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如此处理
陆祎在顾万洲的电脑上播放导出的监控，画面上，大艳子、小安子、老常本色出演，在顾万洲眼前再现长款私拿的全过程。良久，顾万洲长出一口气，闷声说道，“先放在这吧。”
随即对办公室主任佟铁山说，“通知几位副行长，开会。”
岳明俊、李四宝和陆祎，退出行长办公室，相视摇头苦笑，各自去忙。
陆祎边走便给孟儒打电话，“经理，金河储蓄所的短款找到了，是营业部大艳子她们截留了。”
“啊？胆大包天，那钱在哪儿？”
“不知道。顾行让岳明俊、李四宝和我去营业部调监控，刚把监控备份给顾行了，他跟佟铁山说召集几位副行长开会。”
“那就等通知吧。这个就跟咱们个人部没关系了。金河储蓄所充其量就是个业务差错，营业部出纳的行为性质就不一样了。”
“那用不用到金河储蓄所，把责任人确定下来？”
“不用去，打个电话，让他们各自出情况说明，按检讨书的格式写，咱们也得有个承认错误的态度。”
“好，我这就打电话。”
一直等到晚上下班时间，也没等出来任何通知。
房建华又来电话，陆祎怔怔地盯着屏幕上的数字，他是真不愿意接金河储蓄所电话，那串数字像被施了魔咒，没说出过一件好事。
“喂？建华。”
“陆经理，我们要下班了，那个钱儿咋整啊？”
营业部出纳截留长款，大谷银行六合市分行已经尽人皆知，你就等消息得了，蹬鼻子上脸！
“有人新通知你们干什么了么？”
“没有啊。”
“没有你就抓紧下班。怎么滴，还想有人请你吃晚饭啊！对了，没事干你就抓紧组织人把检讨书写了，说清情况，讲清认识，等孟经理回来就交上来。”陆祎这个气啊，怎么净是些个不长眼的玩意，老实眯着得了，一个劲儿往前凑乎什么！
顾万洲的班子会一直开到第二天，确切的说，是开到次日凌晨一点半。据说，争论非常激烈。最后，民主集中，顾万洲拍板定了调调。
第二天中午，孟儒从省行开会回来，把会议精神和要求安排给陆祎，“准备材料，咱们也得开个会议传达下去。”
“经理，下午三点，召开市区内网点负责人会议，顾行做重要讲话。”
“我就不去了，你也别去了，把材料准备准备，这两天就把落实会议开了。”
“咱俩都不去不好吧，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休息。我去吧，材料我晚上加班整理好，明天你过目。”
孟儒看着陆祎，张了张嘴，终是把那句话咽了回去。
下午的会议阵容很是庞大，四位行长悉数端坐主席台。
没有主持人，全程只有顾万洲一个人讲话，慷慨激昂讲了两个半小时，掠过了五点下班时间。
全程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上厕所。人人都怕那满屋飞舞的炸弹落在自己头上。
陆祎不停地记着笔迹，说一句记一句！骂一句记一句！
没有指名道姓！似乎都是泛泛而谈，细品全是针对个人业务部！确切地说，全是针对陆祎一个人！
陆祎一边记笔记，一边不时抬头望向主席台，台上四位行长，也在不同时间不同角度望着陆祎，表情丰富，态度各异。
好整以暇，陆祎还抽空看了看任菲那张满足而恶毒的脸。
会议在麻木中结束。顾万洲甚至没让班子成员说上一句话，自顾自地嘟囔一句，“散会。”
陆祎拖着沉重的双腿，机械地回到办公室。孟儒没走，敞着门，没开灯。
看见陆祎回来，也没问会议情况，只说，“走，喝点儿去。”
陆祎看着孟儒，没觉得惊讶，尽管在这之前，孟儒从来没找他喝过酒。
“不去了，我歇会儿，把那个会议材料整出来，明早给你，好确定哪天开会。”
孟儒再没说话，陆祎也没说，俩人在昏暗的办公室呆了十几秒，也许更短、也许更长时间。
陆祎回屋，打开灯，坐到自己办公桌前，摊开笔记本，学习顾万洲讲话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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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成天忙忙叨叨？不就是能力不行么？规定时间内完不成既定任务，你不忙谁忙？你不累谁累？”
“小小年纪搞两面派，领导一喊跑步来，同志一喊不搭理。”
“会点儿东西了不得了，怎么地？没你不行了？”
“追根究底，就是储蓄所的错。你不弄错了，他们上哪儿分钱去？”
到底是哪儿出错了？仅凭任菲一个人信口雌黄，也不能颠倒黑白至此啊？一个人管一百个网点，真是能力问题么？周六周日都在网点巡检、修机器、解决纠纷，随叫随到，不搭理谁了？
自己又哪里骄傲自满了？省行财会处张殿英处长多次征求意见，不是领导你没放我走么？哪里又出了句没你不行了的质疑呢？
前三点都是针对个人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何况这话语里浓浓的“任氏风格”，没发现顾万洲是好色之徒，也没发现任菲有什么色可让男人好。可这一切，为了什么？
最后一句完全出人意料，最让陆祎气愤的也是这句“你不弄错了，他们上哪儿分钱去？”这他妈不是耍流氓怨别人衣服穿的少么？
营业部出纳发现长款，共同私分，这是刑事案件了。金河储蓄所只不过是业务差错，这能放在一个层面说么。
大艳子、小安子、老常都是警告处分，调离营业部，分别调去三个支行。除了个处分，支行到支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没有任何影响。现在的大环境，随便一个业务差错都是警告处分，这？对她们三个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房建华也是警告处分，因为工作不认真，出现业务差错。当班三个柜员，每人罚款一百元，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