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红字7
剩下的吴淞和赵大紫大气儿都不敢喘，生怕更年期发作的某人再次波及到自己。
“吴淞！”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吴淞哆哆嗦嗦，“啊……”
“让人把那个宋楠给我带回来。”
吴淞：“头儿，你不是要先审吕义华的情人，那个江渝吗？”
“那也把她给我带回来等着，作为本案重大关系人，我有权依法传唤询问她十二小时！”
“这就去这就去。”吴淞拉着赵大紫撤出了危险地带。
验尸房里，柳青平拿出一本《人体解剖学》递给居居，“这本书的内容比较生动，不枯燥乏味，而且是入门，通俗易懂，上面还有我大学时做的一些批注和笔记，应该对你有点儿帮助。”
居居一愣，又想起来自己刚刚拉着他离开时说的话，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还真当真啦柳法医，我刚刚那是作为一名人民警察为了保护你的生命财产不得已扯的谎。”
柳青平其实心知肚明，却还是装作很可惜的样子，“哎呀，那真是太遗憾了，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对解剖感兴趣呢，害我白兴奋了一番。”
居居一听反倒一脸歉意，“哎这书我还是拿回去看看吧，其实我对你们法医可崇拜了，单凭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就可以帮忙破案，太酷了！”
柳青平笑的明媚，“你们几个年轻人都挺可爱的，为什么就那么想不开在周笙那么个暴躁狂手下做事呢？”
“你别看我们头儿爱骂人爱发火儿的，但是他真的很了不起，无论是多复杂、多扑朔迷离的案子，他都能带着我们抓到真凶，所以一毕业就能跟着他我觉得还挺幸运的。”
居居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崇拜，好像是青春期犯花痴的小女孩儿在谈论哪个当红流量明星似的。
“其实头儿现在的脾气多多少少是因为他那三年的卧底生活的原因吧。”
“卧底？！”柳青平刚刚还一副漫不经心的心态，这会儿一惊。
“对啊，我们头儿警校还没毕业就被选作线人打入犯罪团伙内部了，期间帮助缉、毒支队、缉私支队破获了不少大案。”
所以小杨说他立过一次一等功、一次三等功，也就是这个时候吧。
“直到后来……”居居说到这儿眼睛突然有些湿润，然后便止住不说了，“柳法医，你要不要去看我们头儿审讯？”
“审讯有什么好看的？”柳青平其实还想继续追问下去，但貌似这中间没那么简单，他也就没问。
“走嘛走嘛，你一定没见过我们头儿这么审讯的，可帅了~”居居拉着柳青平就往外走，柳青平笑笑也没拒绝。
审讯室里，周笙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叼着一根儿烟，手里的打火机被他一下一下按得吧嗒吧嗒作响，微弱的火苗儿在光线极暗的空间里竟也显得很明亮。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就是迟迟不说话。
“他这是干嘛呢？”
隔着观察窗，柳青平看着另一边一身流氓气的人，如果不是他坐在审讯者的位置上，打死他他都不相信这样一个人竟然是个警察。
居居却显得很兴奋，“这叫先攻破罪犯的心理防线。”
果然，才不过五分钟，坐在对面的江渝明显出现了焦虑不安的情绪，一直眼神飘忽不定的偷瞄周笙。
“江渝，男，39岁，铁血魔兽健身中心的教练，你通过给吕义华上课从而和她建立关系，之后你渐渐发现她很有钱，出手也阔绰，于是就做了她的情人。天公作美，不久她的老公就因为意外死了，吕义华又获得一大笔赔偿金，变得更有钱了，而你以为你自己终于顺风顺水可以和她结婚，成为她所有财产的合法共有人。”
周笙知道的这么详细明显让江渝慌了，他的情绪越来越紧张，坐姿也变的不自然。
“可是吕义华并没有和你结婚，还是和你维持着情人的关系，仅仅是能偶尔在别墅过夜而已，你虽然懊恼，但是既能有一个无限额的提款机，又能在外面沾花惹草，你也觉得挺满意的。”
看着江渝额头上的汗周笙语速开始加快，“直到你开始染上赌博，输了你就跟她要钱想捞本儿，赢了你又想翻倍，就这么恶性循环，最后你欠下了巨额的赌债，大到连吕义华也不愿意帮你擦屁股，于是你就杀了她！”
听到这儿，一直不说话的江渝突然变得异常激动，极力反驳，“不是我！我没有杀她，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
听着周笙在审讯室里头头是道，像是目睹了这一切似的，柳青平一肚子的疑问，“你不是说你们对这个江渝没有查到什么吗？”
居居一笑，“是啊，我只查到这个江渝出现了很多债务状况，而且他最近的通话记录里有个叫钉子的，头儿说那是咱们蓉城一地下赌庄的管事儿的。”
“所以合着你们头儿就是凭着这一点编故事在里面忽悠人呢？”
“这怎么能叫忽悠人呢？这叫随机应变，对待不一样的罪犯要采用不一样的审讯手段。”
柳青平却一脸不屑，“哼，就一地痞流氓~”
周笙没有因为江渝激动地情绪而停下，“晚上，你按照你们约定的时间到了吕义华家里，和吕义华大吵一架之后你一怒之下起了杀心。”
“没有！我没有去找过她！更没有杀人！义华不是我杀的！”江渝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挣扎着要站起来，奈何受椅子的束缚。
周笙干脆站起来走到江渝身边，两只手重重的放在他的肩膀上，然后矮身靠近他，“你先是趁着她没有防备将她弄晕，然后又用手捂住她的口鼻最后导致她窒息而死，慌乱之下你也不忘清理了现场，最后落荒而逃！”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江渝痛苦的抱住脑袋，“我去的时候义华就已经死了，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观察室里的柳青平和居居听到瞬间惊讶的对视了一眼。
周笙又重新回到桌子前，吴淞把手里记录口供的本子，啪的一摔，“好啊，敢跟警察撒谎！你不是说没去过吕义华家里吗？怎么又成你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赶紧老实交代！”
“我交代我交代！”江渝明显彻底心态崩了。
“赶紧说，再敢说一句谎话你倒是不用担心钉子的骚扰了，但是准备收拾收拾吃牢饭吧。”
江渝咽了口唾沫，“你说的没错，因为义华健身教练的身份我认识了她，但是一开始我真的不知道她很有钱，我只知道她过得不幸福。”
周笙摆弄打火机的手怔了一下，看来他和柳青平猜的没错，“家暴？”
“对。”江渝继续说，“有一次她直接被那个畜生揍的骨折住院了，我劝她和那个混蛋离婚，我说我可以养她，但是她说不行，她还有女儿，她不能丢下她的女儿不管，周警官你知道吗？那个畜生竟然威胁义华，说如果义华跟他离婚，他就会家暴他们的女儿，而且会下手更狠。”
“怎么会有这样的爹？不都说虎毒不食子吗？”居居抬头问柳青平，“柳法医你说他说的是真的吗？”
柳青平面无表情，声音却无比的狠决，“这世上有一种人，根本不配做人，更不配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