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你瞧瞧你这幅样子,那里还有半点人样吗。卫青一个马奴如今都已是位极人臣,不仅是个封了长平侯,还是统领三军的大将军,你再看看你……”刘陵看着醉的没有人样的韩嫣,满是嫌弃的指责着他。昔日长安城中的风流少年,何时就变成了这种姿态,刘陵原以为他是个好的。天子近臣,为人又是英俊倜傥,想着自己父王的大业,方才委身于他,却是没想到终究是个不争气的。
她终究是漏算了若当真是刘彻看得上的人,又怎会一个人游走在塞外草原、边疆等地,她原以为他当真是为了见识大汉的大好河山方才出来游历,可是费了好一番周折才让他回到长安,想着他与刘彻的关系必是大有可为,却是怎么也没想到,自从宫中谒见了刘彻一次之后,刘彻便好似遗忘了韩嫣这个人。她也曾疑惑过,文韬武略,韩嫣同刘彻一起长大,比上不足比下总是有余的,刘彻却是并没有任何提点他的意思,韩嫣倒也显得甚为不在意,自从卫青崛起后,他也是闭门少出,日日饮酒作乐,这让刘陵是再也看不下去了,要知道她收复韩嫣的目的,可是大有为的,不是养着这么一个废人的。
刘陵的挖苦,韩嫣早已是见怪不怪了,自从刘彻冷落了韩嫣之后,他对于她的价值就是少了不是一分半点,一个上大夫的名头,也在昔日他离长安的时候失去了,如今不过是一介白身,门庭自然不如当年,自是刘陵提及了卫青,他的脸上颇有几分难堪了,昔日的一介马奴都已是如今的高不可攀,而他一个贵族后代却混成了这幅样子,何来不讽刺,重点这道讽刺的剑,还是自己给自己插上的,尽管心中苦涩不已,面上却是半分不显,依旧带*着三分醉意七分风流挑衅的看着刘陵,“翁主,来一杯?”
这般怒其不争的样子,彻底是惹恼了刘陵,拿起他手中的酒杯,就是朝他脸上泼了过去,更是对着那群歌舞的人怒吼,“都给我出去……”刘陵居高临下望着韩嫣,眼中尽是不满的怒气,她当初花了那么大成本,又是牺牲美色,又是出钱可不是养如此一个无用的废人的。
韩嫣用袖子拭了拭自己脸上的酒水,反而是笑的开怀,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她的举动,大喊了一声“痛快……痛快啊……”眉眼之间哪里还有当年的那般心高气傲,刘陵越是气急败坏,他便觉得心中越是痛快。
“我看你是疯了……”刘陵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复又不屑的望着他,“啧啧啧,人家的儿子马上就会是太子,弟弟又是大将军,你看看你,那里比得上刘彻半分,也难怪啊……”
刘陵说什么韩嫣都能一笑了之,偏偏每每提及她的时候,韩嫣便是会难以把持住自己的情绪,眼中似乎是有万千怒火要喷出将眼前的人给燃烧殆尽,“淮南王欲成之事,恕嫣无能无力。”他不屑的撇过了头去,他与刘陵不过是一场宿醉的错误,当年他行至淮南王封地,被淮南王奉为座上宾,席间见刘陵倒是有惊艳的一刹那,终究两人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他一直心怀有愧,毕竟女子的贞洁是何等大事,更何况还是皇室之人,可更多的是惊惧。不得不说,在最后一刻,他害怕了,他怕死,更贪恋她的肌肤,她的美色,从那以后就被刘陵拿捏的死死的,他一直觉得她有目的,只是一直没有证据。
直到再入长安,她的野心渐渐显露了出来,刘陵见他无用,归府的日子越来越少,长安是何地,隐隐有些关于她的传闻出来,令他大为气恼,他一直以为她失身于他,是他的错误,却没想到他一直所坚持愧疚的,不过就是人家笔下的一场局罢了,她刘陵如今更是长安勋贵中的一号人物,那刻的他觉得自己就是乌龟,还是个缩头的,当下就是找到她,同她大争了一番,质问她为何如此不自爱,刘陵的一句“你不过是本翁主养的一条无用的狗,哪来的胆子管起本翁主来了……”她说的,满是不屑满是嫌弃,“早知你如此无用,还不如一个马奴,本翁主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你了……”她眼中那满是厌恶羞辱的神情,令他每每回想都是恨不得杀了自己。
韩嫣很生气,却是没有任何办法,他只能忍着所有的一切,如今韩嫣再提及她,韩嫣忽而狂笑了起来,“翁主又比我好那里去呢,卧在那群男子身下滋味是不是很好啊。”
韩嫣的无耻却是丝毫没有伤害到刘陵,“至少本翁主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刘陵袖子一甩,呵斥了韩嫣一声,“本翁主没有心思同你讲那么多,刘彻早年下的推恩令,如今已经波及到淮南了……”
“还是你那无用的弟弟吧……”韩嫣颇为不屑的道,手上的酒杯可是一刻都不曾停,淮南上下无人不知淮南王刘安不喜庶子,偏偏他那个又是个不安分的,如今刘彻的推恩令无疑让他们这些庶子有了出头之日,当下就是拥护的不行。可对于淮南王而言,不仅仅淮南王,还有各诸侯而言,这就是在分驳他们的家产,随着推恩令的不断深入,过个几代,他们偌大的封土就会被分割殆尽,收归朝廷,这岂是他们可以忍的,故而一直在于刘彻拉锯战。
没想到,淮南王的庶子如此不安分第一个跑出来找事,可把淮南王气的不行,加之前些年从因得罪了淮南王太子刘迁的雷被更是借此告了一状,刘彻当下就是派人要召刘迁入长安受审,淮南王一时拿不定主义,便是遣人来信,询问刘陵。
“还有那些交好的诸侯国,怎么,挺不住了……”韩嫣的嘲笑之意太过明显,让刘陵的脸上颇为挂不住,“本翁主没空和你说这些,你现在就给我入宫探探风声。”
“翁主的相好如此之多,怕是随便一个都是位列三公九卿的,哪里需要我这个废人。”韩嫣压根不是很想搭理她,转过身去独自饮酒,“人都是自私的,我早就劝过你们,你们偏不听,如今可好了吧……哪个诸侯膝下不是多子多孙,又有那个王子王孙愿意拱手让出一切,做个百姓,陛下不过给了他们一扇门,推门的可还是他们……我看你啊,还是早些接受现实,早早让刘迁入宫面圣请罪吧。”
“韩嫣,本翁主不是在请求你,而是在命令你……韩大夫也不想身败名裂,因色而背上罪名,当日可非本翁主自愿,而是你用强,调戏翁主,你可别忘了淮南王府至今还有你的盟书,你也不想堂堂韩家因你而败落吧。”刘陵靠向了他,从身后圈住了他的脖子,轻咬住了他的耳朵轻道了句:“当晚的事,韩大夫就那么忘了吗?”她在他的耳边轻呢着,不停的哈着热气。
当日之事,无疑是悬在韩嫣头上的一把利剑,让他时刻难安,而这种难安早已是酒麻木不了的,终究是他当时的懦弱恐惧造成了今日的局面,他不敢更无法面对这事爆出来之后自己的处境,更为重要的是他害怕,害怕死,每每午夜梦醒,他都记得刘迁拿剑抵在他脖子上的场景,他真的害怕,才会写下那份与淮南王共谋大事的盟书的,时至今日,饶是一直自诩胆大的他,才惊觉自己是那么的胆小,如今反而成为了他的催命符了,韩嫣的眼中充满着痛苦之色,当他回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过就是一颗棋子,卫子夫当年就是警告过他,色令智昏的,而他当时也是悔悟的,可为何还是走到了这种地步,他又该怨谁,怨刘彻无情的吗?还是怨自己?握着酒杯的手早已是青筋突起,写满了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我与陛下一同长大的。”那是他最后的挣扎,不知是在对自己没有明天的未来而言,还是期盼着东窗事发的时候刘彻念旧情呢?
“刘彻心里若是有你,岂会如此冷落了……别傻了,你的忠诚在他眼里怕是一文不值吧,你看那卫青如今都比你强的不是一星半点……你已经没有退路……”刘陵的蛊惑之言加之她那柔软的身躯,姣好的面容又有多少男人能不沉沦,韩嫣回头轻笑的勾起了她的下巴,“也不知这具身子缠绵了多少人的眼……”刘陵见状更是凑了上去,意欲吻上去,韩嫣扯出了一抹轻笑,从她的脸庞侧滑过去,轻蔑的道了句;“我嫌你脏……”
那抹勾人的笑意太过可恨,果不其然刘陵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韩大夫不就是喜欢“脏”吗?刘彻的女人就比本翁主……”
“闭嘴……”韩嫣吃痛的哼了一声,捂着肩膀起身就是避开了她,“说吧,你要我干什么?”
“入宫……”刘陵别过身子,侧躺下来,用手支撑自己的头正色道。
韩嫣轻皱起了眉头,将杯中的就一饮而尽,“只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