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结：第137章：生死的考量
夏侯突然推门进来，神色极为慌张：“他们正在喝酒赌钱，我偷了钥匙……天黑了，你们逃吧！出门左拐进树林，一直朝下走，就能走到马路上，顺着马路就能进城。我把门掩着，逃不逃得掉就看你们的运气了。”她把一把小巧的匕首塞到萧暮雪手里，“老大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实在不行……你看着办。”说完，她贼似的溜了出去。 萧暮雪刚藏好匕首，君无双和叶寒川就一左一右将她架了起来，悄无声息地朝门口走去。君无双将门开了一条缝，见四下无人，才闪身到了门外。三人顺着墙根，慢慢挪到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迅速离了房子，摸黑进了树林。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光亮，只有看不到边际的黑暗。也没有人声，只有虫鸣声此起彼伏，像是吃饱了在消食。时而有小动物从草丛里钻出来，擦着裤脚就过去了，完全不理会被吓的人的心情。
三人跌跌撞撞前行，不知道栽了多少跟头摔了多少跤。君无双捡了根树枝在前面探路，叶寒川紧紧抓着萧暮雪的手腕，生怕她走丢了。
有灯光穿过树林，随之而来的还有叫骂声。
萧暮雪只觉得身后是密密如雨的毒箭，而前面则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君无双喘得厉害：“寒川，你……你快走，我走不动了。”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不能丢下你。”
萧暮雪也住了脚：“我也走不动了。你走吧，能走一个是一个。”
叶寒川的手握得更紧了：“我不走！”
“你别意气用事！如果我们都被抓住了，那就死定了！若是你能逃掉，我们就多了一线生机。你快走！”
“我不走！我不能丢下你！大不了一起死！”
“可是我还不想死！我还想陪着你们天长地久的活着！”萧暮雪哭了，“我求求你，快点走，好不好？你一定要活着出去，我等你来救我！”
黑暗中，看不清叶寒川的表情，只听见他沉重的呼吸。片刻后，他将萧暮雪拉进怀里，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他吻得那么用力，仿佛拼尽了这一生的力气；他的唇恋恋不舍地辗转在萧暮雪的唇上，仿佛要耗尽这一生的情爱。
萧暮雪的脑子完全不转了，只傻傻地站着，手脚无措。
叶寒川在她耳边低语：“我爱你！等我回来！”他松了手，向山下跑去。
萧暮雪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会没事的。咱们换条路走，引开他们。萧姑娘，把手给我。”
萧暮雪擦干眼泪，摸索着牵住了伸过来的手。
两人拐到旁边的路上，搀扶着前行。
灯光大炽。叫骂声更近了。
已经无路可逃了！
君无双将萧暮雪护在自己臂弯，柔声问：“怎么办，咱俩在劫难逃了。”
萧暮雪声音坚定：“宁为玉碎！”
君无双一声轻笑：“是你的性格。只是，我还有秘密没告诉你，你不能有事。”
说话间，灯光就到了面前。萧暮雪刚看见钉子白惨惨的脸，脸上就挨了几巴掌，而腹部承受的击打更是痛得她直接向地上滑去。钉子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拎起：“还有个人呢？”
萧暮雪摇头。
君无双已被打得站立不住了。他扶着树好不容易才站稳，又被人踹飞在地。
钉子鬼气森森地说：“带回去。”
守门汉把萧暮雪扛了回去，像扔麻袋一样将她扔在地上。君无双倒在一步之遥的地方，身上添了不少新伤。
打探消息的精瘦男回来了。钉子望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泡听他的汇报，表情阴晴不定。“你们都出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这间屋子。”待人散尽，他踱步到萧暮雪面前，用扇子撩起她的头发说：“你说的话还有待考究。不过你放心，我暂时不会拿你怎样。只是我在想，我放了你，端木剑锋虽不会杀我，可要给我受的罪肯定少不了。既如此，我又何必白做好人。你说是不是？”
萧暮雪双手放在腰间，护着那把小小的匕首。
钉子刷地打开折扇，满意地笑了：“这想法真是绝了！就这么干。”他出门去了，功夫不大又回来了，手里拿着注射器：“这可是我精确计算过的好东西，今儿便宜你了。”
萧暮雪缩成一团，生怕那针扎在自己身上。
“别怕，别怕！这不是给你的，是给他的。”钉子熟练地找到君无双胳膊上的静脉，把注射器里的液体一滴不剩地推到了他的体内。
“那是什么？毒品？”
“嘘！像你这样身份高贵的人，怎么可以说那么肮脏的字眼？这可不是什么毒品，是圣品，男人的圣品。”钉子俯身到萧暮雪面前，用温和的声音说：“这玩意可好使了！它会让烈女变成荡妇，能让男人……哎哟，这话我太难说出口了！总而言之，若今天晚上他找不到女人共度春宵的话，撑不到明天早上，他就会七窍流血——暴毙！”他大笑着离去，对隔壁屋子里的一众人说：“兄弟们，留一个人守在这里，其余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天亮前回来就行。”
“不怕他们再跑么？”
“跑？”钉子双眼发亮，像捕食的饿狼。他想：他是想跑，可惜没体力。不耗到明天早上，游戏是不会结束的。他轻摇折扇，指着那扇紧闭的门说：“他受了重伤，跑不掉的。都给我听好了，不许给他们水喝，一滴都不行！”
萧暮雪蜷得更紧了。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她已被惊得忘记了哭忘记了闹。她望着君无双，忽然希望他就那样死掉，自己也跟着死掉。
君无双没有死。片刻后，他动了动身子，睁开了眼。好渴！他支起身体，见萧暮雪蜷在旁边，正瑟瑟发抖。“萧姑娘，你怎么了？”
“别动！”萧暮雪抱紧身子，惊声叫道，“你别过来！你……你离我远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钉……那人给你注射了药。”
“什么药？我没力气过去。你别害怕。”君无双见胳膊上多了个针眼，心里一凉，“是毒品么？”
“不知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除了伤口疼，就是特别渴，好像身体要烧起来了。”
萧暮雪稍微有点放心了：“你整整一天水米没沾牙，还流了不少血，渴是正常的。”她观察着君无双的反应，见他并无异常，才靠了过去，将手放上他的额头：“好烫！糟了，你发烧了！怎么办？”
君无双抓住她的手，擦去她脸上的灰尘：“我没关系。你没事就好。”他压制着内心的烦乱与狂躁，把目光从她脸上挪开，“你……你休息去，别管我。”
萧暮雪见他的脸越来越红，顾不上疼痛，爬起来去砸门：“开门！给点水喝！开门……”
门开了。来的还是那个彪形大汉。他浑身酒气，拎着半瓶酒，已喝得口齿不清了：“嚎……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