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刁奴
乌云密布，遮住了星月的光辉，空气沉闷得让人窒息。
萧淑慎从马车上下来，只觉得一股寒意扑面而来，那寒意像是从脚底直窜上心头，让她不禁微微打了个寒颤。
丞相府内早已熄了灯，府中的下人早已歇息，只有寥寥几盏灯笼在夜风中摇曳，散发着微弱的光。
冬春跟在她身后，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家小姐。她微微皱着眉头，嘴唇轻抿，眼中满是心疼：“小姐，回去我给你上点药吧。”她的声音很轻。
萧淑慎微微点头，神色依旧淡漠。
萧淑慎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对冬春吩咐道：“我自己回去，你先去西院看看叶蓁蓁到底回来没有。”
冬春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领命而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萧淑慎坐在凳子上，屋内昏黄的烛光在黑暗中艰难地摇曳着。
烛火映照在她绝美的脸庞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的目光落在桌子上才换下来的衣服上，若有所思。
周围的黑暗似乎在慢慢向她逼近，要将她和这微弱的烛光一同淹没。
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那精密的图案，指尖划过金线绣成的花纹，在烛光的照耀下，衣服上的金线刺绣更显奢华，却也透着一丝诡异。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叶蓁蓁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时间过去这么久，她却找不到一丝头绪。
她清楚地记得，在宴会上，自己眼睁睁地看着裙摆上的图案在瞬间变成了那恐怖的丧葬图案，这一切实在太过离奇，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没过多久，冬春回来了。
她在关门之前，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四周，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人后，才快步走到萧淑慎跟前。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压低声音说道：“小姐，西院的人按道理说应该比我们先到，可奴婢去的时候依旧灯火通明。后来奴婢支开了西院洒扫的小厮。”
冬春说着，又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小姐，奴婢听清了，表小姐压根没回来！姨夫人现在正担心得紧呢。”
萧淑慎心中不知为何突然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那感觉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她的心脏。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阵闷雷，从遥远的天际滚滚而来，划破黑幕。
刹那间，天空宛若白昼，强烈的光线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地刺进这黑暗的世界，将周围的一切都照得惨白。
那一瞬间，院子里的树木在强光下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墙壁上的斑驳痕迹也变得如同狰狞的鬼脸。
强光刺得萧淑慎和冬春都不禁一惊，冬春回过神来后，急忙起身准备去关窗，她的动作有些慌乱，裙摆被带起一角。
当她靠近窗户时，窗前突然掠过一个黑影。
那黑影在这短暂的白昼中一闪而过，速度之快让人心惊。
冬春惊呼一声：“是谁！”
萧淑慎听到惊呼，立刻起身来到窗前，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怎么了？”
冬春的心跳陡然加快，她心有余悸地指着窗外，手指微微颤抖：“小姐，奴婢刚才看到外面有个黑影，是不是有鬼啊。”
萧淑慎弹了弹冬春的脑瓜，试图让她镇定下来，可她自己的手也微微有些发凉：“傻冬春，那你看到那鬼往哪儿去了吗？”她的眼神变得犀利，目光紧紧盯着窗外黑暗的夜色。
冬春稳了稳心神，抬手指向某个方向，眼神中依然残留着恐惧：“是......西院。”
萧淑慎眯了眯眼，看向那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冬春，拿件披风，今晚怕是个不眠夜了。”
冬春看向小姐，从她的语气中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她忙不迭地跑去衣柜里拿了件墨绿色披风，她轻轻地披在了萧淑慎肩头，仔细地为她系好带子。
萧淑慎拢了拢肩上的披风，她对着身后的冬春温声道：“走吧，冬春，我们去探望探望姨母。”
冬春提起灯笼，那灯笼里的烛光在风中摇曳不定，勉强照亮前方一小片地方，她的手紧紧握住灯笼的把手，二人便在这夜幕中朝着西院走去。
东院中，林氏正坐立不安。
屋内烛火通明，可那烛火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眼。
林氏在屋内来回踱步，她的脚步慌乱，还时不时地望好几次门口，眼中满是焦急，那眼神像是要把门口看穿。
她看着脚边跪着的杏儿，心中没由来地升起一股怒气，抬手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那声音震得烛火都微微晃动。
杏儿的眼中瞬间涌出了泪水，脸颊上浮现出一个红红的巴掌印，但她不敢躲，只是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林氏恶狠狠地道：“我把你买回来让你好好伺候主子，结果现在主子都让你伺候不见了，你等着吧，要是蓁蓁还不回来，明天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去当千人骑万人枕的婊子！”
杏儿被吓得瞬间脸色煞白，那白色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恐怖。
她顾不上脸上的疼痛，一个劲地磕头求饶：“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本来和小姐一起的，小姐说她想如厕便让奴婢在外面等她，谁知道......谁知道......”
林氏转头盯着她，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你是说蓁蓁自己走丢的吗？”
杏儿连连点头，林氏气得一脚踹了过去：“小贱蹄子，事到如今还在狡辩，若不是你玩忽职守，我们蓁蓁怎么会在皇宫中迷路，你这刁奴！”
一旁的吴嬷嬷看不下去，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递给林氏，那茶杯在她手中微微颤抖，茶水都溅出了一些。
她轻声劝道：“夫人，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林氏接过茶，大口喝了起来，茶水顺着嘴角流下，她却浑然不顾，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