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探望
第147章探望
我默默点头，直待他转过身方若有所思叫了一声：“楚昭。”他回过头：“娘娘有事吗？”
我怔了怔：“哦，没事，你走吧。”
看着他转身匆忙而去的背影，我心里一阵后怕，刚才一时没忍住竟差点说出了初花为他小产之事，若果真如此那必定会令初花更陷入不堪的伤心之中，一个人恍恍惚惚地往倚芳苑走去。
赵婕妤正形容懒懒地卧在暖阁里，一见我去了忙坐起身：“娘娘病体初愈，怎好亲自过来？折煞嫔妾了。”
我走上前抚了抚她的肚子：“最近可觉得好些了？”
她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就这样吧，太医说没事，那便是好的。”
我看着她眉宇间的哀愁，想起那时初孕期的意气风发，如今现实一点一点磨灭了她的傲气，有陛下的宠爱又何妨？没有子嗣一样不可靠，有子嗣又怎样？不得陛下的宠爱也不过形同镜花水月，我扯起嘴角笑了一下，这认真而又无奈的后宫呵。
“陛下走了么？”我知道她为何而困，却仍故意问。
“一早就走了。”停了停又道，“他总是不愿在我这儿多待。”
我微微一笑：“大约是政务繁忙吧。”
赵婕妤嘴巴一瘪：“若果真这样倒罢了，可听闻每次在韩贵妃处都与她同起同息呢。”
我心里不是滋味，只得道：“韩贵妃深得君心，并不是你我可以比拟的。”
她不以为然道：“她如何能与娘娘比？若不是娘娘身体不适让她乘虚而入占了上风，她哪里能这般得意？娘娘是不知道您卧床养病的这几个月，她过的可舒心了。”
我叹了一声：“本宫这个三灾八难的身子，怨不得别人。”
赵婕妤冷笑一声，将脖子一梗：“如今既好了就该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好煞一煞她的威风。”
我连连摇头：“连你怀着身孕都没能争过她，我岂有能力与她相抗衡？”
“提起这事儿我就生气。”她脸上明显浮起恼意，“凭什么我和嘉妃有孕都没晋封，偏她封了贵妃？难道就凭她有个好哥哥？不是我当着娘娘的面说放肆话，陛下这么由着去别最后养成了第二个杨国忠……”
我不待说完便急忙去握她的嘴：“可疯魔了不成？这话岂能乱说？”
赵婕妤也自知失言，住了嘴终究是忍不住不岔，口气略有些不满道：“娘娘怎么病了一场倒自怨自艾起来了？据我们看来韩贵妃在陛下心中与娘娘终究还是差了一大截的，凡是关乎到娘娘的事陛下总是不容商量，譬如十月份桂花新开，陛下特意命人将御花园那两株丹桂移植到悦瑶宫，以喻娘娘快好之意，后来听说韩贵妃想效仿从梅岗移两株红梅，陛下就没答应，还说梅花本就应该长在梅岗，移到其他的地方失色等语，这不明摆着是不想移给她吗？”
这番话说的我心里颇为受用，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真实：“其实陛下这话说的也有道理，那红梅只适宜长在梅岗，韩贵妃所居住的地方向来姹紫嫣红，********，禁不得梅花那样的傲气，若果真喜欢折一两枝回去插瓶也就罢了。”
“谁不知道？只是梅花事小，脸面事大，陛下三言两语驳了她的请求，她脸上哪下得来啊？听说还有一次为着什么项链，也是闹了点不愉快。”
我心里突地一沉：“什么项链？”
“谁也没见过啊，只听说是陛下从云寒山带回来的，韩贵妃很是喜欢，但不知怎的陛下没给她。”
我若有所思，赵婕妤问：“娘娘怎么了？”
我笑笑：“没什么，只是想到君心难测，尔等姐妹其实也都是可怜之人，说到底莫若如你眼下这般，将来有个孩子可以依靠，那可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别人半点也分去不得。”
赵婕妤闻言脸上浮起一抹欣慰的笑容：“是啊，我也就指着这个孩子了。”
说完凑至我耳边小声道：“娘娘你说韩贵妃怎么都这么长时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想到自身，脸上一时讪讪，赵婕妤犹未发觉，自顾自道：“那日采秀去取安胎药回来说碰见朝华宫的人也在取药，我倒奇怪并没听过她病了啊，后来一打听才知她原来是得空儿调理身体，哼，我就说嘛，她怎么可能不急。”
我脸色愈发不自然，赵婕妤还是经身后的宫女扯了扯衣服才猛然醒悟，忙道：“娘娘可不一样，这身体才刚复原，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我更觉剌心，只强装着不在意，又闲聊了一会之后便借故离开了。
一整日心情都闷闷不乐的，至晚君尧来时我正在对镜卸妆，他径自走到身后挽起我的长发，然后拿起梳子一下一下梳着，我从镜子里看着他：“陛下今晚怎么得闲儿了？”
他轻笑一声：“若再不来你是不是从今以后不许我踏进悦瑶宫一步了？”
我转身看着他：“那悦瑶宫岂不成冷宫了？”
“怎么会？好歹也是我命人修建的，你是想让我的一番心思付之东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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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奇了，来不来是你的意愿，瑶惜可没这样说。”我说着再度转身对镜，“或许等哪一****死了陛下可能是再也不会来了。”
说完抿嘴而笑，他从镜中瞧见，轻轻一梳子敲在我的脑门上：“大晚上死啊活的，也不忌讳。”
“这有什么，总之是……”
这回却自己先不说了，君尧见状坐在我身边：“我知道你这几日心情不好，可也用不着这样吧？”
我不满地瞪着他：“我哪样了？”
他促狭一笑：“小气鬼。”
我翻了个白眼，接着将手伸到他面前：“说到小气可非陛下莫属，至今还欠着我一样东西呢，也是时候还了吧？”
他不免一怔：“什么？”
我连连摇头：“不还就算了，还想赖账啊？”
“到底是什么？我这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我伸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我可是让大哥亲自交给你的，别告诉我弄丢了，我可不依。”
“哦，原来是那条项链啊，没丢没丢，从云寒山回来一直随身带着，那日去看韩贵妃时好像落在她那里了，等明儿我让人给你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