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苏氏倒塌
苏伯翰,不管是对是错,人生都已经走过那么久,不能在回头了,但我真的很想问问你,这么多年来,对我,你有没有过哪怕一点点真心的愧疚?”风声凛冽中清雪飘转而下,静静落在苏伯翰肩上耳边。苏伯翰睁开眼睛,转身面对着秦韵,四目相望,认认真真的看着对方。
苏伯翰开口说:“秦韵,都过去了。时间,人生,事业,情义,都走了。到了这一刻,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甚至连愧疚,悔恨对我来说都是一去不回的,秦韵,当初送你到国外,你没有一丝音信,我以为你过得很好。所以也没有去找过你,如果我知道你会受这么多痛苦,我会接你回来的,我真的会那样做。”
秦韵眼睛中闪过一丝狐疑,带着冷笑说:“没有一丝音信?我自小没有其他亲眷,在我最难的时候我曾经给你写过一封信,求你接我回来。可是你的回应才是音信全无吧。”苏伯翰脸上有些惊讶,忽然想到秦韵走后的一段时间,冯宝艳就开始接手管理自己的信件往来,一定是冯宝艳隐匿了那封信。如果当时自己接到了那封信,也不一定就真的对秦韵毫无救助。
苏伯翰慢慢的摇了摇头说:“当时我的文件信件都是冯宝艳在管理,也许这真的就是宿命,秦韵,你我的恩怨应该可以终结,应该可以永不再相见了。”
秦韵有些失控的仰头笑了两声,缓缓抬起手腕,轻轻的拿下那只手镯,上面只剩最后一个小圆环了,秦韵稍稍用力拽下小银环抛到远处,手里剩下一圈孤零零的金环。秦韵高高举起手臂,金环映着天空远处的一角弯月,那样冷冷清清的光晕,凄凄淡淡的颜色。
终于松开手丢落金环,金环寂然的坠入雪中没有一丝声响。秦韵轻轻的说:“算了,都过去了。苏伯翰,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会遇见,夜深霜重,你自己保重吧。”慢慢转身,楚凡在不远处开车过来,接秦韵走了。
苏伯翰站在原地,心中悲苦,一丝悔恨终究袭上心头。
秦韵无条件的帮助让沈嘉祥在虹城中肆意妄为,一时间虹城人人自危,荣氏被苏氏的官司牵连颇深,荣瑄父子和荣氏的元老们都日夜奔走忙碌以力保荣氏,荣氏素来奉公守法,沈嘉祥也只能使用栽赃陷害的手段,这段时间里,每每沈嘉祥遇到荣氏父子都是一副踌躇志满的模样,因为有内部人员被沈嘉祥利用,荣氏也着实亏损非常严重,加上没有太多的资金周转,一度也是雪上加霜岌岌可危。
看到虹城中的两个心腹大患一个轰然倒塌,一个毫无招架之力奄奄一息,沈嘉祥的得意非比寻常,这天正在沈氏开会,沈氏的股东们都在静静听沈嘉祥的未来规划,刚说到得意处,会议室的门被突然推开,沈嘉祥还没来的及发火。
走进来许多人还有出示的一张调查令,罪状都是近来沈嘉祥怎样谋夺苏氏和荣氏的内幕。条条确实。沈嘉祥突然之间就失去了思维能力。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在沈氏员工的众目睽睽之下匆匆被带离沈氏。
沈嘉祥被收押,沈氏群龙无首,只好由沈熙暂时坐阵。沈嘉祥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原因自己的罪责都被公之于众,难道是秦韵被调查了?正在毫无头绪的乱猜测,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说有人来探望,沈嘉祥缓步走出来,来看自己的人竟然就是秦韵。
秦韵款款坐下,看沈嘉祥犹自在云里雾里中的样子,秦韵淡淡现出一个笑容说:“我是来和你告别的。不只是你,还有苏伯翰,还有虹城。从今以后,我会永远忘记这里和这里的每一个人。”
沈嘉祥恢复心智,终于想明白是秦韵告发了自己,怒气攻心的质问秦韵为什么,秦韵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定,似悲似喜。轻轻的说:“沈嘉祥,我回到这里,是为了要了断我和这里的债,不错,我的目标是苏伯翰,但他只是其中一个而已,我心里最怨恨的人其实是你。”
沈嘉祥怒不可竭的看着秦韵,秦韵继续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苏伯翰将我拱手于人背后是你在搞鬼,你为了讨好那个黑衣先生,挑唆苏伯翰放弃我,来换取那个黑衣先生留给你在虹城的经营权,为了这一点点蝇头小利,你什么事都能做出,沈嘉祥,为了让你进到这里,我还真是费了不少力气。不妨告诉你,你一直追求的美女阿蝶是我的心腹,你走到今天的每一步都有我的参与,我无条件的支持你,支持你能够收集满这么多罪状,这些罪状,已经足够你死好几次。”
沈嘉祥呆呆的听着,呆呆的听完,看着秦韵的脸庞,就像看着一个妖魔,想不出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完全呆滞掉了。秦韵淡然一笑,转身走了。
沈氏陷入混乱一团,乱麻一样的状况。沈熙虽然能力出众,但这样复杂的情况也难以支撑,何况沈嘉祥是负罪入狱,沈熙的妈妈太过伤心足不出户,沈氏被查,因为沈嘉祥罪责太多,已经是危在旦夕了。而荣氏没有了沈氏的打压,也平息了所有的官司,只是荣氏内部被扰乱的时间不短,资金周转不灵,也仍旧没有走出困顿。
荣瑄每天都在忙来忙去的连休息时间都没有,还好有苗璟为人忠义,看到荣氏危在旦夕,忙请父亲和大哥处处帮助荣瑄,这天正在等待苗氏一笔资金的周转,忽然有员工来告诉荣瑄沈熙在楼下等荣瑄呢。
因为沈嘉祥的原因,荣瑄不愿意在见沈熙,但也不能太过无情,于是交代给下属工作后,自己下楼来见沈熙。
每日疲于奔波的沈熙真的憔悴了很多,没有了往日那份光彩夺目,荣瑄见到沈熙的模样,心里些微有些心疼,走到近前缓声说:“很久没见了,还好吗?”沈熙神情沉重,沉吟着点点头,低声说:“我来找你,是来求你的。”
自从认识沈熙起,从来没有见沈熙求过谁,荣瑄知道沈熙一定是真的遇到大麻烦了,于是温柔的说:“来,我们过来说。”来到荣瑄的办公间,沈熙也没有坐下就抓住荣瑄的手臂说:“荣瑄,我是来求你的,我求求你救救我爸,和我们家。”说完这句,泪水涔涔而下.
荣瑄看沈熙哭了,心里怜惜,说:“你说吧,我能做什么。”沈熙说:“我爸的罪证里有他收买荣氏人员作假陷害荣氏这一条,荣瑄我求你,看在我们认识了这么久的份上我求你,能不能收回上诉,让我爸减轻一些罪证。”
说完沈熙哭的泣不成声。荣瑄叹口气,走开几步想了想说:“抱歉,沈熙,我不能答应你,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情,但是这个不行。抱歉,我真的做不到。”沈熙蹲到地上双手捂着脸失声痛苦,荣瑄心里实在不忍,扶起沈熙说:“对不起,我真的不能那样做。”
沈熙努力压下哭泣,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荣瑄,眼睛中有深不见底的悲伤,勉强忍住眼泪说:“好,好,荣瑄。真好。”然后快步跑出门去了。
荣瑄看着沈熙消失的背影,从前的沈熙多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现在却变憔悴了这么多。相处了那么久,心里不可能一点也不难过,恍惚间仿佛从前的那些不开心,不愉快,那些争吵都早已经无所谓了。荣瑄又叹口气,回到刚才的办公间继续忙碌。
如约中常日寂静,每天除了营业就是营业,和田和清言的父母倒是因为客人多而忙的团团转,而清言和萦真就闲时更多了。清言找来萦真一起逛街,一边走着清言一边说:“我最近觉得有些奇怪。”
萦真问:“怎么?”清言说:“喏,以前咱们如约多热闹啊,人来人往的,最近好安静啊,我说的不是客人,是穆航还有展铭,还有蒋澈也来匆匆去匆匆的,哦,还有,我说你和荣瑄多久没见面了,你们俩到底是不是在相处啊。”
萦真听完乐的弯下腰说:“你到底有多少个问题啊,一句话里问了这么多,我先回答哪一个呢?”清言摇动着萦真的手说:“你别只顾着乐啊,我说道是真的,你啊,就是什么都相信别人。”
萦真好容易收起笑,说:“别多心啦,最近虹城里的情势复杂些,他们不想我们受牵连,我们也别去打扰他们,就这样。”清言无奈的看着萦真,萦真拽起清言的手说:“走吧,想的太多会老哦。”
于是两个人继续逛街,天色渐暗,两个人才往回走,还没到如约的地方,一下子突然从清言旁边的店铺里冲出来好几个男男女女的,把清言吓了一跳,萦真也忙挽住清言胳膊停下脚步,就见四五个男的和女的在推搡一个女孩儿,一个女的用力把那个女孩推倒在地上,大声说:“你别不要脸,柯雨川早就和你分手了,你还来找他干嘛,你再敢来我就”
还没说完,旁边一个年轻的男的摆手拦住说:“算了,都别说了。”那个女的听话的站在一边不吱声了。清言听到柯雨川三个字忙仔细看看那几个人,夜幕之中,坐在地上的女孩正是悦嫣,那个男的正是悦然给她们看过照片的柯雨川,他走到悦嫣身前蹲下身说:“你以后别在来找我了,我们已经分手了,ok?”
那个女的见柯雨川这样说,也走到悦嫣身边伸手就要打悦嫣,清言伶俐,立刻大声喊道:“住手,你敢打人我就报警了。”
柯雨川和那几个人开始没注意到清言两人,此时楞了一下彼此看了几眼,真就没敢怎么样,走回店铺里去了。悦嫣低头坐在路边哭了起来。清言和萦真忙走过来扶起悦嫣,悦嫣不愿意见清言,挣开清言要走,清言见悦嫣的衣袖被撕开,一定是刚才和那几个人厮打的。
忙拦住悦嫣说:“这里离如约不远,好歹来清洗一下换件衣服,不然大伯父和伯母会担心的。”悦嫣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和理由反驳,只好来如约,清言的父母见到悦嫣来十分喜欢,张罗着好茶和点心,悦嫣换上清言的衣服,也没耽搁很久就告辞了。
清言送到门外,萦真知趣的没跟着出去。走了一会儿,悦嫣犹豫着还是对清言说了声谢谢。清言笑笑说:“何必这样客气,家人总是比外人亲近的。”悦嫣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其实还要说声对不起的。”
清言有些感动的咬着嘴唇没有说话,悦嫣又说:”清言,以后有时间来我们家玩吧。“清言点头答应了。第二天,悦然来如约找清言,看到穆航也在,清言正要送刚出炉的糕点让穆航给萦真去,悦然笑说好长时间没看到萦真了,也想去看看,于是三个人一起来红泥坞看萦真。
红泥坞中,萦真和叶伯母在大门外堆了一个大雪人,很好笑的样子,穆航三个人来看到笑了好半天,悦然先和叶伯伯叶伯母问好,说笑一会儿,然后大家来到萦真的房间,清言拿出还是热的糕点给萦真吃,萦真一边吃着一边让悦然大家坐下,悦然也吃了一个糕点说:“红泥坞这个地方不知道有什么魔力,这些日子没来还真有些想念呢。”
萦真笑了笑说:“那就常来嘛,现在你可是红泥坞的自家人。”清言和穆航也笑了,悦然笑说:“萦真姐别打趣我了,对了,说起自家人,我今天来找你们,是想和你们说件事。”
大家都坐下听着,悦然说:“昨晚,悦嫣回家说了遇到你们的事情,你们知道吗?那个柯雨川才是个大坏人,我姐怀疑他受别人的指使来我们家做内应奸细的,因为有一次我姐无意中曾经看到柯雨川和那个秦韵在车里说话好像是在吵架的样子。”
悦然说完穆航的脸色有些凝重起来,萦真和清言对望一眼,清言有些惊讶的说:“不会吧,你怎么认得呢?”悦然说:“我怎么不认得,我家里有她的照片,我妈给我看过,让我离她远远的。”
萦真问:“后来呢?”悦然说:“我姐说当时柯雨川和那个秦韵吵得很厉害,好像秦韵威胁他什么,后来柯雨川见到我姐就下车,秦韵就开车走了,当时柯雨川很生气的说谁敢威胁他,他就让谁死无葬身之地。”
萦真和清言都望着悦然。悦然接着说:“我和砚白知道秦韵也曾经对你们不利,现在她要是真的和柯雨川联手,你们都要多加小心哪。”
萦真听完,拍拍悦然的后背说:“放心吧,悦然,我们没有做过什么错事,不会有事的。你和砚白自己也要当心,我们都要好好的,知道吗?”悦然点头,清言伸手握住了悦然的手,这时悦然电话响起,是砚白打来,在单位等着悦然有事情。悦然便要先走,穆航有话想和萦真说,于是让萦真也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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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虹城先送悦然去见砚白,清言也要先回如约。然后穆航和萦真来到龙瑞,穆航说:“秦韵和柯雨川两个人肯定有勾结,她们内斗起来一定是两败俱伤,我现在很担心阿蝶。”
萦真想了想说:“我有一个办法,我们可以联系上阿蝶。”
穆航让龙瑞的一个员工假扮成钟点工到秦韵的会所做清洁,好不容易见到阿蝶,转告了穆航的话。于是阿蝶夜深人静时打电话给穆航,穆航得知阿蝶还一切安好时松了口气。
穆航劝阿蝶尽快离开秦韵,苏家已经没落了,秦韵现在很危险。阿蝶回答说:“秦韵的心思虽然都已经达成,最近心情却很低落,不想留在虹城了。穆航,我,我可能也会跟着她离开虹城。”
穆航沉默很久才说:“阿蝶,离开秦韵吧,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我会用尽我所有的力量和办法留住你。”
阿蝶握着电话眼泪掉了下来说:“穆航,我值得吗?”穆航很快的回答:“只要你还是从前的那个阿蝶,永远都值得。”阿蝶沉默半晌,然后说:“好,我这几天准备一下,然后我去找你。”
“好”穆航干脆利落的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