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别问我是谁
第427章别问我是谁还记得胡生河、孔武与江涛三人皋兰山一日游五泉三结义那阵子,关系是多么铁。可谁能想到,蜜月期如此短暂,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前不久,孔与胡一刀两断,恩断义绝;而现在,胡对江更是死活不顾,卸磨杀驴。唯有孔武与江涛二人形同莫逆,交情日厚。患难之时,更见情谊!
还记得半年前孔武因五泉马场撒马尔罕宝马被盗一事蒙冤,被押往京城,有人讹传他受不了屈辱而自尽,江涛为此茶饭不思,悲切缅怀。他还帮尹姑娘照着孔二哥的模样儿雕了个木头人供在桌子上,以寄托哀思。
江涛莫名失踪这么些天来,孔武又苦苦寻觅他的好兄弟。人都憔悴了不少,可遗憾的是至今没有打听到二弟江涛的下落。
他到底不相信二弟好好的就这么突然间走了。多好的一个后生,年纪轻轻,尚未来得及成就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就英年早逝,这怎么可能呢?在他孔武看来,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是不会发生在二弟江涛身上的,因为他确信他是个不同寻常的人,他应该是上天派来到大唐盛世建功立业的!
既如此,州衙为何妄下结论说他被那日的洪水卷走了呢?孔武和郑老二不止一次带人查看过皋兰山后沟的地形,即使突然间有山洪爆发,两个大活人也不会站在河沟里等死,更何况是江涛与哑僧两人,江涛平日里行事的风格也是稳重的,从不冒险妄为!
那个哑僧是何来历?他会不会害死江涛畏罪潜逃了呢?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显然没有作案的动机。除非,除非是有人唆使!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二弟江涛在中元节那日上坟遇到了瞎子葫芦生,他的出现又意味着什么呢?
一个算命的瞎子,一个哑巴和尚,孔武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呢?他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
二弟江涛平日里没有招惹下什么人物,他在中元节上坟后突然失踪,最大的可能是与郑老伯的冤案有关。
“对了!”
孔武突然意识到自己先前对于事情想得过于天真,他一拍脑袋道:
“不好,二弟他恐怕知道了什么,被州衙里某些人陷害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孔武两样都没见,又怎能轻易相信二弟江涛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人世了呢?
孔武这几日在八道湾砖厂蹲守,搅黄了果县尉的好事,获得了意外的收获,也将自己累得够呛。昨晚看见新毡帐空欢喜一场,回到营帐,赵三、王大愣的表情告诉他寻人之事又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或许——或许州衙的判断是正确的。”
王大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孔武粗暴打断:
“别说了大愣,你要是嫌找人辛苦可以选择留下来!”
大愣忙不迭左右开弓扇自己几个嘴巴子,屁颠屁颠跟着孔武又跑了一趟庄严寺。
繁星月牙儿的静夜,夏虫还在鸣叫,白天的暑热正在被冰冷的月华冲淡。高矗的城墙显出几分静穆与森严,高墙内隐隐约约传出清远悠悠的木鱼声,时而模糊,时而异常清晰……
孔武带着王大愣闯入此佛门清净之地时,只见老方丈盘腿端坐在大殿的蒲团上,眼睛似睁非睁,手里一个劲往回搓着大念珠,似乎在暗示着人世间某些神秘的轮回。
老方丈坐在那儿稳如磐石,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并未察觉有人来了。他身后打坐的俩小和尚,却早无精打采用手掩着嘴打瞌睡好几次了。
孔武最近多次来这里打听江涛同哑僧离开庄严寺的细节,小和尚早就对他不陌生了。小和尚用眼神示意他们不要打搅师父,耐心等待便是。
孔武与王大愣大眼瞪小眼,白天里马不停蹄,早已累得够呛,这会儿还要陪着这秃驴打坐,心中甚是不爽。可有什么办法呢,这是有求于人,要叨扰人家,他们便只好忍气吞声,装模作样盘腿坐在一旁,不时打量眼前那尊慈眉善目端庄秀丽稳踞于莲花宝座上的菩萨像。
“吁——”
寂静的寺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就听见有人喝住了马,脚步噔噔噔径直朝这里走来。孔武机警地用眼神同大愣交流了信息,不由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家伙。
来人竟是一位银甲战士!
孔武十分惊诧,最近大唐西北风平浪静,没有战事,平白无故怎么会有甲兵现身于此呢?定睛一看,孔校尉更是惊诧不已。只见这人穿戴的银甲并非标配步兵甲,而是位列大唐“十三甲”之首的明光铠。
据他孔校尉所知,目前这种高级别的铠甲只在京城拱卫皇宫的“北门四军”配备。就算是京城十六卫,除了高级将领,一般的将士也都没有资格穿戴这样的铠甲。
身为昭武校尉,作为临洮军下属的金城关要津守军头领,往常一有战事,上头必定会提前派人送来协同巡守河面的敕令文书。可最近自己没收到过这样的文书,孔武想要问问王大愣,可当着人家的面又不好开口,便只是在心中纳闷。
不对,此甲士一定来历不简单!孔武不由地站起身来。
那甲士一脚跨进大殿高高的门槛的这一刻,同样愣住了。不过他扶了扶兜鍪面甲,似乎想要露个脸,但还是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现出庐山真面目。
一股凉风袭进大殿,烛光忽闪忽闪,映在银甲战士明光铠的细麟上,闪着神秘的光芒。孔武抱拳问道:
“敢问这位将军从何而来?”
“呃——,这位壮士还是别问的好,有些事知道了反倒并非好事!”
银甲战士的话并不友好。王大愣一听有点恼怒,刚要爆发,却见孔二哥狠狠地瞪着自己,于是悻悻作罢。孔武忍了忍,尬笑曰:
“那好,本校尉就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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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施主披星戴月赶过来,贫僧有什么可效劳的吗?”老方丈缓缓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向眼前的甲士行了一礼。
“没什么,长老。我主本有一言要晚辈留在长老这里,现在看来倒不用烦劳长老您了。”
那甲士抱拳还礼,显然事先没有料到这么晚了寺院里还会来这俩人,他显得有点局促不安,转而向孔武一抱拳道:
“如果在下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壮士应该是戍守金城要津的孔校尉。这么晚了,不知孔校尉来此寺中有何贵干?”
听这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可怎么也记不起是谁,说话声音像的人太多了。这人是谁?他又怎么认识我呢?孔武心中越发惊诧,但他强装作从容镇定,呵呵一笑道:
“在下正是孔武,负责镇守金城关。至于孔某来此作甚,您——我看还是别问的好,因为有些事知道了反倒不如不知道的好啊!”
“呵呵,看来兄弟我方才言语不当,有所冒犯,还请孔校尉多多包涵!”
银甲战士笑道,“孔校尉,您不说我也知道。烦请捎话给刚木匠的媳妇,就说她的丈夫并没有死,请她放心,过段时间人自然会回来的!”
“啊?你说什么,我二弟没死?太好了,二弟他没死!我就晓得,他不会死的,他还没有为大唐建功立业,怎么就死了呢?!”
孔武既惊又喜,在大殿跳了俩蹦子,扑通跪倒在观音像下,连连磕头。
“孔校尉,此事务必保密,这是咱大唐军规,你懂得!”
银甲战士在他身后叮嘱了一句,向老方丈一抱拳,道,“告辞!”
等孔武转头看时,人已经出了大殿。孔武急忙去追,却没有追上,因为世上比黄骠马跑得快的马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