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念禅的梦
第376章念禅的梦
看着自己的女儿，庞太傅叹了口气，他能说什么呢？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竟然去威震侯见欧阳景，这要是传出去，还有谁敢娶她回家。
“爹知道你喜欢欧阳世子，但这事急不得，我已经跟侯爷说了，得等等看他们是什么意思。”庞太傅这么说着，语重心长的劝着她。
可这些话庞心雅都听腻了，哪里还会相信，欧阳景摆明了就是被扶柳迷了心智，他哪里还会再多看她一眼？
冷哼一声，庞心雅不解气的将一个花瓶砸在地上，才愤愤道：“我是一定要嫁给欧阳景的，哪怕他不喜欢我，我也要嫁给他！”
为了这个男人，她连女儿家最珍重的名节都不要了，可欧阳景呢，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这些好。
明明她庞心雅，也是名门大户，也曾是京城贵胄求亲的对象。
凭什么一个小小的丫鬟，能入了欧阳景的眼，而她，不行呢？
看着庞心雅这个样子，庞太傅也无奈极了，叹了口气，也不再管她，背着手离开了。
同夜，丞相府里不是很和谐。
大街小巷的流言蜚语被他压制过一阵子，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又突然活跃了起来，而且这次说的还有模有样，就连曾经在丞相府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被人翻了出来，个个指正凤娆烟品行不端，有害凤清瑶的嫌隙。
正忧愁间，门外飞进一只箭，直插在门柱之上，箭身上绑着一个纸条，凤鸿昌眸色一沉，将纸条扯下来，定睛一看，眉头更深了，只因纸条上写着“凤娆烟是凶手”六个大字。
能在丞相府森严的守护下将信送进来，一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凤鸿昌眉头紧锁，对着那纸条发愁，他心里也有些动摇了。
凤娆烟的品行，以及她对凤清瑶的仇恨，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对着那纸条，凤鸿昌发了一夜的呆，同样没睡好的，还有凤娆烟，外面那些流言未止，又谈论起她之前做的那些事。
更有甚者，一些没脑子的百姓在莲侧妃的指导下，跪在东宫门前请愿，言明自己失德，有事体统，不配为东宫侧妃，好在这事已经被封天辰压了下去，可她不得不害怕啊。
再这么闹下去，她怕害死凤清瑶的事真的会被封玄亦查出来。
可惜，封玄亦如今实在太忙，翌日清晨，早朝都没上，便往尘明寺去了。
已是深秋，山腰的树光秃秃的，多了几分颓败之感。
来到尘明寺时，寺里没有多少香客，念禅大师更是不见踪迹。
在佛堂上过一炷香后，封玄亦凤目微沉，没有僧人的指引，自顾自的往后山的方向走去。穿过一片青松林，鼻间萦绕着松脂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走了约摸几百步，方见前面有个人影，老人一身布衣，盘腿坐在青石台上，自己和自己对弈。
白子步步紧逼，黑子沉稳守家，封玄亦停住了步子，抬眼打量着不远处的念禅，见他不理会自己，便悄悄的走了过去。
“禅师，好久不见。”向来不说话的封玄亦在看见念禅大师之后，主动说了话。
只可惜，念禅大师没有给他面子，就像是没有看到有人来一样，手里拿着黑子，犹豫该往哪里放。
见他迟迟不语，封玄亦也不恼，静静的看着棋盘。
见他将黑子放在了中央处，封玄亦眸色一亮，黑子要反击了。
“你来执黑子。”将黑子推向封玄亦那里，念禅没有抬头，像是在同自己说话。
点头示意，封玄亦接过棋子，等待着白子落盘。
念禅将白子随意放，这才抬头打量起封玄亦来，“你眉间一股阴郁未解，赢不了老衲。”
苦笑一声，封玄亦黑子落盘，沉声道：“我来找禅师，便是来解惑的，并不为棋子而来。”
闻言，念禅会心一笑，手上动作没停，嘴里轻声道：“老衲曾说过的话，都是真的，郡主大富大贵，是凤命，凤星未落，不坠地狱。”
听此一言，封玄亦眸色猛的一亮，如同天上的璀璨星辰，嘴角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切，就连手里的黑子都差点被他捏的变形，“禅师说的，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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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人不打诳语。”念禅双手合十，看似随意的说着。
凤星未落，那就说明凤清瑶命不该绝，断千崖下没有找到她的尸体，那就说明她还活着，只不过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告诉自己一声，她还活着。
念禅大师的话，封玄亦深信不疑，唇角微勾，爽朗的笑出声来，将黑子落在棋盘上，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她不会有事的！”
见他失态，念禅嘴角扬起一抹笑来，无奈的摇了摇头，淡定的将白子落下，前几日传来太皇太后身死的消息，他便一直没笑过了。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嘴角的笑意渐渐收起，封玄亦眸色微沉，两只手攥成了拳头，抬眼朝念禅索取答案，“她时常梦魇，心里好像有万千仇恨，可我日日陪在她身旁，不知这怨从何而起。”
这是封玄亦最担忧的事，他不知晓凤清瑶受了什么委屈，心里为何藏着那么深的恨意，每每提起封天辰来，她虽然嘴上不说，可眼底藏匿着的恨，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
听到这里，念禅双手合十，转了转手里的佛珠，“万事皆有因果，有因方能有果。你可能不信，老衲这数月里，曾在梦里过了一生。”
这话若是从旁人口中说出来，人们定会笑话他是白日做梦，可说出这话来的，是念禅大师，封尚国乃至全境信仰的禅师，若是他的梦，可能会是一种预见。
封玄亦眸色微沉，静静地没有说话，竖起耳朵，等待着念禅的后文：“浮生一梦，梦有十余年。老衲曾梦到封尚国气数将尽，皇上既位，生灵涂炭。施主于午门之外万箭穿心，郡主于冷宫之中，含恨而终。”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封玄亦背后发寒，可偏偏这话是念禅说的，这是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