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温暖“公子是我见过最凶残，最凉薄的……

第23章温暖“公子是我见过最凶残，最凉薄的……

“放心,他们暂且死不了。”

明姝眼里的光黯淡下去，嘴唇翕动两下，终是一句话也没说。

他端了盏茶递给她,在她开口拒绝前又道：“天子怒火尚未平息,你父兄还得在狱中待上一段时日，虽说会受些皮肉苦,但至少把命保住了。”

明姝心一揪,眼角变得酸涩起来。

“多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他坐在榻边，闭着眼睛笑：“除此之外呢？”

明姝捧着热茶,低着头没有说话。

温水下肚，她嗓子舒缓了些，擡头看着他侧脸上的几道抓痕，不由的想起昨晚在兰陵阁里的荒唐一幕，连带着唇角也发起痒来。

“你脸上的伤……”

他偏过脸,接过她手里的杯盏,示意她继续说。

明姝莫名有些不自在，轻轻吞咽一下口水,两手无处安放地扯着衣衫，良久声若蚊蝇地低语。

“我帮你上点药吧。”

他扯扯唇,从怀里摸出个瓷瓶递给她。

自从来到这里，这个药瓶她已见过许多次，可想，他身上时常落伤。

究竟为何，她不得而知，也不想多问。

她拧开盖，用中指挖出一点药膏，就势伏跪在罗衾上,仰起下巴，一迎上那张坚毅的面容，她伸出去的手止不住地发颤。

“别抖。”

她一窒，忙紧抿住唇，勉强镇定下来，指尖携着清凉的药膏落在那道细长的青痕上，指腹打着转晕开。

事毕，如雪堆砌的皮肤上，竟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陆晏清静静看着她，从纤细的脖颈到向外凸起的美人骨，自成一道勾人线条，轻而易举便能诱出人的贪欲。

不等她退离，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触觉柔若无骨，击向他那颗残缺不全的心。

素来不沾阳春水的十指，属实比他那只握刀杀人的手温暖许多，一经握住，便不愿再松开。

明姝心慌意乱，试图抽回手腕，却被他攥的更紧。

他擡起另一只手，将她额前的几缕碎发挽到耳后，微凑近，鼻尖便充盈着她身上温柔的蜜香。

“依你之见，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明姝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但见他神色认真，颇有她不回答他便不肯松手之势，于是轻声道：“公子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他笑笑：“自然是真话。”

她垂下头，沾着水雾的长睫微微颤动。

“公子是我长这么大以来见过的人里，最凶残最凉薄的一个。”

话落，他忽然仰起头笑了几声。

明姝想不明白他为何发笑，他自也不会向她解释。

她自顾自地收拾药膏，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脊骨便一直僵硬着。

良久，他又问：“比之李善如何？”

甫一听他提起李善，明姝晃了晃神，擡起头，那双狭长的眸子深沉到难以捉摸。

“李公子如渊之清，如玉之洁，品德高雅，令人仰慕。”

“所以，依你之言，我是不折不扣的真小人，而李善则是如圭如璋的真君子。”

她将拧好的药瓶归还回去，依旧垂着头不看他。

算是对他的话默认了。

他却不依不饶，忽而逼近，在她耳边低声问：“那么，顾怀元呢？”

明姝一愣，开口前双眸已泛起热泪，绞在一起的十指紧紧抠着。

“他，既非君子，亦非小人。”

“非君子非小人，那是什么？”

“他是个骗子……他骗了我！”

呜咽着说完这句话，她双手掩面泣不成声，在他面前压抑许久的情绪悉数泄出。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面红耳赤，心肝尽碎，而他只是静静看着，一言不发。

良久，伸出一只手，握住她颤耸的肩膀，低声问：“还想他吗？”

明姝止住哭泣，讷讷地看着他，恍然想起昨日那荒淫的一幕，不由的胃里直泛酸，整个人恹恹的伏下腰背，憔悴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