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凶手
第157章凶手
我怔怔的听着，几欲滴下泪来，原来他还记得，他竟还记得那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心里涌起久违的满足，情不自禁的抬起手看了看，觉得这一簪之痛真是值了。却听淑妃笑了笑：“人心是会变的。”
我蓦然一惊，君尧也疑惑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皇贵妃身处宫中数年，想必是见惯了后宫争宠的心计与手段，最初单纯的心思必然会发生改变，臣妾这样说并不是针对皇贵妃，而是觉得但凡是个女子都会如此，包括臣妾也是一样。”
“那你是认为此事是皇贵妃所为？”
淑妃笑了一声：“不，明白和实施是两回事，臣妾倒觉得正因为皇贵妃深谙后宫之谋所以才不会做出此事。”
“哦？这又是为何？”
淑妃顿了顿：“说不清楚，大约是直觉吧，其实陛下扪心自问，您这么相信皇贵妃仅仅是因为她本性善良吗？臣妾说了人最初的心性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任何人被逼迫到了一定程度都会反击，更遑论后宫这么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所以依臣妾看来，与其说陛下是肯定皇贵妃心地善良不会害人，倒不如说是相信她对您的感情，对不对？”
明明是最柔软的话语，我却整个人都震住了，脑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简直……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答案，不知不觉间脸上**一片，我浑浑噩噩地转过身离开。
暮色四合之际也是人心最惶惑之时，我满腹心事站在窗前凝望着远方，待回过神时天已全黑了，瑾娘从外边走进来，压低了声音道：“小竹刚才出去了。”
我点点头：“让初花跟着。”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初花脚步匆匆从外而归：“娘娘，小竹果真是去了赵昭仪那里。”
这本在我意料之中，此刻亲耳听到心里愈加的乱，瑾娘道：“娘娘，不用在怀疑了吧？”
我以手抚额，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瑾娘见状也不好再继续说，周围安静非常，只有案上一盆散发着幽幽香气。
良久，我抬起头，眼眸中多了一分坚定：“去办吧。”
仿佛就在等着这句话，瑾娘和初花各自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小竹显然还不知自己的行动早在掌控之中，被初花抓住时犹挣扎叫屈，我面无表情地走到她面前，她双目明明露着不安，但脸上却装作无辜状：“娘娘，奴婢犯什么错了？”
我不动声色吩咐：“瑾娘，带人把她的屋子搜一遍。”
她眼底的惊恐更深，一时连眼神都不敢跟我对视，我嘴角扯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片刻后只见瑾娘走来道：“娘娘请看。”
我冷笑一声：“不用给我看，直接给她看吧。”
瑾娘便把手里托着的一匣子珠宝捧到小竹面前，口中道：“姑娘，你可真是个有能耐的人，瑾娘我为奴为婢这么多年竟及不上你入宫一个月，虽说财不外露，但既然是皇贵妃赏赐的，那也不该藏着掖着啊？”
小竹脸色几变，瑾娘又问：“不过皇贵妃何时赏赐你的？怎的我们大家都不知情？”
我上前一步，来来回回看着小竹，尔后微笑道：“本宫自认为不是苛刻之人，对待下人的赏赐一向从不含糊，但这么一大匣子珠宝，你别说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停了停继续道：“所以啊，既然不是本宫赏赐的，那你是哪来的呢？你一介才宫不久的小宫女都快赶上一个位分低的嫔妃了，不过嫔妃位分再低有这些珠宝也在情理之中，可你是怎么回事？莫非……”
我说着倾身凑到她面前：“你偷的？”
“我没有！”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不是我偷的!”
“很好。”我满意地点头，“既然如此那说说吧，这些珠宝首饰从哪来的？”
“我……”
我见状冷了脸色：“偷珠宝说到底不过是受点皮肉之苦，再不然就是发配到浣衣房为奴，总之命能保得住，可私自给有孕的嫔妃送安胎药，这可就是罪大恶极的死罪了，甚至会诛连九族。”
小竹吓得脸色顿时一白：“我没有。”
“你没有？那你这一匣子珠宝是怎么回事？还有今日早上本宫故意说那送药的宫女眉间长了一颗红痣，结果你就这么不小心伤了额头，哪会有这么巧的事？你当本宫这么好骗吗？”
“原来娘娘是在试探我？”明白了前因后果的她反倒平静了下来，“难怪说皇贵妃娘娘绝顶聪明，果然如此。”
我紧紧盯着她：“本宫聪明与否，你何以会有所耳闻？”
她无所畏惧地抬头望了我一眼：“娘娘不就是想要一个答案吗？奴婢招了便是。”
我不动声色看着她未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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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这些首饰都是赵昭仪给奴婢的。”
“为何？”
“自然是想除去韩贵妃肚子里的孩子，然后嫁祸给娘娘，她为了利益，我为了钱财，不过是一场交易，仅此而已。”
我再度倾身到她面前：“真这么简单？”
“在奴婢看来是这么简单，可在别人看来可就不一定了。”
我看了她半晌，抬头吩咐：“瑾娘，去将赵昭仪请来，另通知陛下。”
这个时辰都是才用过晚膳，所以没过多久，二人便随着宫人走了进来，赵昭仪浑身上下透着不知情的欢快与轻松，尤其是见到君尧也来了之后脸上笑意更甚，转首瞧着我：“姐姐这么晚了叫嫔妾来所为何事啊？连陛下都惊动了。”
我看了君尧一眼：“是关于韩贵妃滑胎的事，凶手已经查出来了。”
他不免一惊，我指着小竹：“就是她送的药去玉芦圩。”
小竹马上辩解：“奴婢是受赵昭仪的差遣。”
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的赵昭仪乍然听见这话未能及时反应过来，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直到君尧冷冷地发问：“是么？”
“臣妾没有啊。”她此刻彻底回过神来，又急又怒地瞪着小竹，“你这个贱婢！竟敢诬陷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