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 渣妻攻略 - 未必满座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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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第八十三章

萧齐却丝毫不肯松口,甚有咄咄逼人之势:“八哥此言我就更不明白了,皇亲国戚犯法皆与庶民同罪,更何况这不过是贤太妃家族远亲,他们打着一个太妃亲眷的噱头就敢如此造次,欺男霸女走私偷税,我大梁这些年积贫积弱,先前我夫君在塞北大营戍边尚要过得捉襟见肘,敢情白花花的银子都是流到了这些蛀虫的私库里,只这一点,便是夷他们三族也不为过。八哥口口声声说要给贤太妃母家留一条根,可这样的蛀虫之根留其何用?难道是为了再来啃噬国库的吗?况且只是他们一家满门抄斩,我又没说贤太妃娘娘也要一并治罪,我幼时她对我也颇有关爱,我不会不记她这份恩情。只是公私当分明,她这个侄子,按律法定当要诛。”

萧炎被他们几个吵得头疼欲裂,只得怒喝一声让他们都住口。

不料这厢他们三个刚闭了嘴,王培远便进来禀报道:“皇上,乐坊的尹琴师求见。”

“尹琴师?”萧炎顿了一顿,方才想起那日国宴上,弹了一曲《西洲曲》的尹梦洲,后来便被收到了宫里的乐坊,他当时对这孩子印象还算不错。可他这节骨眼上冒出来,萧炎不由得皱了眉,“他来干什么?不知道朕正与几位王爷商议要事吗?”

王培远颇感为难道:“回皇上的话,尹琴师说,他要来禀报的事,与此案有关。”

“那就让他进来吧,”萧炎烦躁地摆了摆手,“这些人没一个能让朕安省一会儿的。”

尹梦洲进了殿,先是跪下行了礼,紧接着还未开口便率先摘下了脸上罩着的那层面纱。

他从未在人前褪过面纱,这一举动倒是令萧炎和他们三个俱是神色一凛,只见他的左半边侧脸上那原该白皙细嫩的皮肉被一片狰狞的烧伤疤痕所占据,带上面纱尚且能叫人遐想一番那白纱下的冷面该是何等风华,可如今见了这样一副模样,他们都不由得看得倒抽一口凉气。

“皇上也看见了,”尹梦洲带了些许哭腔,“奴才这张脸,俱是毁在贤太妃这位侄儿手上的。”

“你的脸?”萧熔忽然皱起了眉,质疑道“你的脸和他有什么关系?本王若是没记错的话,你这张脸,不是说是幼时家中草屋起火所毁的吗?”

尹梦洲用衣袖轻轻拭去脸上泪痕:“是。可是,放那场大火的,正是贤太妃娘娘的侄子。奴才幼时虽家境并不富裕,可祖传的琴艺研习精练,奴才姿貌在家乡那等小地方也算出挑,他便强要奴才入府做他的媵妾,奴才与父母不愿,他便强行放火烧了奴才的住处……父母俱在大火中丧生,奴才也因此毁了容貌。”

萧齐也不由得思虑片刻道:“你说得可属实?”

“奴才怎敢当着皇上与三位王爷的面撒谎?”尹梦洲泣涕如雨,“奴才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词,死无葬身之地。奴才明白,这等关头提及此事,颇有落井下石添油加醋之嫌,可他们家勾结多处地方官员,一手遮天如华盖之树,若非借此由头,奴才一家人的冤屈只怕是此生都难以平复,且这等惨事岂止奴才一家,若是刑部与大理寺的大人们再细细彻查下去,只怕……”

“够了,”萧炎一拍桌,大发雷霆道,“朕竟不知,这些地方天高皇帝远竟到了这般田地,这等刁民也敢一手遮天?朕这两天过目了那些黑心账,抄了一个刁民的家,竟然能还上这三年以来打仗的半数支出,这还不算,竟还如此欺男霸女草菅人命,依朕看,不只是他该满门抄斩,凡所有包庇他们的地方官也该一同上路去。”

萧炎话刚落地,便听得殿外传来几个宫婢惊慌失措地呼叫。

——

“太妃娘娘您醒醒啊!”

“太妃娘娘!娘娘!”

萧斐闻声,急急忙忙跑了出去,萧熔也起身跟上。

萧炎与萧齐对视一眼,扶额道:“出去看看吧。”

萧熔和萧斐一人一边将贤太妃架了起来,萧斐掐了掐她的人中才将她唤醒。

贤太妃才刚转醒,便向萧炎跪下磕起了头,凄凄哭诉道:“哀家求求皇上,放哀家侄儿一条生路……哪怕、哪怕叫他一辈子关在牢里,也别断送了他的命去啊……”

萧熔见状,也在贤太妃身后跪下道:“臣弟求求皇兄,看在昔年贤娘娘对您的情分上,网开一面吧。”

萧斐亦随其后:“求皇兄开恩。”

萧炎亲自走下石阶,双手扶起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贤太妃请起……您这侄子犯得是不可恕的死罪,朕此番,着实不能姑息……”

萧齐冷冷地看了萧熔和萧斐:“八哥和十二弟居然为一个走私偷税、欺男霸女、杀人放火的死囚犯求情,你们为他求情,可有考虑过被他害死的那些平民百姓,他们何其无辜?可有考虑过热血洒疆场的将士,难道他们拼死换来的太平,就是为了让这些蛀虫来祸害的吗?若是他不能按律伏诛,你们可知道要寒了多少百姓的心?”

萧熔轻轻闭上眼睛淌下两行清泪,沉默了半晌方才淡淡地道:“若是我所闻不错,此次闹剧的起因,原是襄亲王当街受恶语侮辱。襄亲王气急之下一剑将人封了喉,所以此番若是寻不到将人钉死的罪名,必然不肯善罢甘休,因为您先斩后奏,原也是不应该的,对吗?”

“你这说的什么鬼话?!”萧炎又惊又怒地瞪了他一眼,“他可有半句话说错了?你们为了私情在此一味胡搅蛮缠要朕对一个死囚犯网开一面,如今却要污蔑你十一弟,朕看你这病,病的应该是脑子。”

萧熔闻言,起身轻笑道:“是,臣弟是病的脑子都不清楚了,臣弟这就回府养病,再不出来碍皇兄的眼了。”

萧斐急忙扯住他:“八哥,你这是干什么啊!”

“熔儿,”贤太妃叫住他,眼底含着一汪泪水道,“是我自己家门不幸,连累你们了……你们不要为了我伤了兄弟和气……”

萧炎扫了他们一眼,满是烦躁:“此次,凡涉案较重的,皆三日后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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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岚予在恭亲王府的凉亭里和奎琅下了一局棋。

“侯爷已经将我围死了,”奎琅二指拈起一枚白子,斟酌再三,一副不知该摆在何处的样子,只好故作耍赖地嗔笑道,“这棋可是没法下了。”

纪岚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本侯只是想知道,王子缘何能保证,让那琴师作伪证便一定能成事,这可是随便一查便知真假的事情,倘若……”

“没什么好倘若的,”奎琅嘿嘿一笑,端起手边的红陶小茶碗抿了一口热茶,“皇上不会细查的。”

纪岚予对他这说辞丝毫不感意外,只是淡淡地注视着他,等他自己详析缘由。

“好吧,”奎琅轻叹一声,“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侯爷,我便照实说了吧。此事若细细想来,襄亲王受辱为私情,那刁民私吞巨额税银为公案,亲弟弟受了委屈,皇上本就已心中不悦,更遑论襄亲王当年为了塞北大营的粮草供应可谓是殚精竭虑,结果不过是一个太妃的远方亲戚便贪墨了足足五成之数的军饷,这若是不定死罪才奇怪。”

“若说私情,”纪岚予擡眸道,“那贤太妃昔年对诸皇子的照拂亦是私情,皇上与恭亲王和十二王爷亦是手足之情。”

“所以才要那小琴师在这时候做个伪证,”奎琅狡黠一笑,“此番便是皇上动了恻隐之心,也能叫他一番哭诉钉死了,那刁民便是无论如何都翻不得身了。”

纪岚予神色忽然冷了下来:“本侯知道,你这么做不是为了本侯与王爷,就算事情真的成了也不会记你半分好。可是本侯只是不明白,贤太妃和你素不相识,恭亲王待你也并非刻薄,十二王爷更是对你倾慕爱戴,你究竟为了什么,要将此三人逼到这般田地?”

“多行不义必自毙,”奎琅面不改色,慢慢悠悠道,“虽然这不义之事非是他们本人所行,可历朝历代哪个是不行连坐制度的?况且这次这把火本也没有烧到贤太妃身上,是他们自己要为私情所累,这也能怨得了旁人吗?”

闻言,纪岚予是半句话也说不出了。

他忽然觉得奎琅其人,实在有些可怕。仿佛他的心真的是冰山上的石头做得,又冷又硬,不通任何感情。

纪岚予看着这局对方故意步步相让才赢下的棋局,不禁陷入了沉思。

尹梦洲原是秦世轩当时引荐的琴师,此番尹梦洲出来作证,指认贤太妃这个远房侄子杀人放火草菅人命,只怕秦世轩和恭亲王府,是彻底结下了梁子了。

但原是恭亲王收养了郑业的儿子萧恪在先,此番若是站在萧熔的角度,则定要误会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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