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 浮-沉 - 易逸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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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浮-沉39

胸膛里泛着酸意,咬牙切齿厉声嘶吼出来的话,也许是真却不能立时作真。沉声静气,淡定从容分析完后说的话,未必是假,但却不能就此以当做真。

顾民章静静地看着左下方案几后的顾晓梦,良久,才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此番由你坐镇族中,让为父我亲自去大晋?晓梦,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

顾晓梦擡起眸,扯了扯嘴角:“父王,为何这么问?”

顾民章哑口无言,旋即轻笑。晓梦总耐不住来他书房看那些信,现在却还抓住了他的话头,故作不知地来试探他?

呵,到底是长大了,只是骨子里,还是太傲。

“没什么意思。为父只是想,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年轻人,该多见识见识海阔天空,只待在这草原的一方天,许多东西终只是空中楼阁。”拿起才能言放下,感情里最要不得的就是故作矜骄,自欺欺人。

顾晓梦唇角微僵,面色逐渐凛如霜雪。

顾民章暗自一叹,心底仅剩的一丝犹豫不定也消散了。不破不立,都三年了,总要有个结果。否则,晓梦如何继续向前走?

“听闻,大晋李迩陛下,此次有为长公主殿下招驸马的打算。倒是可惜,你是见不到这热闹了。不过也好,你与她闹的。。”

“父王!”

顾晓梦目光冷然,倏地打断了顾民章的话。半响,才自知失态,深吸了一口气。案几下握紧的拳头,酸麻的心口,真是半点由不得她控制。

“您留下,我去吧。”念头百转千回,但实际只是眨眼的时间。顾晓梦已长开的眉眼,很快便恢复了沉着冷静。

顾民章怅然若失地笑了笑,还未再开口,就听顾晓梦继续道。

“大晋的新式武器在不断推陈出新,我草原就算不起敌意,也不能再这般落于人后。李宁玉,她若要嫁人。。她若尚了驸马,晋帝很有可能会换人接管新武器,那时正是机会。我去,当不会似父王一般容易令人心生警惕。”

望着顾晓梦沉声静气的脸,顾民章心底五味杂陈,腹中忽又泛起一阵的酸意。

调理清晰,洞彻事理,若不是嫁人、尚驸马这几个字有轻微的颤动,他真要以为,他的晓梦只是就事论事了。但在他面前又何需如此?何至于此?

顾民章倏然发现,不,他早该意识到了。

晓梦的成长,就仿佛是给自己披上了一层盔甲,将自己裹得严丝缝合。但看似无坚不摧,实则只要被模准方位,就能将她一击即溃!比如:李宁玉。

三年的参政,顾晓梦薄情的名声就已传了出去。行事看似比李宁玉还要心思剔透,但只看利害丝毫不念情分,周旋在利益间的晓梦,真的还是他那个活蹦乱跳的女儿吗?如此这般下去,哪是长久之计?终有一日。。顾晓梦的唇上下碰撞着,顾民章耳边却好似已听不见,心越来越惊,越来越凉。

“父王,父王?”顾晓梦望向心不在焉的顾民章,皱起了眉。

顾民章心神恍然地回过神,对着顾晓梦的眼神,微微一笑。

顾晓梦垂下眼帘,睫毛微颤了颤,片刻后才擡头轻声问道:“父王,您若是不想让女儿去,女儿。。”

顾民章喉头微哽,摇摇头笑着冲顾晓梦招了招手。顾晓梦怔了怔,从案几后起身,缓缓走到顾民章的案几前座下。顾民章起身走到顾晓梦身旁,将顾晓梦按下,轻拍了拍顾晓梦的肩头,又抚了抚顾晓梦的头顶。

顾晓梦身体一颤,似有些不太习惯突然来的温情。虽看不见顾民章此时的表情,但从那拍肩的力度里,她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顾民章沧桑的双眸中泛起水光,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

“一转眼,你都已过了碧玉年华了。晓梦,人生匆匆,倏忽而过。一年、三年,都只是一个转身。但晓梦,你还没年轻,切不可放任自己蹉跎一辈子。”

他如何能看着顾晓梦郁郁不快一辈子?父母之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心里揣着放不下的人勉强去嫁人生子,那余生,才是被套上枷锁的悲哀。但情深不寿,对太过喜欢的那一方而言,终非好事。

“晓梦,无论你怎么做,为父都支持你。但,也切莫丢了自己!”再提点了一句,顾民章长长地叹息一声就离开了。

......

顾晓梦怔怔地坐了许久,走出书房时,她擡眸望了眼悬在空中的太阳,混沌的脑子如拨开了云雾,略看见了些清明。

只是思绪一时清醒,一时恍然,顾晓梦犹如身在梦中一般。父王是不是早就知晓,她发现了那个书桌下的暗格了?

顾民章最后那欲言又止,顾晓梦怎会感受不到?顾晓梦又怎么不明白,她父王话里的意有所指。。

顾晓梦曾天真的想过,若与李宁玉在一起,她要如何说服父王?只是现在,这似乎,已经不再是她需要考虑的事了。

虽已不再年轻气盛,但思及此,顾晓梦心口陡然一阵窒息,心间如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了般生疼。

是,李宁玉就跟这阳光一样,藏在她心底那样令人刺目,无法剐去。

时至今日,有些事理智上她已可以理解。比如,李宁玉明知她身份却不告诉她,比如,李宁玉实际早已父王有暗中的往来。但李宁玉的不解释,不联系,两次的不告而别将她撇下,都在这段情上烙下了愈加深刻的阴影。

她们,确实需要做个了结。李宁玉,亲眼见证你成婚,也许那才是结束。父王说的对,她还是她自己。就像,李宁玉一直只是她自己。

顾晓梦嘲讽一笑,咽下喉间的涩然,坚定地迈步离开。

远远在外等着的何剪烛,略跑了两步又自觉停下脚步。左亲王的书房重地,何剪烛向来是谨慎的保持着避嫌。但顾晓梦方才魂不守舍的模样,让何剪烛莫名有些心惊。

“郡主,回去用膳吗?”嘴张了张,何剪烛讷讷问道。

顾晓梦忽的停下脚步,转过头。

“这三年,辛苦你了。”

何剪烛心神一震,猛摇了摇头。双手下意识想去抓顾晓梦,又很快缩了回来。

“郡主。。没有,真的!奴,我,你。。郡主,是我的错。”何剪烛越说越加激动地手足无措,错乱地有些词不达意。

顾晓梦凉凉地笑了笑,出身是天然的立场,不是谁的错,谁也改变不了。但,这种问题只一次就够了。既然已决定要了结,那么针对有些问题,就该提前准备。

.....

李宁玉手中的毛笔陡然断裂,擡起头,凤眸里满是寒霜。凌冽的气势,从眼角眉梢向外如有实质地溢散开来。

“消息是从哪里传出去的,给本宫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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