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结：第138章：上帝与嫖客
君无双盯着匕首，苦笑：“没想到我也会败给欲望。萧姑娘，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夺下匕首，朝胳膊划去，一刀，两刀。 “你疯了吗！”萧暮雪扑过去夺匕首，“不许伤害自己！”
“只有疼痛才能让我保持清醒。”君无双反手将匕首藏到身后：“你就别管我了。”汗水沾染了灰尘，混着鲜血流下来，在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肮脏的暗黑色，看起来是那样狼狈。
萧暮雪又急又怕，抬手就是一巴掌：“把刀给我！”
君无双全然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疼，举起匕首直接朝心脏刺去。萧暮雪伸手一挡，匕首扎在她的胳膊上，痛得她惊声惨叫。
“萧姑娘！”君无双扔下匕首，看着血流如注的伤口慌了神。怎么办？要止血的。该怎么止血？惊慌中，他低头将嘴唇贴到了伤口上。好香啊！你为什么这么香？你怎么可以这么香？他感到身体的某个部位正急剧地变化，忍不住忘情地舔舐伤口，舔舐萧暮雪的肌肤，心里的快感一波高过一波。
萧暮雪根本不理会流血的胳膊，她倒希望血快点流干，把自己变成干尸。
君无双拼着最后一点意识说：“杀了我！你杀了我！”
“不行……”萧暮雪哀哀哭道，“我下不了手！”
“你若不杀了我，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你想让我万劫不复吗？”君无双颤抖的手伸向萧暮雪满是泪水的脸：“萧姑娘，我宁愿去死，也不想伤你分毫！求你成全我，保留我最后一点骄傲！”
“我做不到！君少，我真的做不到！”
“若你做不到，就让我自己来。别再阻拦我了！求你！”
“不要……！”萧暮雪将匕首扔得远远地，“你不能死，我也不要你死！你若死了，我一辈子都不能心安！”
“那我呢？我若背德，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活在羞耻和负疚中，生不如死。难道你希望我过那样的日子？”君无双用头撞墙，迫使自己清醒，“不可以想，不可以想！你清醒点……”他向匕首爬去，所过之处血痕斑斑。他只有一个想法：杀了自己，杀了自己！他捡起匕首，再次朝心脏刺去。
“君少……”萧暮雪的声音无助又悲戚，“你看着我。”
君无双扭过头，匕首当啷坠地：萧暮雪已褪去衣物，只穿内衣站在他面前。她楚楚可怜的望着他，深邃的眼睛装满了羞涩的哀伤：“别拒绝我！”
天地万物，化为乌有。眼前这个女子占据了君无双所有的思想。他残存的理智终于被欲望湮没了：“萧姑娘，我……我想要你！”
萧暮雪俯身在他面前，哀声说：“对不起，我没有更好的办法。”长发从她肩上垂下来，半遮半掩地挡在胸前，让她的身体更加妙曼神秘。“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不必自责。”
君无双双目赤红。他将萧暮雪拉进怀里，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萧暮雪望向天花板的眼里，掩不住的惊惧心伤。
君无双的吻越来越激烈，越来越霸道，毫无温柔可言。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痛苦？没人知道。他的手滑向萧暮雪的小腹，解除了那里最后的防线。
撕裂的疼痛差点让萧暮雪昏厥过去。她死命咬住嘴唇，默默承受。
像是迷失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君无双就快要炸裂的身体也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出口，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疼！撕心裂肺的疼！这是萧暮雪唯一的感受。她的身体已被撕成了碎片，一片片就要随风而去。意识渐渐离开了她的身体，她昏了过去。
疼！敲骨吸髓的疼！疼痛又让萧暮雪醒了过来。她就那么躺着，躺了很久很久，才将思想集中起来……她摸了摸大腿内侧，满手血污！她慢慢坐起身，机械地穿好衣服，又帮昏睡在旁的君无双穿戴起来。
蓝宝石婚戒闪着淡淡的光，像那年那月楚星河望向萧暮雪的眼里的淡淡悲伤。泪水滑过萧暮雪的脸庞，滴落在君无双发烫的身体上。他眉头深锁，脸上的红潮已散去，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不知是哪里吹来的风，凉爽极了。
萧暮雪朝门口望去：门没锁上，开着一道小缝！她差点仰天狂笑：真是天不绝我！她扶起君无双，踉踉跄跄地挪步。
黑夜慢慢退去，已经能看见远山的轮廓。
凝神倾听，有鼾声传来。萧暮雪悄悄开了门，扶着君无双左拐而去。她顺着路一直走，一直走……双脚像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总是提不起来；身体像被掏空了，再也生产不出力量。她想缓一缓，不料脚下一滑，侧身摔倒在一片斜坡上。
君无双顺着坡道翻滚而下，直到撞上一块大石头才停住。血从他的头上流下来，染红了脸颊。
萧暮雪连滚带爬地滑下去，完全不顾树枝和荆棘将身体划出道道血痕。她顾不上检查伤口，撕下半幅衣襟给君无双作了简单包扎，就又拖着他上路了。
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这条路才能走到尽头？
这是通往地狱的路么？不然何以如此痛苦而漫长！
终于，一带深灰色的柏油路出现在萧暮雪面前。她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摔倒在地。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意识已流失殆尽，她已无法支配自己的动作。
两辆黑色的轿车疾驰而来。
这是救命的神，还是索命的鬼？就交给上帝吧！我再也不想动了。萧暮雪的呼吸越来越缓，神情怨毒而悲凉：上帝？上帝……若众生是靠你的恩赏得以存活的妓女，那么，你就是这世间最无良最冷血最黑心的嫖客；你许以她们海市蜃楼的美好，却又将她们无情抛弃，任人糟蹋！我诅咒你！
一个急刹车，汽车擦着萧暮雪的身体停下了。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他弯腰翻过萧暮雪的身体，惊呼：“四小姐！”
是谁？是谁的声音？萧暮雪的手指动了动，嘴里却发不出声音。
“暮雪？她怎么在这里？”
萧暮雪咧了咧嘴：小贱？你的声音真好听！她眼前虚影憧憧，根本看不清端木剑锋的脸，只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抱进了一个温暖清香的怀里。
“是谁？是谁如此伤你？”端木剑锋看着萧暮雪破破烂烂的身体，眼里快要滴出血来，“我杀了他！”
萧暮雪拼尽最后的力气，指了指君无双，用细如蚊蚋的声音说：“救……救他！”说完，两眼一闭，坠入了黑暗的深渊。
“暮雪！暮雪……”端木剑锋的脑袋要炸了！他抱着萧暮雪的身体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喊她的名字。
端木剑霜从后面的车里出来，一双拳头已攥出血来：“端木剑锋！你不是说你会保护好她么？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她可是端木家的小姐，是你的妹妹，你这混蛋！”他无法把目光从萧暮雪身上挪开：那绝对不是前几日跟自己有说有笑的姑娘，那只是个没有生命即将消亡的躯壳！是谁如此对她？是谁？敢伤她，我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世上！
杨棠又是一声惊呼：“君家少爷！”
端木剑锋根本没心思顾及其它，抱着萧暮雪上了车：“通知雪姬，让她火速赶到林医生所在的医院！一刻也不许耽搁！”
端木剑霜也吩咐身后的人：“留一个人在这里蹲守，再调派几个得力的兄弟过来。一旦见到可疑的人，立即拿下，一个都不许漏了！”他扶起君无双坐进车里，绝尘而去。
几分钟后，一队警车鸣着笛停在了萧暮雪倒下的地方。
天大亮了。没有废气的污染，山野的早晨空气清新。随处可见的野花飘散着清甜的气息，将黑夜带来的不安一扫而空。不时有鸟从天空飞过，嘀嘀啾啾，快乐自由。
几天后。医院的花园，君无双坐在树阴里，望着淡蓝的天空出神：还是没有萧姑娘的消息。将她从医院带走的人是谁？是她说的那个“他”么？听护士小姐说是个女人。女人？除梦芽之外，从没听说过她还有可以托付生命的女性朋友。是亲戚？没可能。到底是谁？他的记忆只到叶寒川走后他和萧暮雪再次被抓，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他摸了摸心脏，只觉得那里少了点东西，空荡荡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