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结：第139章：贱贱的温柔
办公室外，林凤至拿着君无双的检查报告和雪姬闲聊：“今天这么早？” 雪姬指了指药袋子说：“本来约的是中午，可二少爷着急。”
“他就那脾气。暮雪的情况可有好转？”
“神智清醒多了，基本算是稳定了。不再像刚从医院回去的那几日，整日蜷缩在屋角，不让人靠近。早起二少爷说，她昨晚睡的还比较安稳，噩梦的次数也明显减少了。”
“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你把她送来的时候，我可真是吓坏了。”
“您儿子怎么样了？”
“还算乐观。只是头部的伤比较严重，目前尚在观察中。”报告上有行小字：部分记忆缺失。难怪！难怪他不记得之后的事。林凤至把报告叠起来装好，心想：但愿他忘记的是不开心的那部分。
“我一直想问您，那天我要带暮雪走，您为什么不反对？”
“因为我知道等在外面的人，是剑锋。”林凤至笑着说，“上次剑锋受伤来找我，拿着一条带血的丝巾，那是我给暮雪的生日礼物，上面有我题的词。我当时就已猜到，剑锋口中的妹妹就是暮雪。只是，我没说破而已。”
“您儿子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和端木家签有保密合约，我当然不会跟他说。况且，孩子们的事就该让他们自己去处理，我是不会插手的。我要做的是尽最大努力保证他们的健康。”
“忠诚，恪守，尽职。难怪端木家如此信任您！”
“在其位，谋其职。这是我的分内事。倒是你，忙前忙后照顾暮雪，辛苦了。”
“我哪有辛苦，辛苦的是二少爷。暮雪的起居饮食，都是他在操心。今儿一大早他就起来煮汤，差点把厨房给点着了。”
“也真是难为他了！从小到大连筷子都没洗过的人。他妈妈怀孕时就说，在肚子里就那么闹腾，肯定是个混世魔王，也不知道将来有没有人降得住他。没想到，这么快就遇见了能降住他的人，而且还给降得死死的。”
“大小姐也常常感叹，要是早几年遇见暮雪，二少爷的脾气可能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我是个唯物主义，可有时候，我也信命。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缘分，就是命中注定的。”林凤至检查了萧暮雪的药，叮嘱了重要事项，末了又说：“若她精神渐好，镇定安眠的就暂时不要吃了。”
雪姬一一记下，告别林凤至回到端木家，直奔萧暮雪所在的二楼。刚到卧室门口，就听见端木剑锋的声音：“暮雪乖！再吃一口好不好？就一口。”她放慢了脚步，轻轻推开卧室的门。
萧暮雪披着头发，穿着紫色的长裙坐在地板上，望向天空的眼神空洞得像个游魂。端木剑锋端着刚熬好的粥站在旁边，神情焦虑。
雪姬跟端木剑锋打了声招呼，轻声说：“暮雪，我是雪姬姐姐，我再喂你吃点粥好不好？”说完这句话，她才慢慢坐下，动作柔和而谨慎，生怕吓到了正在看风景的人。
萧暮雪放在窗台上的手动了动。她转过头，目光在雪姬的脸上停了停，就飘到了端木剑锋的脸上：“小贱！”她轻声叫道，将手伸向端木剑锋，“我怕！”
端木剑锋忙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别怕，暮雪别怕，小贱在呢！小贱就在暮雪身边，哪儿也不去。”
萧暮雪怯生生的眼里绽放出一点似有还无的笑意。
端木剑锋的心都碎了。他瞪着雪姬，目光又冷又狠：“人呢？还没找到？”
雪姬惶恐极了：“已经有线索了。这两天就给您回话。”
端木剑锋极不耐烦：“你办事的效率越来越低了！”低头对上萧暮雪惊恐的眼神，他连忙将音量调低放柔了：“没事没事……暮雪别怕。我是跟雪姬姐姐闹着玩的，你别怕。”
萧暮雪抓着他的衣襟，怯怯地说：“不生气。”她又指了指雪姬，“别打她。”
端木剑锋差点落泪：“我不打她，暮雪别怕。”他不敢再看萧暮雪的眼，压着性子说：“你下去吧。”
雪姬躬身退了出去。
端木剑霜端着咖啡边走边喝，十分惬意。“人抓到了，我让他们看起来了。”
“你动作倒快。说吧，这么帮我有什么目的？”
“我不是帮你，我是在保护我的护身符。”端木剑霜举了举杯子，“所以，不用谢我。”他的手指修长纤瘦，神态优雅雍容，那只端在他手里的咖啡杯，就如同稀世珍宝般高贵起来。
“我也没打算谢你。”端木剑锋轻柔地梳理萧暮雪的长发，“那你有没有查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当然。”端木剑霜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不过那些人都说，这姑娘和君无双被抓回去之后的事，他们并不清楚，只有那个叫钉子的家伙才知情。”
“啊！”萧暮雪突然尖叫起来，身体也开始发抖。她抓住端木剑锋的胳膊，拼命往他怀里缩，像是听见了非常可怕的事。
端木剑霜眯了眯眼，声音提高了些：“晚些时候我让他们把钉子带过来……”
萧暮雪摇头，疯狂地摇头：“不，不要……不要！”她死命揪着端木剑锋的衣服，一遍一遍说着“不要”。
端木剑霜抿了抿嘴，问得冷淡：“不要什么？”
萧暮雪根本不回答，只是重复刚才的话。
端木剑锋急了：“你闭嘴！你刺激到她了！”
端木剑霜冷冷地说：“如果你希望她走出阴影，像个正常人生活，就不要只顾着心疼她。心病还须心药医。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教你？给她吃上药，让她睡一觉，晚上我带人过来让她发落。”
“让她来发落？你这是要逼疯她！”
“会不会疯不好说。但如果不逼一下，恐怕还没疯，就已经成魔了。”端木剑霜走到萧暮雪面前，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你恨钉子，就杀了他，我保证再也没人来找你的麻烦。”
萧暮雪藏在端木剑锋的怀里，说什么也不肯抬头。
“你若不杀他，那我就放了他，你自己选。别说我没给你机会。”端木剑霜撂下这句话就出了房间。
萧暮雪的额头上全是汗。她缩在端木剑锋的怀里，虚弱得没有举步之力。端木剑锋将她抱上床：“暮雪乖，暮雪别怕……暮雪吃了药好好睡觉，小贱陪你。”
萧暮雪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别走！”
端木剑锋摸摸她的头说：“我不走，我在这里陪你。就像你刚醒来的那样，你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肯定是我。我保证！”
萧暮雪点点头，乖乖地闭了眼。她很快就睡着了，只是睡得极不安稳。
端木剑锋愁肠百结地抚摸着她憔悴的脸颊，不多久也趴在床沿上睡了。
端木剑霜并没离开。他站在门外，看起来那么躁郁，那么痛苦。他对身后的中年男子说：“派人看着钉子，别让他跑了。我想看看，暮雪会怎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