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攻城（2）

城下，数不清的汉军战士如潮水般涌来。喊杀声震天，硝烟弥漫。

弓弩手立于阵前，其后是身着重甲的精锐步兵，抬眼望去，仿若有万千之众。如此规模的万人阵，汉军阵前排列三个。

万人阵中，以百人一队，每队皆列长戟；以千人一团，每团皆举长枪。

队列之间，火光摇曳。

一位身着璀璨金盔的将领，骑于马上，身姿挺拔如松。周遭火把照耀，映得他的脸庞忽明忽暗。

此人名唤陈友仁，乃大汉皇帝陈友谅，嫡亲兄弟，为人极其勇猛，善于组织冲锋，在军中威望颇高。

陈友仁面如沉水的看着面前，跪着请战的几位将领，开口说道，“尔等皆为我麾下悍勇儿郎，既已请命，务必要摧枯拉朽，势如破竹！临阵退缩者，斩！”

“若不破城，臣等提头来见！”几位将领身躯微微一震，眼神中透露出决然之色。

“好，酒来！”陈友仁一伸手，边上一只大碗落入他的手心。碗中满盛的，是楚地的烈酒，酒香醇厚。

“本王在此敬诸位将军一杯。洪都城内，金银财宝无数，美女奴仆如云，待破城之后，尽凭诸君取用。”

只听得一阵铁甲叶子簌簌作响，攻城先锋张冲，赵子武等人举起大碗，仰头将烈酒一饮而尽。

“且去！”陈友仁也一口饮尽，朗声道，“本王，静等诸君凯旋！”

说着，指着抚州门的方向，大吼，“攻城，斩了朱文正的脑袋当尿壶……”

“攻城！”数十万汉军齐声呐喊，震得天地晃动。

高大的云梯、投石车、鹅车等等，在摇曳的火把映照下，被士卒们喊着低沉的号子，奋力在泥泞的路上滚滚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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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这家话跟你装的，还砍了老子的脑袋当尿壶，你配吗？叫你二姨姥呢？越是怒吼，越是证明你内心的怯懦。”

朱文正身着铠甲，站在城墙上，怒目圆睁，紧咬着牙关，腮边的肌肉微微颤动。

“弓箭手，滚木雷石准备！”

抚州门的城墙，是成半圆形伸出去的，这样汉军在攻城的时候，瓮城上的吴军射杀范围会非常广。

随着一声令下，吴军行动迅速。弓箭手搭箭上弦，箭头指向城外；滚木雷石也摆放到位，严阵以待。

看着城外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汉军，朱文正的心中再次涌起波澜，古代战场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息，如排山倒海般扑面而来。

虽已与原主灵魂完全融合，此前在洪都也历经了两场战役。然而，却从未见过今夜这般规模。

属于后世的记忆，让他心中震撼，“这就是元末乱世，这便是洪都保卫战，一场血肉横飞的冷兵器战争。”

“兄弟们，杀进去抢呀！”

“斩朱文正首级，封万户侯！”

汉军队列最前，正值壮年的赵子武嘶吼一声，带着儿郎们如猛虎一般，当先冲了出去。

朱文正抬起手臂，暴喝道:“放！”

漫天箭雨似流星划落，城墙上的守城官兵们奋力张弓，无数支三角形的箭头，急速旋转，纷纷呼啸着坠落在敌军冲锋的方向上。

与此同时，沉重的滚木和巨大的石块，也被守城官兵们狠狠推下城墙。带着惊人的气势滚落下来，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儿郎们，变阵！”

冲在最前面的赵子武，挥舞丈八蛇矛，声音如同一道惊雷。

“喏！”

汉军士卒齐刷刷地举起厚重的铁盾，铁盾相互连接，形成一道坚固的壁垒。

滚木撞击在铁盾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却无法突破汉军的防线。

石块砸落在铁盾上，溅起阵阵火花，汉军士卒们咬紧牙关，紧紧握住铁盾，纹丝不动。

密集的箭雨，似闪电般破空而来，与铁盾碰撞出清脆的“叮叮当当”，迸发出火星和金属碎屑。

攻击愈发猛烈，城墙上的守军渐渐有些吃力。

汉军前锋在铁盾掩护下，已至护城壕边。冲在最前面的，是一群推着壕桥的士卒。

壕桥，是一种四轮木车，上置折叠木板，遇到堑壕可直接将木板拉平，形成一座简易桥梁。

朱文正的反应极为迅猛，大声喝道：“上火油！”

一桶桶火油被搬上城头，吴军用长竿将火油罐挑向城下的汉军。

“娘啊！”

火油倾泻而下，瞬间点燃了汉军的盾牌和衣物，不少汉军士兵身上燃起熊熊大火，痛苦地挣扎着。

但是后排更加悍勇的汉军，无视同伴的惨状，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前进。他们跨过壕桥，如潮水般涌向城墙。

这些冲到城边的汉军，竖起密集的盾牌，冒着城墙上如雨的箭矢，纷纷搭起云梯。

“儿郎们，守住！射！”

就在此时，作为策应的李继先，带着一队精锐甲士赶到。立于最宽的一处缺口上，对着冲锋的汉军，居高临下就是一轮箭雨。

“斩朱文正，封万户侯！”

“大破洪都，取金子，银子，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