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祭典的当天，尚煜没再陪任燚去书店上班，自己在家悠然地度过了一个异常闲适的休息日。

中午的时候他刚准备掏出手机点外卖，百错就出现了。给他做好了饭之后，熟练地从背包里拿出两个便当盒，又装了一份菜和一份饭。

尚煜边吃边看着他装，白色的便当盒非常眼熟：“昨天的午饭也是你做的。”

百错哼着不知是哪里的歌曲，心情很不错：“是啊，你喜欢吃什么？中餐西餐我都可以做的。”

尚煜没搭茬，他戳着自己面前一整块牛排，有点心不在焉。

客人没有提出新要求，意味着百错不需要多准备什么。他快速装好了饭菜，又把盒子放进一个保温袋，准备离开，尚煜跟他说话了。

“任燚，你熟吗？”这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尚煜只可能是在问百错。

百错停下了脚步。老板之前吩咐过，一切要以未来夫人的喜好和需求为最高任务目标，既然尚煜跟他说话，他现在的首要工作就是把人陪好。

“您和老板已经熟悉到可以直呼其名啦？”百错盘腿坐在了地上，就在尚煜脚边，仰着脸满脸童真。

“唔，我们直呼名字的话，通常表示两个人的关系比较生疏。”尚煜给他科普了一下人类社会的常识。

“啊，这样的啊，”百错显得很失落，但这点失落一闪而过，很快他又高兴了起来，“可是，在辖区内，没有鬼怪会喊老板名字的。”

尚煜戳着牛排的手突然停了，他抓住了百错话中那个异常的点，表情复杂地瞪着小鬼：“你是说，我是鬼？”

百错对尚煜并不知道这件事感到意外：“对啊，不然为什么要吃这些东西？”

尚煜握着叉子的手微微颤抖，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随着百错的最后一句话问：“这些东西怎么了？”

“鬼吃的。”

“？”

百错看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给他解释了一下：“鬼只有吃这些东西才能继续留在人间，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这种食物可贵了，我也是第一次吃到。”

“我是，我是怎么死的？”尚煜的颤抖已经传到了他的声音，他闭上了眼睛，这样有助于他控制情绪，尽快抓回自己乱糟糟的思绪。

百错歪着头想了想：“好像是车祸吧。”

“我知道了。”尚煜再睁开眼，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明白了为什么任燚要缠着他，是怕其他人发现他的异常；换掉他家里的食物，恐怕是他现在身体根本吃不了正常的东西吧。他还真是用心良苦。尚煜指了指百错刚刚要去送的便当，催促他，“你快去吧。”

百错不需要走门，不知任燚给了他什么道具还是什么法术，一眨眼他就消失了。

屋子里剩下尚煜自己，一个人沉默的坐在椅子上，一点胃口都没有。

他对自己的死亡没有记忆，这并不合理，他怀疑任燚在这其中做了什么，而这或许并不合规矩。

他花了一下午的时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马上任燚就要回来了，自己答应了他晚上要去祭典的，不希望一见面就被他看出异样。

任燚今天很兴奋，心思都在如何在祭典期间让尚煜开心上，并没有察觉到尚煜与前两日有什么不同，两人在夜幕降临之后来到了小吃街，今天的鬼怪比前两天还要多，挤挤压压的。还好身边有任燚护着，其他鬼路过的时候都会刻意留出一点空间，这让尚煜觉得不那么难受。

任燚今天穿的是自己的那见白衬衫，昨天百错帮他洗干净了。比起宽松款的衣服，这种更能勾勒出任燚的好身材，也让他的气质更凌厉了几分。

这衬得他旁边的尚煜更加柔和，像一只待宰的小绵养。

尚煜没有直接问出他的疑虑，他习惯于换位思考，多少能理解一点任燚的良苦用心，他决定至少在今天，他可以让任燚过得开心一点，也不枉费他对自己的一番心意。

任燚又从田老伯那领到了一瓶甜酒，这次他没都给尚煜，而是给自己留了一点。半瓶甜酒下肚，两人就又走到了唯一荒凉的摊位——刘姥姥的铁板荷叶炒饭。

尚煜不太明白，为什么那边都没人，他问任燚：“刘姥姥那边为什么没有人啊？”

“因为她的炒饭很难吃啊。”

“没有啊，我觉得还挺好吃的。”

尚煜已经站在了摊位边，刘姥姥根本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尚煜还没开口，她已经挥舞着铲子开始了第一份炒饭的制作。

做好的炒饭递到了尚煜手中，任燚不大情愿地付了钱，顺便还小声抱怨了一句，“你怎么能觉得我做的荷包蛋不好吃。”

声音虽不大，尚煜还是听到了，他宽慰道：“我没说不好吃啊，我只是觉得，你有点浪费。”

“你味觉是不是有些问题？”

尚煜又尝了一口炒饭，嚼了嚼：“没有吧？”

吃饱喝足，又逛了一会儿，焰火表演就要开始了。

利用自己的身份职务特权，任燚享有最好地观赏位，既能看清远处的焰火，又不会被嘈杂的人群打扰。

在第三颗焰火炸裂在天空，闪耀着光点掩盖星辰的时候，尚煜开口了。

“任燚，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

任燚望着天边绽放的烟花，在这极尽浪漫的场景下，深情地说：“跟我在一起吧。”

尚煜的语气仍旧写着拒绝：“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任燚有点不好的预感，但他仍然在继续岔开话题：“那，我们结婚吧？”

尚煜搬过任燚的脸，让他看向自己，认真严肃地问：“我问你，我死了，是吗？”

任燚：完了秘密被发现了。

百错：您指的是利用职务之便泡小哥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