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不是不在乎
第199章不是不在乎“这是我主,齐下王命我交给你的解药。”男人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瓶,递给郝京妍。
“小心。”张铮提醒郝京妍,显然,不太信任那个男人。
齐下王。。。霍振英吗?解药?郝京妍没立即去接,而是把这段时日发生过的事,从头到尾全部串联起来。忽然,她冷冷的笑了笑,那苍白的笑,是那样的苦涩。
是在她被软禁的那段时间,霍振英给她下了毒,那之后,才有夏侯丘隔几天就帮她运功的奇怪行经。真相,豁然开朗,可郝京妍的心,却是在隐隐作痛。她真是傻到可笑,甚至是可悲,她竟然还妄想过,她和李雨霏会有着什么牵绊。而那时,霍振英却是在费尽心思的害她。
太可悲了。只是,郝京妍不知,可悲的是世事,还是她自己。
“不用。”郝京妍仅答了两个字。或许,这样子她迟早会毒发身亡,但是她不想,再和霍振英有任何的牵连。说罢,郝京妍转了个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个解药是?”张铮不清楚其中的细节,他问。
“无关紧要的东西。”郝京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她很平淡对着张铮说道。“这些天,多谢你的照顾,还有,帮我做了那么多事。我会记得,感激在心。但是,接下去的事,是我必须独自面对的路。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此别过吧。”
“一路小心。”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接二连三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张铮对郝京妍倔强的秉性,也算是知之一二。清楚,她已决定的事,不会轻易再改变。张铮也不是那种脱离带水的人,他并没有再强求。只是,离别之际,也只剩下那短短的一句珍重。
“嗯。”郝京妍点头,走了。
距钟雨荷的册后大典,还有十二天的时间,马御较郝京妍,先一步回到了豫京。
“马御,你等等,我先去通传一声。”
“没那必要。”
皇宫里,未央湖的附近,传来一阵争执声,程云正拦着横冲直撞的马御。而湖畔的边上,停靠着一条小舟,阳骆承已抬步走上去。
“阳骆承,为什么要册封钟雨荷为皇后?”马御推开阻挡的程云,走下未央湖边上修葺的石阶,他冲着手持竹竿,准备远去的阳骆承大声质问道。震惊、气愤,以至于马御连敬语都没用。他怎么也想不到,才不过大半年的时间,竟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放肆,这就是你对君王的态度。”阳骆承怒对着马御。
“马上撤销册封皇后一事。”马御也不畏惧阳骆承的威严,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再次说道。
要是钟雨荷做了皇后,那郝京妍要怎么办?郝京妍有多喜欢阳骆承,马御最了解。当有一天,她重回这座宫殿,见到的却是物是人非,能受得住那样的重创吗?娘娘,你到底去了哪里?马御的心绪,除了沉痛以外,亦是有着几分无奈。
“马御,这事。。。”程云开口劝。现如今,所有的事都乱了,他怕马御和阳骆承两人真的起冲突。
“马御,你看清了,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就凭你那句话,朕马上就可以把你拖出无门斩首。”压抑太久,阳骆承也终于爆发。他认真的样子,绝对有可能杀了马御。
“想要用那高高在上的帝位,来威胁我吗?我马御不吃那一套。我话再说一遍,撤销册封钟雨荷为后一事,除非,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娘娘了。要不然,总有一天,你会为今日的决定而后悔。”马御亦是在怒头上,哪里肯退步。
“在乎?”阳骆承冷笑。“在她背叛朕的那一天,朕和她,已不再有任何关系。”
“会跟夏侯丘走,娘娘一定是另有苦衷,就算是死,她也绝对不会背叛你,她还会回来的。”背叛?马御的神情黯然了两分。
“你要愿意,可以留在皇宫,要是不愿意,就马上离开。朕做的决定,不会改变。”阳骆承厉声道,他不想再谈论,有关郝京妍的任何话题。很早之前,他就已下定决心要忘了她,所以,他绝不能再让自己重蹈覆辙。
那种有过期盼,却是濒临绝望的痛,阳骆承没有把握,他还能承受一次。
“不稀罕。”马御不屑。“只是,没想到的是,她最在乎的人,竟是最不相信她的人。你就守着这座皇宫,还有所谓的天下,过一辈子吧。”
马御愤恨的说完,拂袖离去。这座表面金碧辉煌,却是一点人情味的皇宫,他一刻也呆不下去。
“皇上,册封皇后一事。。。”见着马御离开,程云暗自叹了口气,他过到阳骆承的身边,开口。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
阳骆承用力一甩右手,把手中的竹竿砸进水面,“咚”的一声,平静的湖面溅起一层水花。不等程云说完,阳骆承上岸,丢下打算起航的小舟,也走了。在这片湖上,有他和她的记忆,他不想再去触碰。
是在同一天晚上,夏侯丘死前写的信,送到了豫京。
虽说,要册封钟雨荷为皇后,但是,自那天酒后吻过她后,阳骆承再没去过琉璃苑。其间,钟雨荷来找过他,可全都被阳骆承以公务繁忙为由,推拒了。
忙吗?事实上,在霍振英臣服伏晟国后,其余的小国纷纷上呈和书,甚至是生怕晚别人一步,会成为伏晟国下一个讨伐的对象。前后不到十天,统一大陆的事基本落实。之前,还为了天下而焦头烂额,竟是一下子全都解决了。
不过,阳骆承一点也喜悦不起来。更是因清闲,反而越发的空虚,尤其是漫漫长夜。
想忙碌,也忙不起来的阳骆承,时常把自己关在密封的御书房。没有点灯,门窗紧闭,拒绝和外面的世界接触。黑茫茫的空间里,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再也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那样子,就好像小时候,缩在房间角落里不住颤抖的他。
阳骆承不想这样,他不是不在乎,他是在怕,好怕失去。
“吱。吱。吱。”厚重的门被人推开,把头埋在书桌上的阳骆承,不问,也知道来的是程云。
“皇上,这有一份夏侯丘的书信。”果真是程云。他走进去,说道。手中,则是拿着一封信。
“烧了。”阳骆承抬起头,眼眸在黑暗笼罩下,起伏波动着,却只说了两个字。
这个时候,夏侯丘来信,阳骆承不看信也能猜到,肯定是夏侯丘的恶言挑衅和讥讽?想告诉他,他的女人被人抢了,或者是,现在的他们生活得有多幸福?
痛,阳骆承的心和神经,又痛起来。
程云犹豫着该怎么处理那封信,但最终,还是没有依照阳骆承的命令,而是把信轻轻放在了书桌上。就和马御相信的那样,程云也有种感觉,有一天,郝京妍会回来。
默默地,程云退出了御书房,门合上,连一丝风都没有的房内,又只剩下阳骆承一个人。
信,搁在书桌的一角,阳骆承只要伸手,便可以拿到。可是,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去碰那封信。夏侯丘言辞恳切的信,就那样,和凤仪殿大火后剩下的东西,一起被丢弃在一边。
假如,当时的阳骆承拆开了那封信,他和郝京妍的结局,或许不会是那样。只可惜,这世间从来就没有如果。
是在第二天,沉睡了将近一年的阳显名,苏醒了过来。一年,不论是对睡着的人,还是对醒着的人,皆是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仅是闭眼和睁眼两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而已,可所有的人和事,全都改变了。
一年前,世道纷乱,硝烟弥漫。一年后,四海升平,天下统一。一年前,阳显名以为难逃一死,一年后,他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表面上看来,一切都向着好的一方面发展,但是,欣欣向荣的下面,是支离破碎的枝叶铺垫起的泥土。
难道说,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
“皇上,大皇子醒了。”程云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跑去告诉阳骆承。在沉郁的气氛里,这算得上是唯一值得高兴的事。
“是吗?”果真,阳骆承阴云密布的脸色,也不禁展露出笑容。顾不上其他的事,其实,他就是独自一个人在后花园闲荡着。阳骆承一边向着乾昇殿去,一边问程云。“大皇兄何时醒来的?”
是在郝京妍跟着夏侯丘走后,没了最大的威胁,阳骆承把阳显名从地室,移到了乾昇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