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小人
小人不分地域！郑军的第二个电话彻底激怒了陆祎。
“陆行，有人说，你们国际业务的返点没给企业，企业反映到市行了。”郑军正在絮絮叨叨往下说，听筒里传来“啪”地一声炸响，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靠，你轻点，你想把我震聋了？”
“郑行，省行人事、监察、审计刚刚在百府检查完，重点查有没有把绩效工资当成费用给客户，现在，你告诉我企业要返点？你们想干啥？给企业钱说我商业贿赂，不给企业钱说我没给返点？你们市行还要脸不？”陆祎是真急眼了，“你等着，我这回市行找你去！”
下三滥告状，陆祎只当耍猴戏看个热闹，市行玩这套性质可完全不一样了。这有可能是个风向标。他相信郑军不会有什么企图，在这件事上，郑军大概率是一杆枪。
望着陆祎怒气冲冲的脸，郑军有点懵。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没有看见陆祎发怒的样子。
“郑行，你说国际业务绩效怎么地？”陆祎并没有理会郑军办公室里的司莱子，一个当农贷员时连豆包都跟农民要的东西，根本不在他的眼里。
“我，我没说啊。哎，司莱子，陆行来了，你把你跟我说的那些再说一遍。”陆祎的怒气直接压制住郑军，可怜的郑副行长，直接把司莱子递了出来。
“我没说啊，我就随便唠唠。”司莱子从眼神到身体都往后缩。你倒是想缩，陆祎能让么？
“司莱子，你现在管国际业务专业，来，你说说，你那随便唠唠都是些啥东西？说出来，我跟你好好唠唠！”陆祎盯视司莱子，让他无路可退。
“郑行定的，给国际业务客户千分之三的返点，那你们百府没给，人家三宝粮贸的佟志强找到市行来了。”
司莱子不说还好一些，一提三宝粮贸，陆祎气就不打一处来。三宝粮贸是李建国引入大谷银行百府市支行的，当时他找的是三宝粮贸副总经理佟志刚，佟志刚引荐，李建军和总经理佟志强建立了关系。李建军帮助三宝粮贸在百府市支行营业部建立了外汇结算账户办理结汇业务。双方签订了银企合作协议，并没有涉及返点内容。支行完全以优质高效的服务取得了三宝粮贸佟志强的信任。
当百府市支行国际业务发展到六合市行的半壁江山时，跑了一个大单。这还了得，陆祎安排李建军详细调查，究竟是哪个行把这单业务抢走了。
李建军从三宝粮贸回来时垂头丧气，“怎么了？”
“哎，陆行，你猜谁把这笔大单撬走了？”
“我不猜，没那功夫，快说。”
“市行。”
“不可能。”
“我找了佟志强，他说司莱子找他了，答应给他按业务量的千分比给他费用，他就把业务给司莱子了。”
“司莱子怎么和佟志强联系上的？”
“上个月他说要统计客户名单，把企业负责人和电话都要走了。”
“妈的，这是真不要脸了，你去起草个报告，请求市行对于国际业务要明确责任，哪些户归支行，哪些户随便抢，以免跑单、漏单，责任无法落实。”
郑军当时把司莱子狠狠训斥一顿，“跟县支行争利益，还要不要脸了？”
如今司莱子再一次提起三宝粮贸的所谓返点，陆祎气急反乐，“三宝粮贸的返点是谁谈的？我们支行靠服务吸引客户，双方合作愉快，是你司莱子看着支行挣钱眼红，自己跑去找佟志强，许诺给三宝粮贸结汇额千分之三的返点，把支行的业务撬了，你怎么还有脸在这提返点？那返点是郑行定的么？不是你司莱子擅自到企业胡搅搅说出去的么？”
司莱子理屈词穷，露出獠牙，“别管谁定的，市行参与了，李建军也口头答应给佟志强千分之三的返点，昨天佟志强来找我，说李建军根本没给他返点，要求到市行来办业务。”
呵呵，原来目的在这啊，一定是司莱子想把三宝粮贸的结汇业务拿到自己手里，和佟志强串通好了，整了这么一出闹剧。
“佟志强要返点，不去找支行，反倒是找到了市行。找到市行也行，没有找郑行长，反倒是找你这么一个啥事都不能拍板的人，为什么？就为了把业务拿到市行来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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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我就不知道了。”司莱子磕磕巴巴，说不出因由来。
“你不知道？好，我帮你分析分析，这事很简单，有人想要三宝粮贸的结汇业务，佟志强想要得点费用冲减企业开销，各取所取，闹出这么一出索要返点，你说有这种可能不？啊，司莱子？”陆祎戏谑地看着司莱子。
“那我可不知道，我可没动员佟志强到市行办业务。”
“你急着辩解啥？先说返点的事。”郑军对这个走路都栽栽愣愣的属下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初中毕业，连英文字母都认不全，还就分了个国际业务专业的工作，这是什么世道？
其实郑军有所不知，司莱子这玩意，其他工作什么都干不了，偏偏托关系调进了市行机关，哪一摊儿活都不敢让他干，正好新开个国际业务，没什么业务就拿他顶个数。现在的国际业务，都是各支行自由发挥，能干就干，干不了就推出去，指着司莱子指导？不如不干。
“对了，返点，佟志强昨天找我，让市行帮着他把千分之三的返点要回来。再说了，市行按规定都给绩效了，不给企业揣自己兜里了，那也太不讲究了。”司莱子一想到千分之三的数额，就有些小兴奋。虽然要出来得给佟志强，自己得不到一分钱，但是能看见李建军得不到钱，也是一大快事。
“返点是吧？好，你现在把佟志强找来，咱们当面算算，看看怎么个情况。郑行，既然算国际业务的绩效，那就都算算，别光算支行的，把市行的账一起算算。”陆祎伸手从郑军右侧的打印机纸托里抻出一张a4纸，拿起桌上的笔，边写边说，“今年，市行公司部从百府市支行撬走了8%的业务量，按照千分之三的计提标准，7.36万，司莱子，你说说，这7.36万，你给谁了？不是返点么？这7.36万都是你所说的应该给三宝粮贸的钱，你说说吧，给企业会计了还是给佟志强了？还有，你打电话啊，把佟志强佟总经理请来，一起算算这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