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九、旷世奇冤
自从与潘先生见面后,李副主任感到在延安方面自己的退路已经找好,但这还远远不够,工于心计的他知道,虽然已经为延安方面做了一些事,但自己的命运却似乎还掌握在潘先生手里,如果给自己上个“保险”是他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真好从南京来到上海,暂时居住在愚园路1136弄,他突然想出一个计策,让潘先生与见上一面,同时也劝潘先生在这里留条后路,这样的话,他等于就把潘先生给劫持了,一旦需要的时候,他就不怕潘先生不全力保全自己了。但如何让潘先生来见呢?
一次偶然的谈话,给了李副主任一个机会。
一个晴空万里的上午,一架日军在机场的上空盘旋,除了驻沪日军各部门外,亲自带着丁、李等一干汉奸前来机场迎接伪南京政府新上任的最高军事顾问。
“走了一个中国通,”李副主任对丁主任耳语道:“不知道东京又会派谁来?”
丁主任说道:“据说是一个陆军中将,名叫,曾经担任过的顾问助理,后来担任过将军天津特务机关机关长,去年开始担任二
李副主任点头道:“日本人把南京政府的军事顾问,由大佐升格为中将,看来是在对实施招安政策的同时,又对南京政府示好,似乎是在对说,‘我们日本人是不会忘记老朋友的’。”
“如果真的投降了,日本人眼里肯定容不下的,所以,听到这个要来,就亲自到上海来迎接了。”
李副主任问道:“按说这个的到来,并不与发生冲突呀,他军衔这么高,让担任他的助手并不是件丢人的事。”
丁主任瞟了他一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的调任其实与和刘玫灵的死有关。知道吗,那个刘玫灵其实是个日本特工,倒是便宜了你老李,整天抱着个日本妞睡觉,怪不得看上去精血都被榨干了。”
“别扯淡了,睡过刘玫灵的中国人比你头发还多,你老丁就没搂草打兔子地临幸过她?”李副主任感慨道:“日本人也是,这下面的人内讧,上面的人也跟着倒霉,这理到哪里说去?”
“何止于此?”丁主任说道:“听说她们俩并不是死于内讧,而是被刘凯峰给做了。”
“刘凯峰……”李副主任一皱眉:“是不是你当初来上海时说的那个姜太公呀?”
“可不是,当初还是我从上万人当中把他挑选出来推荐给的,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成了大气候。”
李副主任心里顿时有点发虚,因为刘玫灵的真实身份是那个袁先生告诉他的,而且红口白牙地向他保证会立即处理掉她,现在听到丁主任说可能是刘凯峰动的手,他感到自己的眼皮突然跳了起来。
“哎,早听你说过那个刘凯峰,他到底长的什么样呀?”
丁主任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打开后,在他自己与夫人的照片后,抽出一张黑白照片:“当年我可是把他当做见面礼给日本人的,所以留了他的一张照片,你看看。”
李副主任结果一看,脑袋“嗡”地一下就大了,这不是那个袁先生还会是谁?想起那天刘玫灵带着他到差点与丁主任碰面的情景,李副主任现在都感到后怕。
这个刘凯峰究竟是打入延安的重庆分子,还是打入重庆的延安分子呀?
欢迎宴会之后,李副主任立即联系上潘先生,要求单独在自己的家中见他,在得知李副主任要单独会见潘先生后,报春鸟和刘凯峰都不同意。
潘先生却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在我们的同志撤离上海,和日伪清乡的问题上,李副主任还是表现出了诚意,如果他要求单独见我的愿望都不能满足的话,反而显得我们不大度。再说,即使他想对我有所不利的话,让凯峰一同前期,只不过是多牺牲一位同志而已。”
无论报春鸟和刘凯峰怎么争辩,结果潘先生还是单独前往愚园路去见李副主任。
得到潘先生答应见面的消息后,李副主任立即安排两个特务开车在愚园路外面把潘先生接进来,同时又特别交代在潘先生离开是应该怎么做。
等潘先生一上二楼,李副主任就一脸严肃地问道:“潘先生,那个袁先生靠得住吗?”
潘先生笑道:“这个你放心,如果不是我们信得过的同志,我党是绝对不会派他与你接头的。”
“问题是据我了解,他可是军统的王牌特工,曾经打入过梅机关,代号为姜太公。”
潘先生点了点头:“在此之前,他就是我们的同志,而且绝对靠得住。”
李副主任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那就好,虽然现在是国共合作,但天下人都知道军统对贵党的态度,我担心他们把我们一窝端了。”
潘先生笑道:“全民抗日统一战线已经初步形成,虽然国共在局部还有些摩擦,但整体情况还是好的,正所谓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现在连李副主任都愿意为抗日多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我想即使再嚣张,恐怕也不敢倒行逆施。”
“那是。”李副主任说道:“其实和国共两党以及其他抗日力量之间一样,现在的南京政府也不是铁板一块,而现在日本人开始重视与重庆的关系,想依靠重庆来搞和平运动,汪先生目前心情不好,打算搞议会运动,让我多找些社会名流参与,我想借此机会把你推荐给汪先生,你看如何?”
此时的潘先生已经担任华中局社会、联络部长等职,主要负责上海、南京一带日占区的情报工作,派人打入日伪组织和策反相关伪职人员,按说也是他的主要工作,但听李副主任说去见汪先生,他还是犹豫起来,毕竟汪先生不同一般的伪职人员。
“这个事情好像太大了点,”潘先生说道:“李副主任,你这个建议提得太突然,我得回去向组织上汇报一下。”
李副主任说道:“本来这事也不急,现在汪先生刚好在上海,如果以后要见他还得到南京去,你也知道,我和丁主任、周先生是面和心不合,到时候还怕他们从中作梗呢!”
潘先生还在犹豫:“也许这是个好机会,但你曾经到过苏联,也在中央特科工作过,应该熟知我党地下工作的原则,这么大的事如果不经上级组织批准,恐怕以后说不清楚。”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嘛!”李副主任说道:“现在上海的日本人都在大换血,新来的人只认职务不认人,我也深感周、丁二人都在打压我,如果潘先生能够在这个时候与搭上线,对贵党在宁沪杭一带的活动也很方面嘛。”
潘先生只道是李副主任立功心切,却没想到他是在设计套牢自己,虽然觉得十分不妥,但却没有坚决反对,只是犹豫道:“这样吧,我还是回去汇报一下再说。”
李副主任笑道:“很多事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你要考虑也是应该的,但最好在离开上海之前作出决定。好,这里毕竟是‘汉奸窝’,你也不宜久留,我送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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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潘先生跟着李副主任来到大门口时,李副主任和他一块坐进车里,特务立即启动了汽车,但却不是朝外拐弯,而是直接朝里面驶去。
前面,就是在上海的公馆。
当车子在门前停下之后,潘先生一看,已经站在大门口了,李副主任已经推门下车,他也就不得不跟着李副主任下去。
潘先生以为李副主任会把自己当做社会名流介绍给,没想到当他一迈上台阶,就热情地与他握手:“久仰潘先生大名,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三人来到二楼的办公室后,开门见山就说道:“听李副主任说,潘先生是延安在江南的代言人,我希望潘先生能够给我带句话给延安,现在重庆也在谋求与日本人合作,所以,延安与重庆或者与南京合作,已经没有本质的区别了,所以,我建议延安退出与重庆的合作,来南京参加我们的联合政府。”
因为看到日本人在拉弄重庆,所以想拉弄延安以捞取政治资本,潘先生本来以为李副主任一是让自己以名流的身份见,二是希望自己能够在这里打开一个缺口,却没想到他是把自己当做一个筹码出卖给了同时居然想通过自己劝降延安。
这个问题就严重了,潘先生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向上级汇报,难道还能把说的条件告诉延安吗?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延安是不可能退出重庆来南京的,抗日是我党现阶段唯一的任务和目标,在任何情况下,我党都不可能与日本人达成任何妥协。”潘先生十分明确地表明了延安的态度,同时也是他自己的态度。
汪先生说道:“不急,不急,这事急是急不来的。国共两党仇恨了那么多年,现在不也走到一起来了吗?抛开日本人不说,是反共的,就更不用说了,可我不反共,李副主任在上海与中、军统血腥搏杀了几年,也没拿你们开刀。你们能够与反共的重庆联合,为什么就不能与不反共的南京合作呢?”
显然是在偷换概念,潘先生说道:“这个性质不一样,先把是否反共放在一边,重庆政府是抗日的,而南京不是。”
反问道:“假如重庆也开始与日本人合作呢?”
潘先生毫不含糊地说道:“那我们共产党人会单独抗日到底!”
这次会面算是不欢而散,但汪先生并不着急,他觉得重庆与日本人的合作是迟早的事,为了与蒋有足够分庭抗礼的资本,他愿意继续等待延安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