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不祥之兆

宇文靖川端起一杯酒，缓缓起身，向着太子的方向走去。

当他走到宇文承胤面前时，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恭贺皇兄回京。”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清晰可闻。

然而，宇文承胤却仿若未闻，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连站都未站起来。

他的目光没有看向宇文靖川，只是眼神随意地落在席间的一处空地上，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得如同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本宫只不过是回到自己的家，”说到这里，他才将目光移向宇文靖川，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犀利，“三弟有什么好恭贺的？”

这简短的对话，瞬间在大殿内掀起了惊涛骇浪。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太子和三皇子身上，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二人之间那无形的交锋。

在场的官员和皇室宗亲们无不心中惊讶，他们深知太子在外多年，根基未稳，此时竟如此毫不掩饰地对三皇子表现出不屑，这无疑是在向三皇子公然宣战。

宇文靖川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并未因宇文承胤的无礼而恼怒，反而神色更加从容。

他再次举起酒杯，声音依旧洪亮而恭谨：“皇兄此回，必是为京中带来祥瑞，家国之幸，焉能不贺？”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宇文承胤，试图从他那毫无波澜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但宇文承胤却不再理会他，就像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失去了兴趣。他的目光重新回到之前的方向，仿佛那里有什么吸引他全部注意力的事物。

这让原本就尴尬的气氛愈发紧张，大殿内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苏远山见状，轻咳一声，笑着圆场：“两位皇子情谊深厚，今日是大喜之日，莫要让这些小插曲扰了兴致。”

他的眼神在不经意间与宇文靖川交汇，闪过一丝隐晦的深意。

荣贵妃坐在皇上身边，领口和袖口用白色的狐毛装饰，更衬得她肤如凝脂。只是那微微上挑的眼角和紧抿的嘴唇，透露出她此刻的不满。

她看向皇后，娇声说道：“太子在外多年，姐姐还是得好好管教一下太子了，礼数不通，不免失了皇家风范。”她的话语中虽然带着一丝笑意，但眼神中的挑衅却毫不掩饰。

荣贵妃生得极为娇媚，一身华服更是将她衬托得艳光四射。可那嚣张跋扈的性子，却让这份美丽多了几分咄咄逼人。

沈婉清嘴角勾起一抹虚伪的微笑，看向荣贵妃，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缓缓说道：“荣贵妃倒是热心，只是本宫的孩儿，本宫自会教导，不劳贵妃费心。贵妃还是先审视自身，莫要失了体统才是。”

靖妃微微点头，在一旁附和道：“皇后娘娘教导有方，太子殿下举止有度，贵妃娘娘这般说辞，不知是何居心。”

荣贵妃闻言，气得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她刚欲发作，皇上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喊了一声：“爱妃！”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悦和警告。

荣贵妃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还是强忍着怒火，安分了下来。

萧淑慎静静地坐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切，心中暗自思量。荣贵妃在宫中深得皇上宠爱，三皇子又权势颇大，太子与皇后之间那微妙的疏离感，却让她心生疑惑。

她不经意间看向太子，却发现对方似乎也在看她，四目相对的瞬间，她从太子眼中捕捉到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可还来不及细想，一声惊呼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啊！”席间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在大殿中回荡。

萧萧淑慎心中一惊，还未看清状况，冬春已经紧张地拉住她的衣袖，声音颤抖地低声说道：“小姐，快走！”眼神中满是惊恐。

只见大厅中，白蛇、双头蛇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白鼠也在人群中疯狂乱窜。白蛇那冰冷的鳞片在烛光下闪烁着阴森的光，双头蛇扭动着怪异的身躯，吐着信子，白鼠吱吱的叫声更是让人心慌意乱。

大厅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宫女们吓得花容失色，手中的托盘纷纷掉落，瓷器破碎的声音在大殿中此起彼伏。有的宫女直接瘫倒在地，眼中充满了惊恐。太监们也乱作一团，四处逃窜。

大臣们也失了往日的稳重。

李公公一边护着皇上，一边扯着嗓子高喊：“莫要慌乱！禁卫军何在？速来清理这些蛇虫鼠蚁，护卫圣驾与诸位贵人。”他的额头满是汗珠，眼神中透着紧张。

皇上早已拉着荣贵妃躲在李公公身后，他的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皇后和她的两个侍女也被吓得惊慌失措，皇后颤抖着声音呼喊：“太子！胤儿！快来救母妃。”

宇文承胤却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冰冷地看着沈婉清，那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感情，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

那些蛇虫好似畏惧一般，都有意绕行，没有一只靠近太子，形成了一个奇异的景象。

众人看到这一幕，心中皆是一惊。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此乃不祥之兆啊！”

这一喊，让众人更加惊恐，慌乱如潮水般蔓延。

萧淑慎瞬间反应过来，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看似偶然，实则是冲着太子而来。

禁军很快赶到，他们训练有素，迅速在大殿周围形成了一道防线。

统领手持长枪，枪尖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大声下令：“众将士听令，将这些秽物速速清除，封锁四周，莫让其逃窜至后宫诸殿。”

禁军迅速行动了起来，他们手持长枪，精准地刺向白蛇和双头蛇。每一次刺出，都带起一片血花，白蛇被挑在枪尖上挣扎，却无法挣脱。有的则几人一组，用盾牌围成圈，将白鼠困在其中，再用刀剑将其斩杀。

在这混乱之中，范寻文紧紧地护着叶蓁蓁和林氏。

叶蓁蓁娇弱的身躯在颤抖，眼中满是惊恐，她紧紧抓着范寻文的衣角。林氏也是脸色惨白，口中不停地祈祷着，手中的帕子早已被汗水浸湿。

突然，一只在房梁上的白蛇察觉到了下方的动静，它扭动着身体，陡然朝着叶蓁蓁的方向飞来。

白蛇的速度极快，在空中划过一道白色的弧线，如同一道闪电。叶蓁蓁吓得紧闭双眼，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范寻文见状，毫不犹豫地侧身挡在叶蓁蓁身前，白蛇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小臂，锋利的牙齿刺入他的肌肤，鲜血瞬间涌出。

范寻文眉头紧皱，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但他强忍着剧痛，用另一只手抓住白蛇的身体，用蛮力把它拽了下来，然后狠狠地扔向一旁。

一阵钻心的疼让他冷汗直冒，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但还是强撑着安慰叶蓁蓁：“别怕，有我在。”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充满了柔情。

叶蓁蓁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着，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呆呆地看着范寻文血流不止的伤口，恍惚间唤了一声，“阿文。”

林氏在看到蛇飞向女儿的那一刻，吓得差点昏厥过去，她的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跳出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