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无奈
“你是。”商陆醉眼迷朦,望向身下的那个绿衣女子,就连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味,也跟昨晚梦境中的一模一样。“我真不是!”带了一丝难掩的怒气,林向晚猛地抬头对上他的眸子。话音刚落,她就愣住了.她为什么要发火?!眼前的商陆,只不过是因为喝酒了下意识脱口而出罢了,而她其实完全可以顺着他的话哄他,可是为什么她要这么生气地反驳?
“你就是!”而商陆的脸色越来越红,闪过一丝迷茫,身子朝她的方向又靠近了一分,这一次,仿佛他们的唇在下一刻就要吻上。
“你”林向晚感觉到他的鼻息就喷洒在她的脸上,她有一丝慌乱,苍天这是要搞事情吗?果然喝醉了的人就是要耍流氓吗?!
而商陆则先是没了力气似地再也撑不住地倒在她身上,她感觉到他冰凉的唇擦过她的脸庞,而她感觉到脸颊的冰凉似触电般地猛地一颤,紧接着商陆不耐地皱了皱眉,侧了侧身便咚地一声倒在她身旁的坡上,开始宽衣解带。
“喂喂喂!!”林向晚几乎是面红耳赤,这人还真是醉了啊?她手足无措地按住他又要往下解开衣衫的双手,脸几乎是已经红的滚烫,而他不满地微微睁开了眼,看着林向晚却划过一丝极其自然的无奈,似乎有点委屈地反手覆上她的手,又抬了抬头委屈地看着面前的绿衣女子:“.怎么了?”
林向晚无奈扶额,我的天,他昨天,好像没喝多少吧?怎么会比她醉得还要厉害?她定定地看着商陆的脸色,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这人不会是后来又喝了很多很多吧?!
“.怪不得”林向晚低声喃喃,随即挣脱他的手,打算把他扶起,却又是被紧紧攥住:“别走。”
“我不走,要走,也得带你一起走!”林向晚无奈地说道。
这一次,商陆用了极大的力气,而林向晚费力地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才能将她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却是已经被攥地发红,她吃力地扶起商陆,紧接着感觉他浑身的重量都往她身上压来,脑袋靠在她的右肩上。她吃力地一步一步扶着他往前走,空出来的一只手则是捋了捋凌乱的贴在她脸颊的湿漉漉的发丝。
那个地方,刚才却是被他吻过。
而商陆则是在她颈窝处低声喃喃:“对我们要,一起回沧澜”
而林向晚的脚步却是停住了,心绪不宁,感觉到身旁的人的重量却是整个压在了她的身上,耳边传来沉稳的呼吸,她愣怔在原地,转头去看商陆,看到他的眼睛闭上,长睫微颤,面容平静。.他是睡着了?
她心中竟是产生了一丝诡异的感觉。难道真的跟月舒说的一样,她忘记了什么吗?难道,她就是款冬?心绪越来越乱,林向晚的心中十分烦闷。不要再想了!一切都没有意义,她只是因为琉璃珠的原因才会做那样的梦罢了!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梦一场,只要没有了琉璃珠,一切根本与她没有任何的联系!
而就在此时,有急匆匆的脚步从远处传来,来人似乎非常着急,而林向晚看到月月舒心急火燎地一把掀开竹叶,眸子惊喜地亮了亮。
在林向晚看到月月舒的同时,月月舒也看到了被雨淋湿的两人,在看到那个几乎是埋首在林向晚颈窝处的玄衣男子和林向晚手上拿着的面具时意味不明地一笑,紧接着调笑着看向林向晚:“晚晚美人,要不要帮忙?”
“快来.”她再不过来,她就要被商陆压垮了
等到月月舒和林向晚吃力地把商陆扶回到流月宫,把他安置放在床上时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可是窗外的雨点却没有丝毫要停止的趋势,反倒是越下越大,转瞬间,便是倾盆大雨,稀里哗啦地狠狠地打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而屋内却是寂静地可怕,林向晚在月月舒深意的目光下,几乎是全程要么看着自己的脚尖,要么就轻咳一声,转移了目光。反正从头到尾,都不愿意与她对视。原因很简单,在半刻钟前两人还在纠结要不要唤来宫人替商陆换衣服,但是月月舒很快就直接甩锅同林向晚说自己招惹回来的人自己负责,并且表示西夜守卫森严,月月舒也是因为长期居住在流月宫的原因才知道哪个地方安全,一路带商陆回来也算是有惊无险。
若是唤来宫人,难保不会传到陆一和影王的耳中,到时候只会招惹更大的麻烦。
谁的地盘谁做主。
于是林向晚万般不情愿下半眯眼半睁眼地替商陆换了衣服,虽然说因为她在梦境中的珑秀谷替眼前的商陆包扎过,但温热而冰凉的触觉还是忍不住让林向晚面红耳赤,即使她根本没那个想法,可是真的要动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吞口水,导致后遗症一直持续到现在。
做什么都很不自在!
“所以说,他是谁?”月月舒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远处躺在林向晚床上的沉沉睡去纹丝不动的商陆,再看了看一直假装没事发生过一样的林向晚,用手在桌子上扣了扣,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向晚却是转头去看商陆,发现他还在沉沉睡着便又转过头来,镇定自若地从桌上拉过茶壶,给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了茶,目光游移,轻啜一口,才轻声开口:“商陆。”林向晚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会出现在这里,不过看到月舒那贼兮兮的眼神,她还真的是有些不习惯。
“哦就是跟你有什么的那个人对吧。”月月舒拉长了尾音,随后恍然大悟地说道,话音刚落,对面故作镇定的林向晚口中茶“噗”的一声尽数喷出,紧接着咳嗽不止。
似乎想到什么,林向晚的脸色一片雪白,如果说她是款冬,那为什么她会全部都忘了呢?可是如果她不是呢?那他又是为什么喊她款冬?林向晚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唇边的茶水渍。心里却在暗自思量,断续因为有事已经离开西夜,因为西夜和雪霁交接婚书的原因,她也不能一时半会离开这个地方。
原本以为商陆只不过存在梦境之中,但是现在却是眼睁睁就出现在她眼前,把她原有的猜测全部都打破。可是同名同姓,同样的样貌。失落的沧澜神祗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出现在西夜流月宫,真的不意味着什么吗?
看见林向晚陷入沉默之中,月月舒只是轻声叹了口气。对月月舒来说,她与林向晚一见如故,现在已经是闺中挚友,但无论如何她也没办法说出她就是自然神女款冬这个事实。月月舒不是没有尝试过,只是每次尝试时就感觉喉头一甜,巨大的反噬让她意识到泄露天机的巨大代价。就连她与林向晚指路,也已经费了极大的力气。
这件事不是她能够干涉的。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月月舒起身悄然离开,离开前也只嘱咐了林向晚几句,而林向晚则是淡淡点头,看着腕间的琉璃珠,没了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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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片刻,林向晚走到床边,看着因醉酒而小声喘息着的商陆,虽然在这之前林向晚和月月舒已经给他服下了醒酒汤和治疗风寒的药,可是商陆现在依旧没有醒过来的意思。林向晚就这样静静地倚在床边看着他,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记得的只是一开始在九霄琼林中一身玄衣的男子与名为款冬的女子恩爱如笃的模样,可是在与断续签订生死契时回忆起珑秀谷的事。
“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款冬。”林向晚苦笑一声,渐渐无力地滑落在地上,冰凉的地板使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很快就又起身,看着商陆半响,轻声呢喃:“那么你呢,你是否也忘记了什么?”
“如果你忘记了什么,我也忘记了什么,那我们要如何面对彼此?”林向晚轻声道:“我听说这商朝大陆有异能者,不知道有没有那种可以让人恢复记忆,又或者是能让人通晓过去未来的异能.”林向晚愣怔了一下,苦笑着开口:“不过想来也是逆天而行吧,断续早就告知过我光是卜卦之术就已经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了,更何况,我比谁都更明白.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林向晚神色有点哀伤地自言自语道:“我不知道,也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更何况,我是游离孤魂,本来来到这里已经实属侥幸,你的到来,真的让我不得不怀疑所有的一切,所以.”
“在一切还未清楚之前,我是不会盲目地将自己当成你的意中人款冬。而你”林向晚顿了顿,疲惫地闭了闭眼:“我会努力去找寻自己的身份,过几天就是清语阁的试炼,断续不在,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不过我好像一直都在盲目地依赖别人。就像陆一说的那样,我需要收起我的侥幸才对.”
林向晚看着依旧沉睡不醒的商陆,咬了咬唇:“我不知道你醒了没有,不过我会先留下一封信给你,如果你醒了,请你不要为难月舒,月舒是住在这流月宫中的宫人,她是无辜的,而我也确实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感觉自言自语的自己简直就是个傻子,林向晚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又是想到了在竹林那两人亲密的接触,双颊开始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