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灵魂与肉体
灵魂和肉体,显然是两种东西,甚至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存在状态,但却精密相连,没有人能够把它们完全剥离。也许,在某一特定的时期内,有的人可以做到让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在同一空间和时间内,朝着完全不同甚至相反的方向延续,但那将是一件十分痛苦和万般无奈的事情。更多的时候,肉体只是灵魂的载体,而灵魂是肉体的方向,当一个人的灵魂无法指明自己肉体的方向,或者自己的肉体不能表达出灵魂的意境时,精神的崩溃也就为期不远了。
应该说,南造拥有着世界上最美的肉体之一,但她的灵魂,却因为被军国主义熏陶而变得无比肮脏,面对这么一具充满神奇诱惑的肉体,和令人感到愤怒和满腔仇恨的灵魂时,刘凯峰又将如何让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进行短暂的剥离呢?
床,还是那种让人充满无尽遐想的弹簧床。
被子,因为被南造喷过一种特殊的香水,从而使得刘凯峰一进门,就无法抑制住身体内的亢奋。
一道温暖祥和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让刘凯峰感到浑身上下都很不对劲。
南造带着四个宪佐来到医院,却以有要事为由,留下四个宪佐担任洪云婷的保镖,自己却把刘凯峰带到了百乐门。
从南造的办公室进到里面的休息室,刘凯峰为自己身体上的突然变化感到羞愧:难道自己真的就像洪云婷所说,完全就是个好色之徒吗?还是因为眼前的这张床,曾经留下过自己与南造一场风月记忆的缘故,才使得自己无法自制?
他忽然觉得洪云婷的目光如刺,正扎在自己的心头,在他感到自己有点可耻的时候,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身体上的反应,完全是在一种外力的诱惑和刺进下形成的。
因为香水。
因为南造用了一种能够刺激男性大脑的药物香水,就是因为这种香水,不知道有多少国民政府的要员,曾经先后拜倒在南造的裙下。
他还以为自己和其他许多男人一样猥琐。
南造把门反锁上后,就扑到了刘凯峰的怀里,刚刚只问道那香水味,就让他有点受不了了,现在怀里又扑进了一个活生生、软绵绵又散发着香喷喷女人体香的南造,刘凯峰只觉得自己周身很不对劲。
“刚才你还说有人要杀我,”刘凯峰因为口干舌燥而不得不深深地咽了口口水吞进肚子里,然后说道:“现在又让我在这里……心里想着随时可能被人刀架脖子上,你觉得我还有那种欲望吗?”
南造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目光已经有些迷离了:“尽说些口是心非的话,看看你这身体的变化,如果不是我在,恐怕你不憋死才怪!”
看到她诡秘着笑容,刘凯峰突然意识道了什么:“你是不是在香水里加了什么东西,我……我怎么感到身体快要炸裂了?”
南造一边把嘴凑过去吻着他,一边把他摁倒在床上:“那就让它炸裂吧,一切有我呢,我正想被炸裂的男人会是个什么样子的。”
刘凯峰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抬头说道:“不对,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南造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傻瓜,待会脱光了我的衣服,看我还有什么瞒得住你。”
刘凯峰虽然知道南造对自己动了真感情,但觉得她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地在大白天,而且是在对于梅机关来说,正是四面危机的时候,如此迫不及待地用这种香水来刺激自己,寻求床底之乐,刚才还带着人到医院去警告自己,现在却又忘乎所以地想着鱼水交欢,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难道她是要出远门?
回日本本土吗?刘凯峰觉得不像,如果真是那样,南造甚至可以找个合适的借口,让刘凯峰跟她一块去。因此,刘凯峰判断她应该是被派到了中国军队的后方去,这是日寇的惯例,一旦准备实施大型战役之前,就会向中国军队的后方派遣大批的间谍和特务,而南造被他们誉为帝国之花,如果大战在即的话,是绝不会让她闲着的。
反过来说,一旦她要离开,那就证明大战在即。
刘凯峰当然不能直接询问,所以,他把被子掀开,先是盖在两个人的身上,然后再去解她的旗袍。南造的呼吸似乎比刘凯峰更急促,她伸手松开刘凯峰的腰带,然后又解开他的裤扣,把两条腿盘起,用两只脚的脚趾踩着他的裤腰,用力一蹬,除了短裤以外,刘凯峰的外裤和棉毛裤便褪到了脚后跟。
这时,刘凯峰也脱下了她的旗袍,但在替她解胸罩解到一半时,他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南造喘着粗气地问道:“快点呀,怎么停下来了?”
刘凯峰把她侧过去的身子拨正,然后两眼直盯盯地望着她:“说实话,对于我来说,这是不是最后的‘午餐’?”
“说什么呢,”南造脸颊绯红,显然已经有点饥渴难耐了:“什么最后的午餐?快上来……”
说着,她张开臂正要环抱住他,但却被刘凯峰用手挡住:“不要骗我了,一定是段天成说了我什么,将军和内务长阁下还是不信任我,你带着人到医院,根本不是去保护我们的,如果我们没猜错的话,洪云婷已经被你们带回梅机关了,你在这里其实就是拖延时间,在等待梅机关的消息,如果她屈打成招的话,恐怕等会你从我身下爬起来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戴手铐脚镣了。”
南造实在坚持不住,她拼命地伸过手去,抱住刘凯峰的后背,如果使劲地往怀里搂,以便使他宽厚的胸膛重重地压在自己酥柔的胸脯上:“别……别胡思乱想了,将军阁下对你已经深信不疑了,来……你先上来,回头我再慢慢地跟你说…….”
说着,她又去解刘凯峰的衬衣扣。
如此火爆的场面,如此迷人的诱惑,再加上药物香水不断地催情,要说刘凯峰能够无动于衷那是假话,但他明白,这个时候是最关键的时刻,也是双方最容易因为失控而屈服的时刻,只要自己再坚持一会,南造一定会说出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刘凯峰再次抓住她的手:“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我也知道你对我的情意,如果将军阁下对我都深信不疑的话,你还有什么可值得隐瞒的呢?显然,你一直闪烁其词的原因,就是如我刚才所说,今天就是我的末日!”
南造实在是执拗不过,她抬起头来,在他没有受伤的另一边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只要得她自己浑身哆嗦起来后,才松开牙齿:“看来你真是我命中的克星!告诉你吧,我要离开上海一阵子,也许很长一段时间,也许从此就回不来了,所以,我想跟你好好地快活一下午,让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
“出远门,上哪?”刘凯峰说道:“不管你上哪,要么我跟你一块去,要么我不允许你去!”
“好了,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跟你好好疯狂一下,知道吗,本来中午我就离开了,是我努力了半天,才争取到这个机会的,将军阁下只答应给我们一个下午的时间,晚上我必须走。而且,将军阁下已经许诺,等我到敌后安定下来后,就让你过去,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不用再问刘凯峰也清楚,她的目标不是安庆就是九江,看来,敌人已经准备发动以攻克武汉为目的的大规模战役了,这与他在派遣军总部看到的沙盘态势几乎完全一样,他必须把这个情报送出去。
刘凯峰走了之后,洪云婷躺在病床上更是五心烦躁,一是本来就无大碍,让她像个病重的人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那是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其次,南造叫刘凯峰离开时的眼神,她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不仅仅是一往情深,而且是十足的饥渴难耐。洪云婷看到他们离开后,两眼一翻,心想,那个阿娟和这个南造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刘凯峰带着肩伤的身体,一天对付这样两个女人,吃得消吗?
想到这里,洪云婷的面颊突然绯红起来,她不清楚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么无聊的问题。
整整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刘凯峰一直没有出现,直到傍晚她已经饥肠辘辘的时候,还是没有看到刘凯峰的人影出现,她几乎要愤怒了。就在这时,刘凯峰出现了,洪云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离开时的倦意一扫而空,整个人看上去红光满面精神焕发。
刘凯峰递给那四个宪佐一人几张美钞,让他们离开,那几个人个个点头哈腰地笑着走了。
“怎么样,好点了吗?”刘凯峰问道。
洪云婷把被子一掀:“我都快给憋死了。”
说着,她猛地坐起身来,刘凯峰立即上前把她扶住:“慢点,他们还没走远。”
“我撒尿不可以吗?”
刘凯峰这才明白,她是让尿给憋急了,于是伸手扶着她:“那慢点,我扶着你去吧。”
洪云婷望着他:“我本来没病的,可看你这样我还真的以为自己病得不轻。哎,对了,你们这一下午干什么去了?怎么每次面对我是就像焉了似的,她是不是给你吃了春药呀?”
刘凯峰一怔,他伸手挠了挠自己的眼角眉毛:“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刘凯峰恍然大悟:“你是做了一天的小媳妇,今天似乎又找回了做大小姐时的感觉了。”
“你——”洪云婷瞪了他一眼,然后又朝他翻了个白眼,之后,把手伸到刘凯峰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