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结：第140章：夏日的约定
端木剑锋察觉到她的变化，简直想欢呼。他小心又小心地问：“你好点了么？” “好多了。”萧暮雪的声音不再是怯怯的，空洞的，又有了些许从前的沉稳和淡然。只是，她还是没办法站稳，依旧靠着端木剑锋，抓着他的衣袖。
端木剑霜窃喜，却照旧是张冰山脸，只关心杯里的咖啡。
端木剑锋说：“你若还没想出惩罚他的法子，就先看看别的人。”
雪姬马上把夏侯和韦威带了进来。
萧暮雪见到夏侯，身子动了动：“你扶我过去。”她在端木剑锋的搀扶下来到夏侯面前，微微弯了弯腰：“谢谢你！”
夏侯哭了：“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萧暮雪咧了咧嘴：“我明白。”她转头看着端木剑锋，“她对我有恩，你替我谢谢她。”
“好。她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要。我只想回家！”
端木剑锋挥了挥手，杨棠立刻拿出支票来。
“我不要钱。只要能让我回家，我就感激不尽。”
“拿着。你心存善念，这是你该得的。”萧暮雪又看了看韦威，说，“好好照顾她，女孩子不该过这种生活。”
夏侯和韦威深深鞠了一躬，联袂离去。
雪姬从食盒里取出一碗汤来：“这是芳姨熬的，专门给小姐补充体力。”
端木剑锋喂萧暮雪喝了几口：“多喝几口，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萧暮雪推开勺子，撑着身子缓步向钉子走去。她拒绝了雪姬想要搀扶的手，轻声说：“我可以。”
钉子头顶着地，像只趴着晒壳的王八，姿势极为可笑。
萧暮雪站稳脚，俯视着眼前的生物，眼里的冰越积越厚。
端木剑霜见她又开始发抖，低声问那个中年男人：“东西找到了么？”
“还没有。属下失职。”
端木剑霜没再问下去。
端木剑锋见情势不好，忙说：“杨棠，带他下去，直接处理掉。”
萧暮雪说话了：“不，不要杀他，让他活着。”
“不杀他？那四小姐想怎么处置？”
萧暮雪眨巴着眼，嘴角慢慢上翘，翘出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我要他活着，活得猪狗不如，活得生不如死，活得越久越好；我要他尝尽女人的苦，后悔自己贪恋美色；我要他看见女人，就像见了魔鬼，日日不安宁，夜夜不得寝；我要他活在人间地狱，一分一秒都是折磨与煎熬。当然了，要是他熬不过去，自己死掉了，那也是他命不够硬，怪不得旁人。”
好狠毒！这个女人，当真是那个连说话也不愿高声的萧暮雪？莫清阳着实意外了。
这气势！真不愧是我端木剑锋的妹妹！太投我脾气了！帅！要不是看见萧暮雪病态的脸庞，端木剑锋早就仰天大笑了。
我的女人，就该如此！赏善罚恶，快意恩仇；能作女儿态，也有虎狼心！端木剑霜看着萧暮雪，是那样迫切地想把她拥在怀里。他盯着咖啡的热气，把嫉妒与烦乱深藏在眼睑下：你该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钉子挣扎着起身，嘶吼道：“我又没对你怎样，罪不至死！是……”
萧暮雪猛然回头，怨毒的目光如针般射了过去。
钉子被那目光镇住，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雪姬叹道：也难怪二少爷如此喜欢你！你们两个，实在太像！
萧暮雪慢慢蹲下身，僵直、狠绝、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钉子的脸。她凑到钉子耳边，用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言细语：“我听他们说，你虽不配为人，但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却是极好。你若敢将那天晚上的事说出来，我就效仿你，找几个吃了药的壮汉，当着你的面，先奸后杀，再弃尸荒野，斩草除根；还有那个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亲姐姐，听说她生得极美，你想不想看她被人羞辱的样子？那场面，应该会很香艳，很投你的胃口吧！”
“你闭嘴！闭嘴！”
“当你受不了折磨，想胡言乱语的时候，就想想我说的话。当然，你若能守口如瓶，我就放过她们，保她们平安无虞，不受端木兄弟诛杀。用你的命换她们的命，是不是很值？虽然我这个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但好歹我也是端木家的四小姐，还做不出自毁承诺的事。你，千万，千万，别不信我的话！”
钉子摇晃几下，像滩烂泥瘫在了地上。
萧暮雪再也不看他半眼，走回到端木剑锋面前：“我累了。”她闭上眼，再也没力气说话。
端木剑锋扶着她说：“雪姬，剩下的事你和杨棠处理，就依暮雪的意思。”
杨棠拎起钉子，和雪姬相继离开别墅。
端木剑锋又说：“剑霜，你来开车。”
端木剑霜坐着没动：“何时起，我变成二哥的司机了？”
“暮雪睡了，你的车技是最好的，不会颠簸她。”
“好吧，看在她是我护身符的份上。”
兄弟二人驾车离去，一路无话。
那天晚上，萧暮雪睡得格外安稳，没有噩梦，没有惊醒，没有哭泣，甚至没有呓语。她梦见了初见时的楚星河，梦见了童年时的叶寒川，梦见了高中时代的姚梦芽，梦见了芬芳洁白的栀子花，梦见了那年圣诞节的大雪……唯独没有梦见君无双。
后半夜，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
某处渺无人烟的野山沟里，一座护林人废弃的房屋中，一道华美的幔帐把屋子一分为二。幔帐的中央，四个年轻女子正在打麻将。她们个个身段妖娆，貌美如花，且能说会道。雪姬坐在太师椅里，拿着锉刀修指甲。
幔帐外的墙角里，一张破烂的席梦思床垫上，几个奇形怪状，龌龊不堪的男人将钉子团团围住，样子猥琐至极。
雪姬吹去指甲的粉末，看看表说：“都这个点了？水心，我们该回去复命了。”
水心把几沓钱扔到地上：“钱，放在这里了。你们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