当初就该让你继续流落街头，砍了头最好！”
“我混蛋？”肖云楚冷笑道：“哼，我混蛋可我还在的宏愿舍生忘死地战斗着，不混蛋，可他却把你派到来，自己却搂着比你跟年轻的娘们！是的，我知道你是枕头边上的人，可那又怎么样？他连自己的原配都送到精神病院去了，还在乎你这个连妾都算不上的泄欲工具吗？”
“你……你给我闭嘴！”
“怎么，说到痛处了？”肖云楚说道：“等会出门要是碰见刘凯峰，有本事你让来救你呀？关键时候还不是老肖我与你生死与共吗？不就是一次男女交欢吗，至于这么把我恨到骨子里去吗？我刚才要算强奸，那可是强奸了你一百次你还不自知！信不信由你，别说你或者的几率几乎没有，即使夫人，我就不明白你这是为他守得那门子贞洁呀？”
曾玲怒道：“屁放完了没有，放完了就快滚！”
肖云楚没再说什么，提着枪就走了出去，曾玲立即跟了上去。
刘凯峰和小胡走出洪公馆大门后，小胡刚才就想做了一场梦，她睁大眼睛看着刘凯峰，问道：“副科长，我们现在准备办？是跟踪追击，还是回去叫科长他们一起来个全城大搜捕？”
小胡丝毫判断不出里面的特务还没出来，还以为他们真的逃跑了，所以才会提出这么个让刘凯峰听得足以喷饭的建议。
如果现在是和廖继忠在一起的话，刘凯峰一定会和他一起不由分说地各自埋伏在一个路口，等待着曾玲和她的同伙出来，然后分头跟踪，毫无疑问，曾玲和她的同伙出来后，一定会分头离开的。但从刚才的表现来看，小胡只是空有一腔热血，但却没有丝毫的经验，即使是跟丢了也无所谓，刘凯峰怕的是她还是有生命危险。
听到小胡煞有其事的建议后，刘凯峰立即点了点头：“你的建议很好，请你立即骑车回去把局长他们喊过来，我就在这里等着。”
刘凯峰心想，自己正在设法想把她支开，没想到她自己却提出这么个建议来，干脆就借坡下驴，让她立即赶回科里去。
听到刘凯峰同意自己的建议，心里高兴得差点要蹦了起来，她想，连副科长都采纳了自己的建议，这说明自己和他一样不简单。
小胡立即跑到自行车跟前，骑着自行车就朝科里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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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凯峰立即闪身来到左边的路口，他算死曾玲和她的同伴会一左一右地从两个路口离开的，不管谁从这个路口离开，他都会一路跟下去，看看他们下一个巢穴究竟在哪里。这也是刘凯峰的高明之处，他要逼着敌人自己暴露出一个个的巢穴，只要知道了他们所有的藏身之处，就不怕他们还能飞上天去。
肖云楚和曾玲下到二楼时，肖云楚刚好看到小胡骑着自行车从右边离开，他立即判断出刘凯峰一定埋伏在左边的路口，于是拉着曾玲来到大门口，对曾玲说道：“左边是通向市区，容易隐蔽，右边是通向公安局，他们的援兵很可能随时出现，等会门一开，你就直接往左边走，我往右边走。”
曾玲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就在她准备推门的时候，肖云楚说道：“哎，如果我被捕了，我发誓绝不会供出你的，万一殉国了，请你看在我是个孤家寡人的份上，清明的时候别忘了多烧一点纸钱给我。”
曾玲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推门，立即朝左边一路小跑地离开了。肖云楚诡秘地笑了一下之后，立即朝右边跑步离开。
刘凯峰看到第一个从洪公馆出来，并朝自己这边小跑过来的正是曾玲，没一会，他又看到一个人影从洪公馆出来，朝相反的方向跑去，从背影中他一眼就认出那人是肖云楚。
就在曾玲一路小跑，刚刚经过刘凯峰藏身处的前面，然后拐到另一条路上的时候，突然从肖云楚离开的方向，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随后又是“啪啪”两声枪响，准备跟踪曾玲的刘凯峰立即放弃了跟踪，而是飞身朝右边扑去，因为他听出来了，那尖叫声是小胡发出的。
因为转过了路口，曾玲没有听到女人的叫声，但却听到了两声枪响，她估计是肖云楚出事了，立即停下脚步，拔出手枪贴着墙根跑回路口。就在这时，她看到街对面的一条黑影向响起枪声的那边飞扑而去，定眼一看，那人正是刘凯峰。
她立即举起手里的枪，瞄准了刘凯峰的背影。
曾玲的枪法几乎是百发百中的，在相距这么近的距离，只要扣动扳机，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让子弹从后面穿透刘凯峰的心脏。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