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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纸鸢

第190章纸鸢

我的病势一直缠绵到次年仲春才渐渐好转,可以下床走动了,这一年宫里又添了许多喜事,三月份的时候又新选了数位嫔妃进宫,比起以前更加热闹,走到哪里都是一片莺莺燕燕,旧人中袁婕妤和孙淑人相继有了身孕,这无疑是比选秀还要大的喜事,桃花开的正浓,这一年的春色仿佛无止无休。后宫暂由淑妃管理着,她只要有空闲必来看我,奈何我身体虽好转,但精神一直不济,她又不忍我多加烦忧,所以也不和我说其他的事,每每坐不到一会便离开。

袁婕妤和孙淑人有时也会过来坐坐,因着怀有身孕,孙淑人较往常未免有些底气,性子里头原本不安分的便也渐渐显露出来了,不过都是些妇人之性,我也不予理会,只有袁婕妤安顺如往常,话里话外随机应变,处变不惊,两人站在一起竟一个似红花一个如绿叶了。

只是我再也未见过君尧,自从我病中静养,胡姬和胡婠独领风骚,就连新进的这些嫔妃也及不上一半风光,可谓是六宫宠爱集于一身。

后宫流言纷纷,听的多了渐渐麻木了,若是有哪一天平平静静倒觉得不可思议,这一日午后我坐在院中弹一曲《归去来兮》,好久不抚琴,琴声如旧,我手上动作娴熟,然而心却不知落在了何处。

一曲终了,不远处响起叫好声,我抬头瞧去,只见竟是宁云与淑妃结伴而来,我颇为讶异地迎上去:“你们怎么一起来了?莫不是有什么事?”

淑妃先笑道:“瞧娘娘说的,没事就不能来了?”

“她说的也对么,无事不登三宝殿,可不是有事才来的?”宁去说着回身指着一个小丫头,“看到她手里拿的纸鸢没?我和淑妃就是为着这个来的。”

我莞尔一笑:“这敢情好,今儿有风,可不正适合放纸鸢么?”

瑾娘闻言走过来:“正好借势把病根去一去才好呢。”

说着一齐出了门,来到杏圩旁边那块空地,这是个放纸鸢的绝佳所在,此刻已有不少嫔妃在此了,见我和皇后还有淑妃一同过来顿时慌的过来请安。

我一一从她们脸上扫过去,笑向宁云道:“果然年轻就是好,个个如花似玉的,你瞧那脸,真真嫩的可以掐出水来。”

宁云不以为意:“花落花开终有时,你我不也是从那时过来的么?话说你当年的风采,她们岂能比得上一点半点?”

我笑着摇了摇头:“红颜易逝,提起来真真叫人心酸。”

说毕对着她们道:“本宫与皇后一向不多问后宫琐事,但并不表示不闻不问,你们虽是新进来的,但后宫的规章制度想必也都了解,如今当着皇后与淑妃的面本宫可要提醒你们一下,身为后妃一切言行举止都要守着分寸,侍奉陛下,孕育子嗣是头等大事,若有谁敢生出其他什么旁门左道的心,传到本宫耳朵里可不是那么容易过去。”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皆是天真烂熳的年纪,想必是对后宫生活充满了向往,冷不丁被我这么一说脸上有些不情愿,但到底不敢反驳,只垂了头答道:“嫔妾等谨遵皇贵妃娘娘的教诲。”

我笑了笑:“都退下吧。”

淑妃因笑道:“娘娘这一个下马威,她们可记在心上了。”

我摇了摇头:“未必。”

宁云只是笑而不语,正在这时忽听身后响起一个曼然而清脆的声音:“嫔妾还当是谁在这里说话,原来是久未出宫的皇贵妃娘娘。”

我心下了然是谁,不觉冷笑,看来数月未见胡婠这骄纵的性子又回到了初始之时,于是慢慢转过身,只觉眼前一阵明晃晃的刺眼,还未待说话宁云已开口:“你这身衣服本宫看着眼熟的很啊。”

说完唤了一声:“芳芝。”

芳芝是如今伺候在宁云身边的贴身宫女,自是晓得如何应对,于是走上前细细翻看了一下胡婠的袖口,然后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的确是金凤翟衣。”

宁云冷笑一声:“你好大的胆子!小小一个昭仪,凭你的身份连明黄色也碰不得,如今竟然穿着金凤翟衣,你当本宫是死了么?”

胡婠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仍强端着气势:“陛下说嫔妾穿黄的好看,至于这什么凤什么翟衣,嫔妾又没见过怎么知道?”

宁云慢悠悠理了一下头发,斜睨着她:“本来若按着宫规应当是降位以示惩戒的,不过念在你不知情,本宫也不忍多加追究,但这衣服却穿不得了。”

说着向芳芝使了个眼色,芳芝便笑吟吟走到胡碗面前:“昭仪娘娘,得罪了。”

胡婠明白了她的来意,不禁惊恐地瞪着她:“你要干什么?你敢脱本宫的衣服本宫和你没完!”

芳芝半点也不理会,她生的体壮,力气大,胡婠哪里能挣得开她,倒是身后的两个侍女不容分说扑过来阻止,我不动声色道:“瑾娘,敢违背皇后娘娘的旨意,记住名字,等会打入浣衣局。”

她们立刻吓的住了手,跪在地上求饶不止,与此同时芳芝捧着衣服送到宁云面前,胡婠苍白着脸,紧紧咬着嘴唇,一回身跑了。

原本躲在远处看热闹的嫔妃哪里还敢言语,不消片刻散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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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云笑看向我:“战场上有句话叫做‘擒贼先擒王’,后宫何尝不是如此?拿胡姬作笺子,不怕她们不长记性。”

我叹了口气:“只是你又卷了进来,我心里很过不去。”

宁去笑瞅了我一眼:“偏你这么蝎蝎螫螫的,本宫还怕她们不成?”

淑妃点点头:“是啊,小昭仪自己有错在先,理应受罚,便是陛下也说不出什么,今日折一折她的傲气,以免将来愈发眼里容不得人。”

“好了,正经来放纸鸢散晦气,倒没的招来一些晦气,芳芝,把咱们的大金鱼拿过来。”

说着便自去忙活,这会子风势比刚才更大了些,瑾娘也放起一只五彩蜻蜓,笑对我道:“娘娘来放吧。”

我听了便伸手接过籰子,随着风筝的势将籰子一松,只听一阵豁喇喇响后登时线尽,然后拿了一把小银剪子,齐籰子根下寸丝不留,咯噔一声剪断,瑾娘道:“阿弥佗佛!可保佑这一去把病根也带了去。”

我只是笑而不语,仰面看去,只见那风筝飘飘摇摇,展眼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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