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Own
第七十章own
祁隼和谢云关系更进一步是在研二的时候。一群颜值各有优势的男生聚在一块儿,却没有半个女生愿意加入话题的原因,通常无非是他们的话题女生不感兴趣,又或是会让女生大骂一句“变态!”,祁隼全然没想过他们的话题居然能无缝衔接得如此……没有逻辑,也没有所谓的起承转合,上一秒还在聊课业,下一秒就突然聊上了“感情”。
他们之中,棕髮男生笑得贼兮兮,说到他跟自己女朋友平时最喜欢买薄荷香味或荧光款,因为他们两口子都喜欢观感上的冲击,过程中能增加不少乐趣;随即另一位男生附和他,也分享自己那方面的经验,包括特殊姿势。
话题进行到三分钟时,祁隼已经想先走一步了。
孰料其他人突然点他的名。
“……什么?”
“你和你男朋友有什么……喜好吗?”问话的人眉头微挑,口吻意味深长,“你懂的。”
“事实上……”祁隼尴尬不已,指腹不住摩挲书角,“我们还没到那一步。”
闻言,大伙儿登时愕然地瞪大眼睛,异口同声,“什么!?”
“……”不明白他们一个个为什么要如此吃惊的祁隼扯起唇,干笑几声,随后随便找了个正当理由闪人,他还没大胆到在公共场合谈论自儿个私密的事儿。
不过说到底,他也是个气血旺盛的成年男子。
而今被他们一提及,心思也活络了几分。
然而苦思冥想,却又不知晓,该如何从一段还算挺纯洁的关系在一夕之间跨越到那个阶段。
于是他再度找上远在国内的张雁求助了——
这些年来,他们与506寝的四个人都有紧密联系,常常会在小群里分享日常。今天宋司年毒舌狂骂小组成员脑子有洞,本来可以很快完成什么什么部分的内容,某某组员非得绕一大圈,还说都说不得,一说就装无辜、哭哭啼啼,这他妈的,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分到同一组;明天顾雾空哭嚎钱难挣屎难吃,有老母亲盯着考试准备进度,人生更他姥姥的难活;后天江惟又抱怨公司员工怎么一个比一个还懒,款项项目名称写清楚些不行么,非得他一个个找过去提醒一遍,而且更叫人烦躁的是,这次说会改,下次照样还敢,他妈的。
这些都不是重点。
彼时,张雁刚干完祁隼想咨询的那种事情,身旁对象早已累得睡过去,而他的精力尚且充沛,仍在回味前两个小时残留的余韵,正有心情拿起手机查看一下,结果一眼便瞧见祁隼发来的消息。
他扫了几秒,抽了抽嘴角,心里“啧”了声,不愧是情侣,尔后点信息栏,他打道:【祁隼,你和谢云要是哪天结婚了,劳烦记得给小的包个超大红包,做媒费恋爱咨询费精神补偿,你们俩谈恋爱,真是没我不行。】有些东西,不应该是他们男人的本能吗?就离谱。
“……?”祁隼意欲回话的指尖顿住了,他想了想,好像、似乎、大概也是,张雁帮了他们两口子那么多次,他是该给点儿表示感谢对方。
因此他发了个数额不小的微信红包过去。
张雁当然没点开收下,他就是嘴贱说笑,再说了,朋友间帮点儿不伤荷包的小忙怎么了。
为了避免祁隼坚持要给,他也坚持不收的推拉局面,浪费不必要的时间,他真假参半地说道。
【我说等你们结婚,那种场合再给我一份实体红包比较有意义。】
【而且现在给我,谁会晓得我张某人的功劳。】
祁隼:【……好吧。】
他尽量活到同性婚姻合法的那一天。
此时这大半夜的,夜黑风高,干什么不好,张雁着实没多少耐心陪“老婆”以外的人嗑唠太久,调侃几句后,便干脆将自儿个暗藏无数外边儿千金难求的“稀有宝物”的网盘给大方地分享过去,并且附上四个心照不宣的字:【保密,多看。】
然后便摁暗屏幕,丢开手机。
眼皮察觉到房间还留光,张雁的对象幽幽转醒,半梦半醒间,伸出手勾住张雁的腰,脑袋一点一点蹭过去,最后在对方的腹部上小小地蹭了下,有气无力地含混问道:“老公,你怎么还不睡?”
“嗯,要睡了。”话落,张雁关闭床头灯,拉开自己老婆的手臂,随后换个姿势把人紧搂怀里,也歇下了。
画面转回遥远的英国。
接下来的几天,每晚趁谢云睡熟了后,祁隼都会偷偷摸摸跑到隔壁房间独自摸黑捧着手机,研究张雁给的精选参考资料、备好必要用品藏在床头柜,并定下天时地利人和的绝佳实践时机。
怎料还没到行程表特别用红笔标记的那一日,某天夜里,谢云滚来滚去,便倏地掀开他的衣摆。
祁隼:“???”
他瞬间懵了,“谢云……?”
谢云抬头瞧他,“啊?”
从未有过的奇异触感从腰间掠过,祁隼呼吸一滞,低眼扫了眼谢云的爪子,“你在干嘛?”
“我……”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喜欢,谢云有点儿退缩了,心虚地咬住下唇,不敢坦露半个字。
和他无声对视会儿,谢云那双眸子罕见地飘忽不定,祁隼依稀咂摸出他的想法,抿抿唇,试探了句:“谢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主动和谢云主动终究意味不同,他主动是基于他的主观意识,而谢云主动……却有可能纯粹出于好奇心。
出乎意料,谢云点点头,“我知道呀。”
祁隼狐疑,“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啊!”谢云歪歪头,举例来佐证自己,“就像爸爸妈妈结婚后会生小孩那样。”
正人君子同为尘世中的凡人,或许也有卑鄙的一刻,祁隼自认还算大度,问过了,得到了首肯,便再无理由放过谢云、自己找虐。他扣住谢云的手,而后翻身,整个人支在谢云上方,语气极严肃,一字一顿问道:“我问最后一次,你是认真的吗?”
谢云指节微蜷,努力消化他话中的意思,片刻后,一脸郑重其事,“我当然是认真的啊,祁隼,你小看我喔。”
短短一句话,恍若赛跑开始的木仓鸣声。“嘣”地响起的那一刹那,起跑线上蓄势待发已久的选手们便会毫不犹豫地飞奔出去。
开赛后,强行停住步伐,卡在跑道中央不合理,祁隼不再克制,倾下`身子,攫住谢云的唇。
事实上,谢云真的清楚自己在干些什么,不是会错意,也不是乱唬,他前几天便背着祁隼悄悄问过小张了,祁隼当时正在上课,他一个人在租屋无所事事,又不想画画,索性出去买菜,恰巧听见有个亚洲人用中文和电话那头的人提到“炮友”两个字,没来由地,他恍然想起小宋大二后偶尔会提到这个词。
当年没太多想法,因为与自己无关,也就没特意去询问那是什么意思,只是听得多了,下意识记住。现在许是不用考试,没有太多压力,闲得慌,脑容量有多余的空间去好奇杂七杂八的玩意儿,回租屋后,他就忍不住悄咪咪地用手机查。
却发觉自己到头来连那两个字都不会写。
万不得已,只得找上信任的爱情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