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零、激战前夕(3)
山城重庆之夜,虽然不如庐山脚下寒意如冬,但也微风习习,深夜时分,满城的灯火逐渐隐去,唯有灯火如昼。当然,因为挂着厚厚的窗帘,从外面看去,公馆里面也是一片漆黑。接到的电话,准备明天起程赴武汉议事,就在与其打点行装的时候,一辆轿车循着夜色驶进了公馆,看得出车的主人与过往从密,看到轿车的牌照之后,公馆的卫士连问都没问一声,直接让轿车驶进了大门之内。
从轿车上下来的人,身穿一袭长袍,头戴一顶礼帽,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乍看上去与大学教授无异。只见他轻车熟路地从侧面进了公馆。
一看到是他来了,立即起身相迎,然后示意他在沙发上坐下:“傅桂呀,这么晚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呀?”
傅桂屁股刚刚落座,就直截了当地问道:“先生到底心意如何,能不能给傅桂一个准信?”
这时走了过来,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先谈谈你们的情况吧,那边的人是什么意思?”
傅桂当然清楚,所说的“那边人”,指的就是。只见他说道:“那边人态度十分明朗,希望并且认可出面领导和平运动。”
立即说道:“这么大的事,单凭那边的一句话是断然不行的。”
这个长相一般,但却称得上才华横溢,尤其喜欢政治,如果说蒋夫人能当半个家的话,那么几乎可以全权代表。与办事瞻前顾后,柔弱有余而刚猛不足不同,办事直截了当,生性泼辣,因此在更多的时候,尤其是在国民党内部的斗争中,她反而成了的保护人,在政治上遇到什么难题,喜欢回家后与夫人探讨,她也乐此不疲,积极为出谋划策,久而久之,的大事小事她均要插手过问,乃至于在政治上的不少思想理念和实际行动,都是出自
傅桂当然十分清楚这一点,在他看来,
“夫人,”傅桂从长袍的夹层中取出一份密件递给汪先生,但却面对汪夫人说道:
打开密件一看,大惊失色道:“你们这不是在胡闹吗?武汉会战在即,九江已经兵临城下,在这个时候你们居然弄出这么个草案,一旦泄露出去,汪某岂不徒遭国人唾骂吗?”
过密件一看:“我觉得这才是实质的东西,我们只有在明确了那边人的态度后,才好作出下一步行动的计划和打算。就目前国民政府各派系的态度而已,你想反蒋夺权根本不可能,难道你甘愿一辈子屈居这个上海滩小瘪三出身的下吗?我觉得只有另辟蹊径,而傅桂搞的这个草案刚好可以完成你与蒋分庭抗礼的第一步,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
显然被她说的有些心动了,但却用手指着密件说道:“其他问题都好商量,问题是他们要我承认东北五省独立,恐怕是件会被后人戳脊梁骨的事情,仅此一条,汪某是断不可以接受的。”
也是利欲熏心,为了让夫君坐稳第一把交椅,也好让自己压过的风头,她竟然厚颜无耻地说道:“那东北五省根本不是中国的地方,奉天本来就是满清带来的嫁妆,他们现在不过是把自己的嫁妆带回去就是了,我们答应他们不过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而已。”
对于这样的奇谈谬论,可以说是闻所未闻,连和傅桂都吃惊地瞪着大眼睛看着,傅桂心里想到:若要主政,与慈禧有的一比。
似乎还没完全下定决心,但能够与分庭抗礼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他掏出手绢擦了擦潮湿的额头,说道:“再议,再议吧!”
为了一己私利,在前线将士即将浴血奋战之际,国民政府里的一干重权人物,却在以出卖东北为代价,秘密商议所谓的“和平运动”,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总有一天历史会彻底清算这些汉奸卖国贼的。
黑暗渐渐远去,朝霞冉冉升起,在长江南岸的锁江楼下,预九师少将师长张言传,问前来视察防务的李汉魂:“军座,您知道这锁江楼为什么要建在长江边上吗?”
张言传毕业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八期炮科、陆军大学特别班第六期毕业,后又在黄埔二期就读,从北伐战争、中原大战到江西陈诚并得到不断提拔,正是由于陈诚的关照,张言传的预九师武器配置和兵员素质都较好,战斗力也很强,而且他平时不苟言笑,对部署的管束也比较严格,这是他第一次率部对日作战,再加上预九师刚刚组建不久,因此,他特别谨慎小心。看到本部担负着九江城区西起八里湖东岸、东至锁江楼一线的长江南岸的守备重任,而有“铁军”之称却被安排在二线作预备队,张言传心里对张发奎和李汉魂颇有微词,他想借着锁江楼的话题,向李汉魂发顿牢骚。
李汉魂不明就里,笑着说道:“竟然叫锁江楼,那一定古时长江泛滥,先人们为锁江而建的吧?”
张言传赞道:“军座英明!卑职也是到九江不久,才听一老先生说过此楼的典故。此楼建于明万历年间,又叫文峰塔、回龙塔,时任九江的知府吴秀既为锁江镇水,也为祈求文风昌盛,兴建了锁江楼塔。传说建塔时万事俱备,只欠所需的圆木一时无从解决,正在大家着急的时候,却见两百多根圆木顺江浮来,因为神灵相助一时成为美谈。”
李汉魂若有所思地说道:“九江人民恐怕视此塔为镇城之宝,大有塔在城在,塔毁城亡之义吧?不过这锁江楼矗立于江边,一旦开战,真的难以避免倒塌的危险呀。”
张言传立即接道:“此塔犹如九江城,基本上无险可守。”
“怎么,”李汉魂用手指了指九江城:“张师长对九江城防没有信心?”
“军座,兵已经准备与九江城区共存亡,我们保证做到寸土不让。只是因为组建不久,又是第一次对日作战,把我们放在最前沿,我只是得有些不妥而已。”
李汉魂说道:“按照张总司令对我的部署,第八军李玉堂部负责守备姑塘至硖矶沿湖岸之线,实际布局为三个师并列,的一个旅为军预备队;军由我负责守备巫陵矶、九江、徐家湾江岸一线;命游动炮兵群主力在八里坡以东,一部在猪桥铺占领阵地。实际也为三个师并列,抽出一八七师一个团作为军预备队;预二师为军团总预备队,位于十里铺。从各师的实情来讲,第八军的预备第和你们师都刚组建不久,但因为装备精良,士兵整体素质高,因此把你们放在重要位置上,也正说明军团和兵团长官对你们的倚重。”
张言传话里有话地说道:“张总司令最倚重的还是吧,为什么不把他们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呢?”
李汉魂也是出自第四军,张发奎和薛岳都有很深的渊源,对于张言传把矛头直接指向张发奎和第四军,他心里虽感不快,但却笑道:“张师长,大敌当前之际,作为一师之长,你怎么能有这种狭隘的思想呢?排兵布阵通常讲三个要素,一是智慧;二是士气;三是经验。但相对而言智慧和士气更重要,初生牛犊不怕虎嘛,我想张总司令看重的就是你们师那股牛气,用的正是你们不怕虎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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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好听!”张言传干脆直截了当地说道:“张总司令保存的是,军座你也是在保存自己实力,牺牲非本体系部队!”
李汉魂摇头道:“张师长,你部编入的时间不长,还不了解我。告诉你,面对日寇,所有编入都是我的嫡系。你刚才所说的‘本体系’,是不是在说?可你知道在我的指挥下,他们在兰封战役牺牲了多少兄弟吗?连军政部何部长都有言:‘历次作战未有力攻陷敌人据点者,有之自此!’自古就一将功成万骨枯,如果不打两个漂亮的硬仗,你预九师光靠精良的装备和兵员的素质,是不可能扬名立万的。好了,我还得到其他部队检查防务,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完,李汉魂便跨上战马,在参谋和卫兵的陪同下,策马而去。
望着李汉魂的背影,张言传回头对站在自己身后的参谋长林震养,以及所属胡方行、陈玉田、毛贷钧说道:“你们都看见了,这些个是欺负预九师上面无人,硬是把我们放在第一线,不过话也说回来,部队的威名是打出来的,不是养出来的,你们几个都听好了,人可以死,但阵地绝不能丢!如果九江城中哪怕最后只剩一个士兵在抵抗,这个士兵也必须是我们预九师的种!”
在场的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请师座放心,绝不会出一个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