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两个男人,她的选择
第152章两个男人,她的选择
是在两个时辰后,天还没有亮之前,夏侯丘重回到关押他的地牢。他盘膝于地,闭眼,继续运气练功。而直至天亮,破损的牢门,也没有人来更换。阳骆承,还不死心吗?夏侯丘睁开眼,目光盯着牢门口附近跌落的六根半截铁柱,它们从中折断的部位,沾上的血迹已经凝结,正泛着幽黑的颜色。而铁杆上染上的,全是阳骆承的鲜血。许久后,夏侯丘冰凉的脸庞,凝上一道阴冷的笑意。
凤仪殿,阳骆承一夜未归。而沐浴完的郝京妍,则是在殿外的院落里,整整等了他一夜。
清早,薄凉的风吹起,一片深绿的叶子从枝干上脱落,在空中打着圈,旋飞着,最终,落在了郝京妍的肩头。她坐在石椅上,两手叠着放在石桌面,头枕靠在手背,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骆承。。。”浅浅睡着的郝京妍,忽觉有东西披在她的肩头,她起身,喊道。只是,回头之时,看到的却不是阳骆承。
“娘娘,早晨的霜露重,你还是回殿歇着吧。”马御把一件外衣披在郝京妍的肩头,他敬重的神情里,多出几分疼惜之意。马御说道。
昨夜,发生了那样的事,马御也是一夜未睡,只是他一直守在外面,早晨进入院中的时候,才发现郝京妍趴在石椅上睡了过去。于是,入殿取了件衣服出来。
郝京妍抬头,缱绻在天空中的黑色快速散去,天的尽头,太阳的亮辉正一点点的显现出来。夜在无声中流逝而过,新一天来临了。只是,当郝京妍在院落中搜寻时,却没有看到她最想见的身影。阳骆承,那么久以来,第一次整个晚上没有回来。
“我没事。”郝京妍站起身,拉拢了下外衣,淡淡的容颜里,隐着一层失落,她对马御说道。
“对不起,要是昨天我再警觉一点,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一切,明明是可以避免的,却是令郝京妍受到了伤害。马御很是愧疚的说道。
“夏侯丘早有预谋,这事,和马校尉没有关系。”郝京妍道。这,并不是单单一个人的错。
“那他,真的是郝元帅的亲生儿子?”马御当时也在场,那些话,他全都听到了。马御不是怀疑郝京妍,只是那样的真相,本就让人难以接受,再加上,那个人还是深藏无数危险的夏侯丘。就算是马御,也非一点时间能消化得了。
“是。”郝京妍答。
即使发生了那样的事,即使后面,还有更险恶的阴谋算计等着她。但是,在郝京妍提起夏侯丘时,仍没有一丝的恨。想起那过去的十八年,元楚嬅从未展露过笑容的脸,还有郝振南对她无微不至的关爱,囤积在郝京妍心中的,是无限的愧和痛。
假如,不是她夺走了原本属于夏侯丘的亲情和家,在郝振南和元楚嬅的关怀下,他绝对不会变成一个冷血的杀手。她父亲,是个那么好的一个人,可为何,老天要那么的不公平?
“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做?”马御问。那才郝京妍现今,不得不面对的最大一个难题。
夏侯丘是敌非友,这已是毋庸置疑的事,而夏侯丘和阳骆承的立场,亦是转变成水火不容的地步。那么,郝京妍要如何,在这两个男人间做选择?一个,是她父亲的儿子,一个,是她夫君。现在的她,很痛苦吧。马御看着郝京妍,溶在他眼中的心疼之意,又多出了两分。
可惜,在这件事上,马御除了默默的守护在一旁,他什么也帮不了郝京妍。
“走一步,算一步吧。”郝京妍说。她也不懂,接下去的路要如何走。
那之后,马御又劝了郝京妍两番,她依旧待在院落里,就是不进殿。马御知道,郝京妍是在等阳骆承,他也不再说什么,而是令人取来一个软垫,垫在了郝京妍坐着的那张石椅上,还有,上了一壶热茶和几盘点心。
是下午,天空上的太阳渐渐向西行去,傍晚时分,凤仪殿外响起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很快,阳骆承的身影,穿过大门,出现在了郝京妍的面前。
在看到阳骆承的那一刻,郝京妍的脸上,浮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她不怕等,不论是一天,两天,三天。。。或者是更长的时间。只要她知道,她等待的人,总有一天会出现。那场等待,有一个期限,那么,等多久她都无所谓。
“你手怎么了?”郝京妍的视线从阳骆承的脸庞,往下移,他右手的关节部位,整个用白色的纱布包裹了几层。他受伤了?她问。
“要是有一天,我和夏侯丘只能有一个人活下去,你会怎么选择。”阳骆承没管自己受伤的手,他凝视着郝京妍,问。而阳骆承收敛的目光,很深、很深、很深,正经的脸色亦是非常的认真。
“我会让夏侯丘活下去,陪着你,一起死。”郝京妍看着阳骆承的眼神,是同样的专注和深沉,她用低沉的声音说道。阳骆承和夏侯丘,她都不会背叛,那么,她能做的唯剩下这一件事。
“就这样,可以了。”阳骆承先走过去,他动手把郝京妍拉进了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抱住她。陪他,一起死吗?只要有那一句话,对阳骆承来说,就足够了。
一夜的时间,仿佛历经了沧海桑田。在院落里,阳骆承久久的抱着郝京妍,他任由夕阳完全隐没进地平线之下,天慢慢的黑下来,夜空中闪烁起疏松的星星,阳骆承就是不松手。好像,怎么相依着都不够。又好像,他和她站在世界的尽头,下一刻,万物皆将毁灭。
约是在戌时,阳骆承拥着郝京妍的肩,两人回了凤仪殿。
“你先坐下,我去拿药箱,帮你处理下伤口。”郝京妍把阳骆承推到椅子旁,她看着他胡乱搅了几圈的纱布,责备而又心疼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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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小伤,没事。”阳骆承用左手,拉着郝京妍的右手,没有放开她。他,是不舍得。
“那什么伤才算重?”在对待自己身体这一点上,阳骆承总是能做出让她心痛的事。
郝京妍伴着脸对着阳骆承,她质问。
见没得商量的余地,阳骆承这才松了手。
“是在,我母亲临终前,我才知道,我并非他们的亲生女儿。”郝京妍蹲着身,小心翼翼的帮阳骆承的伤口拆布、清洗、上药、包扎。等做完这一切后,郝京妍仍蹲着,她一边整理着染血的纱布和药箱,一边说道。她的声音很轻,却是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