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见鬼了

咯，咯咯——突兀的公鸡叫声引起了简易她们的注意力。

引巫人单手抓住捆了双脚的公鸡的翅膀根处，拎起它直奔祭坛。

坛中心的巫祭接过后，一手抱着公鸡，一手把玉璋压在公鸡头顶上，围绕着贡案踏法步。

最后双手抱着鸡如刚才那样，在三脚金纹圆鼎上右转两圈，左转一圈。完毕后解开公鸡脚上的红绳，往上一抛。

安静的公鸡，惊的咯咯扑棱。扑棱的公鸡往西边掉下去，西边墠中的巫师眼明手快的接住。

早候在一边拿着一个碗和一把刀的引巫人，立刻给接住鸡的巫师递上刀。双手举着碗在旁边候着。

巫师接过刀后在碗中的香上烤了烤，随后来到引巫人面前。一刀划破了公鸡的脖子，鸡血瞬间流到了碗里。等留得差不多时把鸡往空地上丢。

引巫人端着鸡血碗交给坛中心的巫祭后，下来捡起地上的鸡离开。

巫祭一手拿着鸡血碗，另一只手用玉璋从三脚金纹圆鼎里铲出一点灰。洒在那碗鸡血中，静观其象。

忽然手中不自觉的颤抖，甚至晃出了几滴血。好在过往累成的职业素养让他稳住，没把碗中血洒掉，杜绝了把碗摔碎的情况。这可是大忌。

他用力的眨巴了几下瞪大的双眼，在看碗中鸡血。上边只有漂成图形的草木灰。好像刚刚看到栩栩如生的、诡异的、仿佛会摄魂一般的白眼鸟头是错觉。

看着碗中的灰呈现有模有样的龙头猫身的模样，心里顿感不妙。这意味着他们未来十四年以鬼邪力量为主。

如果血中灰呈人面蛇神图，才意味着吉兆。所呈图案越清晰、越像代表此力量越强大。

与鬼邪打交道，通常要付出更难的代价。好处是鬼邪向来没那么多禁忌，可也算不上多好。

牛角号声再次响，表示着大祭准备结束。他走到西方那位巫师跟前。用玉璋沾了碗中鸡血，在对方眉间位置画了两条竖线。

画完之后，那碗血便就地而砸。两人认真的读取着地上血迹所表达的信息。片刻那位一直守着西位的巫师把案上的香拔出丢掉，把那碗稷倒扣。

钟声急促，似乎在催促离去。四位巫觋手持玉璋立在胸前，纷纷对着西位那位巫师三拜后。其率领其余四人舞回布帐中。

还是引巫人把那六件玉器收回。大祭至此便结束。一旁的村民则把大祭所用的刍狗等祭祀用品，倒在一起统一烧了。

“仙，仙人们。结束了，要不要去我家喝杯茶水歇歇？我家在隔壁村不是很远。”树上的男人壮着胆子对简易她们发出邀请。

“不了，多谢。你自己下去小心点。”楚丽焕先回了那人的话。才继续对简易她们说：“师妹们，走吧。”说完率先一跃而下。

“仙人留步，我们巫师有请。还劳诸位随我移步稍等。巫师换个常服就来。”叫住她们的是之前那位留着山羊胡的大叔。

他先前观简易三人不似普通人，就跟巫师讲。刚刚结束时，巫师告诉他，让他务必邀请她们一见。

那位换了常服的引巫人一见到她们就作天揖，“我叫巫赞。诸位可是修仙者。”

虽是问话，但语气却十分肯定。他刚刚虽是扮演引巫人，但在这个村子，他的辈分、资历是最高的。看似不比那些上场的巫觋，实则巫觋们皆由他管。

不等简易几人回答，他继续说道：“我们刚刚在那碗鸡血中见到一只白目鸟。传说有差鸟，白目且居于水中。我们民间传闻见之，三日内被摄魂而溺亡。不知可真？”

村里能通巫的人越来越少，能借用的鬼神之力也越发弱小。整个小灵山村竟然会巫的已经不到两成人。

外人不知，小祭才是辟邪、祈福；大祭实则一是求请鬼神继续助他们巫氏巫觋；二求巫氏下一代能有更多能修习巫术的血脉。

“不真。”楚丽焕回答。这个说法本来就是谣传。

“如此，我们就放心了。不敢多打扰诸位仙人。仙人在这先喝口茶歇歇，有什么需求吩咐村民就是。”引巫人说着就站起来对她们作揖，准备离开。

“多谢美意。只是我们也该赶路去了。”楚丽焕盯着引巫人的眼睛，释放了些许力量让对方动弹不了。见对方眼神镇定的回视，才慢悠悠的起身率先离开了屋子。

对方特意把她们请过来，好像就只是为了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明明托人问一声就可以，何须绕一圈，还让她们白白等了好一会。

她们在那屋子里和那引巫人身上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才离开。只是还在别人的地盘上，三人纵使有话也不会现在说。

她们离开时，再次经过那个还有一点余火的祭祀品火堆。

简易随意扫视了一圈，收回视线时，一股发毛的预感涌上心头。

在她最后那眼瞥见在祭坛那里玩闹的孩童中，有一个异常耀眼的锦衣华服的孩童背影。似把周围一切衬得黯淡无光。好像她会发光。

简易心里的声音笃定的告诉她，见鬼了。她不应该回头去核实那一眼是否真实。可身体的反应比她的思想更快一步。

女童盘发三髻，头发以红白相间的挂坠珍珠的发带装饰。那张看得出迷糊又呆的脸上，眼睛所在位置只有两个黑洞！像能吸人进去的旋涡。

简易感觉自己汗毛竖起，急忙转回视线。背后感觉一阵阴寒，发毛。

她修炼这么多年，恐怖的妖也算见过一二，却还是第一次碰上真鬼。说害怕也没有那么害怕，说不害怕，那种不舒服的毛毛的感觉又做不得假。

简易想问问姜思媚和楚丽焕有没有看到，但是说出来的话，她们好像听不见一样。

“简易，楚师姐。你有没有感觉氛围有点不对劲？”姜思媚感觉她们周遭气氛有点奇怪，但是说不出怎么个奇怪。

“没有。”有，楚丽焕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在周围。她怀疑是那群巫觋们搞得鬼。倒要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是有点。但说不出来。”她知道原因，但是说不出来。简易现在知道了她们都看不到那个没眼睛的小孩和一只活蹦乱跳的白骨狗，默默的跟在她们身后。

她被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