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送死炮灰

一个小时疾行军的代价就是这些建国军在原地休息了足有半个小时之后，才在鬼子兵的不断催促之下终于开始再次上路，这一次弥生终于不再下达疾行军的命令了。但弥生也很明确的告诉建国军，距离下一下镇子白河子镇还有三十里路，如果中午之前能赶到白河子，那就按时开饭，如果赶不到，那就只能饿到晚上。这一道命令显然要比强制疾行军的命令强得多，一听说午饭在前，建国军强打精神开始有了行军的动力。紧赶慢赶的在中午之前，赶到白河子镇。

白河子镇的面积并不大，而且这里显然曾经进行过激烈的战斗，镇子里的百姓早已经跑光了，超过半数的房子已经倒塌，街上还看到血迹。但因为怕发生疫病，日军还是对战场进行了打扫，街道上看不见尸体，可那股子血腥味却是无论怎么打扫都打扫不掉的。

一路上欧阳烈数次想要和田豹子说话，但田豹子只是低着头默默的走路，这让欧阳烈的心越来越凉。他看了看江涛，江涛却只是点头，似乎江涛还是对田豹子有些信心的。李森曾经有数次机会靠了过来，也许有什么话要与田豹子说，但是见田豹子面色阴沉满腹心事的样子，李森便只是看了看，却没有说话。

白河镇中央沿街的两边已经架起了大锅，和早饭一样，窝窝头配白菜汤。不过这一次看作饭的人应该都是附近被抓来的百姓，当百姓们看到数千建国军涌过来时，个个面露惧色。建国军也不管那么多，蜂抢过去生怕少了自己一口吃食，百姓哪敢对这些建国军呼喝，连连往一边躲了出去，也不知有多少菜锅被撞洒了，叫骂声、喧嚷声连声一片。鬼子兵看了看建国军的德性也懒得去管，他们的吃食在另一边，并不与建国军挤在一处，便将建国军扔在一边，只等吃饱了之后再进行整队。

田豹子也挤到一口大锅的旁边，伸手抓过来两个窝头，又用一个破瓷碗盛了菜汤。几名建国军拥了过来，田豹子左躲右闪，无奈周围人太多，根本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胳膊上被碰了一下，一碗菜汤全都洒在了地上。

“妈的！”田豹子这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此时却突然发起火来，对准一个建国军的屁股踢了过去。

那建国军根本没理会自己是否碰洒了别人的菜汤，只想着往前多挤挤，能多抢两个窝头过来。不提防屁股上中了田豹子一脚，这一脚力气却大，不但将这建国军踢飞起来，连着往前又撞倒了好几个。更前面就是菜锅了，数个人一拥过去，早将菜锅撞翻在地，锅边上的窝头满地乱滚，沾在地上不是血就是泥，哪里还能再吃？

“王八蛋！”几个建国军当时就火了，回过头正看到田豹子一脸阴色的站在那里，便有建国军冲过来，“小子，你他娘的不要命了？敢撞大爷？”对着田豹子抡拳便打。

田豹子微一侧身，让过建国军的拳头，左手还拿着窝头没动，右手对着建国军的脖了后面就是一个斜切。斜切在于手法，出掌不一定有多重，关键在于认位一定要准。人的脖子上面有数条动脉与神经，一旦被撞击之后，不需多大力气就能让人头晕眼花、四肢无力，严重的这一下子几乎能把人打死。

很明显这一次田豹子没打算手下留情，这一下斜切正将这建国军打倒在地，虽不至于取了他的性命，那建国军却一口血喷了出去，地面都染红了一片。

“杀人了，杀人了！”见了血，便有其他的建国军叫了起来。再一看田豹子不过是孤身一人站在那里，立刻又涌过来七八个建国军，没头没脑的对着田豹子打了过去。

田豹子冷笑一声，整个人不但不退，反而突然往前猛进，一下子抢到一名建国军的怀里。还不等那建国军有什么反应，田豹子的膝盖已经顶在了他的胸腹之间，人的膝盖一顶会有多大力气可想而知，这建国军“哎呀”一声，但觉得疼入骨髓，眼前一花差点倒在地上。

不想田豹子却一把抓住这建国军，看那建国军张大了嘴还要叫喊，田豹子将手里的窝头直接塞进了这建国军的嘴里，将那声叫喊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与此同时，田豹子仍然抓着这建国军不放，右腿却已经飞踢出去，又将一名建国军踢翻，同时叫了一声：“王八蛋炮灰军，活着还有什么劲？不如全都给老子死了算了。”

本来田豹子与几个建国军打架，周围的人看了只当是为了抢饭食发生了争执，现在各种打架的多了，谁也没往心里去。不想田豹子这一句话骂出来，打击面却是有点太广了。大家伙都是建国军，谁不知道自己这次是送到前线当炮灰的？只是这话心知肚名，你别说出来呀，田豹子此言一出，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周围更多的建国军不由得勃然大怒：“臭小子，你再敢说一句？”有那脾气暴的已经冲了过来，对着田豹子作势欲打。

“说？说就算了？老子现在就宰了你们，省得你们到前线去给东北人丢人。”田豹子身上的怒气似乎比别人更高。他手上还抓着一个建国军呢，猛然间肩膀叫力，竟将那建国军举了起来，也不理那建国军嘴里咬着窝头还在“呜呜”的想说什么，用力一推将那建国军直扔出去七八步远，顿时又砸倒了三五个人。

这样一来可就乱了套了，一时间田豹子成了众矢之的，周围少说有十余名建国军怒骂着冲了过来。田豹子站在人群中央却只是冷笑不止，一看有人冲过来，虽然手中没有兵器，却一摆双掌，使出一套游斗的掌法。

这掌法也源于龙门一派，属道家武学。掌指吞吐间按着八卦方位，脚步游走时往踏七星之数，虽有十数人扑了过来，可田豹子在人群中滑如游鱼，或左冲或右撞，每每出掌之时便有一人倒下，待众人合扑之时，又被田豹子巧妙的躲开。

“怎么回事？都给我住手？”随着一声呼喝，李森带着两个鬼子兵分开人群冲了过来，一看田豹子正与几个人打得不可开交，心头一急，“全都停手，再不停手老子开枪了。”

一边上两名鬼子立刻搂动枪栓，建国军心里害怕，急急分左右让开，生怕子弹误伤了自己。唯有田豹子飞起一脚又将一名建国军踢开，拿手一指李森：“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好的中国人不当，给鬼子当走狗，你还有脸活着？今天索性老子把你也作了，省得后患无穷。”言罢，田豹子一摆双臂，飞身直扑李森。

李森万没想到田豹子会突然对自己出手，他的手上没有武器，只能本能的往后一退。但李森毕竟是枪术教官，他的进退之间自有章法。尽管他没有动手的意思，但他与身后的两个鬼子兵已经自然而然的站成了三角阵形，他这么一退，身后的两个鬼子兵自然往前。两个把刺刀分左右两侧同时刺向田豹子的肋间，彼此配合得十分熟练。

“不好！”李森这才想起，他是东北演武堂的教官，而东北演武堂的主要战术知识都是源自于日本的军事教官。他这么一退步的步法，与日军的三角阵型配合的步法一模一样，两个鬼子兵直接就把他当成战斗小组当中一员了，他这么一退就等于是在让两侧立刻呼应。

田豹子已经飞扑了过来，李森一退的瞬间，两边的刺刀已经刺了过来，田豹子冷笑一声，伸出两手左右同时握住了两柄步枪的枪口处，两柄刺刀距离田豹子的肋下止三寸处居然没有刺进去。

“小鬼子，道爷陪你们好好玩玩。”田豹子的双手正握在枪口处，在军刺的柄上一突一进，已经将两个柄军刺同时摘了下来。

这也是艺高人胆大，换成别人的话，谁敢玩这火中取粟的套路？拼刺的时候摘人家刺刀？演武堂里反正是从来没有教过。两个鬼子兵同时一愣，正常来说就算是他们两个攻击被对方化解，那么接下来应该是李森的刺刀再从中央突刺过去，对方刚刚躲过他们的攻击，李森这一刀只要把握住机会，对方是万难躲过的。

哪知道，不但李森没有冲过来，枪头一轻，刺刀居然被人给摘走了。两个鬼子兵对视了一眼，谁也不知道这种情况正应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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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鬼子兵一愣神的功夫，田豹子已经双手抡起军刺对着两个鬼子兵刺了过去。左边的鬼子兵反应还算快，用长枪一挡，招架住了田豹子的攻击。右边的鬼子稍稍慢了点，枪还没抬起来呢，胳膊上已经被田豹子划了一刀。

“八格！”受伤的鬼子大怒，也不管什么现在是什么场地了，一端步枪，枪口对准了田豹子就要射击。

可没等他扣动板机呢，边上的李森突然冲过来，单臂一夹这鬼子兵的脖子。这一下看似省力，却是要经过严格训练才能一击奏效，只听“咯嚓”一声，那鬼子立刻如面条一般的软了下去，不用说脖子已经被夹断了。

而另一个鬼子兵单独面对田豹子，更加不是田豹子的对手，不出两个回合，已经被田豹子一刀刺中，那军刺从前心刺入后背刺出，显见是活不成了。

伤了建国军还好说，突然间死了两个鬼子，这一下子可就全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