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六、危机乍现(2)
丁主任对于许凤莉的汇报感到十分失望,他甚至连习惯性地在她粉扑扑的脸上拧一把的欲望都没有了,只见他端坐于办公桌前,难道一见地一脸阴沉地面对着许凤莉,说道:“你是不是真的爱上了贾贵,所以就对涩谷不上心了?据我所知,涩谷和其他日本青年军官一样,不仅是色中饿鬼,经常往慰安所里跑,过去还一直垂涎你的美色,如果不是因为考虑到我,怕影响日华关系,恐怕早就对你下手了,怎么现在你送上门去,他反而提不起兴致?”因为担心窃听,他们在办公室交谈时,都会放上一张李香兰的唱片,过去许凤莉听起来总是昏昏欲睡,这次可能是受到了丁主任的影响,她的心情显得格外地浮躁。
“主任,你问我,我问谁呀?”许凤莉小嘴一嘟:“我可是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他就是无动于衷,你总不能让我脱光了衣服躺在他床上去吧?”
“那还是你许凤莉吗?”丁主任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他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如果说老李还在,他怕与你我走进被老李说三道四,可老李已死,76号现在已经回归本来面目,还是我说了算,他还怕什么?”
许凤莉瞟了他一眼:“也许正因为如此,就像你刚才所说,现在76号说了算,他要是上了你喜欢的女人,那还不更影响日华关系?”
丁主任沉吟了一会,问道:“你是不是已经问过托马斯的事?”
许凤莉点头道:“问过,可他说很久没回过宪兵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
丁主任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脸色凝重地说道:“这个涩谷到底在搞什么鬼?如果他是担心影响日华关系倒也罢了,只怕他另有图谋。”
“什么图谋?”
“他既然知道你是我的人,当你询问托马斯的事的时候,他会不会认为你是受到我的旨意呢?”丁主任有点焦虑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弄巧成拙了。”
许凤莉点头道:“我觉得很有可能。日本人对西洋人的案子,一直都对我们保守秘密的,看到我投怀送抱地去打听托马斯,或许让涩谷觉得有利可图。也许他已经想到,我能够投怀送抱地去打听托马斯,那么他还可以在托马斯身上大赚一笔吧!”
丁主任说道:“但愿他是个贪财鬼才好。”
丁主任又深思了半天,结果决定亲自去见涩谷。
涩谷看到许凤莉被丁主任叫到办公室后,立即钻进了窃听室,听到李香兰悠扬的歌声后,就知道他们这是在防窃听,等到看到丁主任和许凤莉从办公室出来后,他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就在他坐下不久,丁主任就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哟,涩谷队长,今天可是星期天,你也没上街白相白相?”
涩谷笑道:“丁主任不也没出门吗?”
说着,涩谷从办公桌前站起身来,走到前面的沙发旁,示意丁主任有话坐下说。
“嗨,别提了,自从老李出事后,我成天提心吊胆,不是紧要公务,是断然不敢出门地。”
涩谷笑道:“除了和许小姐幽会之外?”
“嗨,你就别提她了。”丁主任压低声音说道:“我呀,现在是骑虎难下,老啰!”
涩谷疑惑地望着他:“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许凤莉很快就要跟贾公长的弟弟结婚了,这不,临到结婚前还不放过我,说什么结婚后就要好好做个贤妻良母,这婚前得尽情风流快活一番。”丁主任两手一摊:“就我这身子骨,一个礼拜对付她一次还行,这天天要可就要了我的老命了!”
“哈哈哈,”涩谷失声笑道:“和丁主任共事多年了,今天还是第一次知道你居然如此幽默。”
“这可不是幽默,”丁主任把头凑近他:“不行你试试,别看你年轻力壮,如果在她肚皮上颠两下,只恐怕你的骨头也要散架了。”
这时,只见涩谷一脸愧疚地说道:“真对不起,过去我们也是以奸污中国女性为乐,现在我却感到了一种不安和罪恶,所以,我宁可隔三差五地到慰安所去见那些挺身队员,也不愿意再在中国女性身上犯下新的罪恶了。”
丁主任一怔,心想:涩谷这是唱的哪一出呀?
“涩谷君,”丁主任不解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涩谷眼圈一红:“我的哥哥在东南亚战场的服役,前几天在前线阵亡了,而我随哥哥出征的嫂子,不幸落入美军之后,想想她在美军里可能遭受的凌辱,我觉得再也不能做对不起中国女性的事了。”
丁主任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不过,老谋深算的他,也不完全相信他所说的一切,至少还担心许凤莉提及托马斯一事,会让他联想到自己。
“唉,你也别太难过,我想你嫂子一定会没事的。”丁主任稍稍沉默一会后,说道:“不瞒你说,我现在手头也有件棘手的事,但却不知道从何入手呀!”
涩谷似乎是在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然后强作微笑道:“丁主任,如果我能够帮上忙的就请直言。”
丁主任心想:不管你是演戏还是真的,我干脆把整个底透过你,让你从心里彻底打消所有的疑虑。
“情况是这样的,”丁主任说道:“过去我在蒋政府工作事情得罪了一个小人,如果不是这位朋友出手相救,我丁某人就没有今天了。这不,前两天他托人给我带来一副字,那可是王羲之的真迹,可以说是价值连城,他送给我这件宝贝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托我打听一个叫托马斯的法国人,说是这个人曾经帮助过他。这不,我本来想向岗村课长和中岛信一机关长打听一下的,谁知我无意中向许凤莉透露此事,她提醒我,那个托马斯干什么的我又不知道,既然皇军把他抓起来了就一定有抓他的道理,我如果没头没脑地四处打听,万一这个托马斯有问题的话,那我还不要受到他的牵连?所以她说由她帮我打听。谁知刚刚她告诉我,她昨天晚上向你打听过,我当时就训了她一顿,如果向涩谷队长打听的话,还用的着你吗,我自己不会直接打听?”
涩谷点了点头:“许小姐确实向我打听过,但我确实不知道。”
丁主任说道:“涩谷君,你看你能不能回宪兵队帮我打听一下,当然,首先请帮我打听一下他有什么背景,如果太复杂就当我没向你打听过,如果象我朋友所说,真的就只是一般的记者的话,那到时候我还免不了想请你出山,看看能不能把他保出来。我这个人绝不是贪财之人,只是想还朋友一个人情,如果涩谷君届时能够保他出来,我将代我朋友,把那副价值连城的字转增给你。”
涩谷想了想,说道:“感谢的话以后再说,要不这两天我抽空回宪兵队一趟,先打听打听到底有没有这个人。”
丁主任连忙鞠躬道:“那就拜托你了。”
涩谷很快就回到宪兵队,把这个情况给岗村作了汇报,岗村立即给萩原瑞江打去电话,萩原瑞江让他把涩谷带到自己的临时办公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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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谷和岗村来到萩原瑞江的办公室后,原原本本地把丁主任的话复述了一遍,萩原瑞江听过之后冷笑道:“哼,他这是在亡羊补牢,同时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岗村问道:“这么说,我们基本上可以看到这个丁主任就是重庆的人了?”
萩原瑞江摇头道:“也不一定,但基本上逃不出三种情况:第一种情况就是他也是见财起心。同样是特工总部的,而且他还是主任,在过去的几年里,一直目睹李副主任收刮民财,现在机会来了,他何尝不想也发发横财?”
岗村不解地说道:“可他说过,要不那价值连城的字转增给涩谷呀?”
“那只是他的花招而已,一是涩谷年轻,不一定懂得中国古董的价值,也许帮过忙后只会向他要些金银财宝之类的;二是因为涩谷年轻不懂,他还可以用赝品替代蒙混过关;三是即使把真迹送到涩谷手里,等事成之后,他总能想办法把它再弄回去的,对于干过一辈子特务的他来说,这并不是件难事。”
岗村问道:“如果是这样,他何必绕那么大的弯子,在许凤莉投怀送抱不成之后,干脆许以重金给涩谷不久行了吗?”
萩原瑞江笑道:“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是想借此机会一箭双雕,既可以用价值连城的东西收买涩谷,同时又告诉涩谷,那天打电话来找他的人,就是为了来托这个人情的,以便让涩谷从心里彻底打消各种顾虑,而他的做法恰恰证明那天给他打电话的人有问题。涩谷,如果那个人再打电话进来,你能够分辨出他的声音吗?”
涩谷说道:“能,而且我们已经录了音。”
“很好,如果那人再打电话进来,你一定要设法抓住他。”
“是!”
“第二种情况则与我们判断的刚好相反,很有可能那个许凤莉就是重庆的人,在丁主任的身边不是出现过白玫瑰吗?或许她和白玫瑰就是一伙的。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么许凤莉才是真正的危险分子,而丁主任只是被她劫持了,在她没有从涩谷这里得到什么的情况下,只好求丁主任出面了。”
岗村点头道:“不错,这种可能性绝对不能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