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天机
第377章天机
念禅睁开半阖的眸子，同他四目相对，察觉出封玄亦眸底的担忧，开口道：“施主放心，老衲所梦到的，不是预见，而是曾经。或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这些话封玄亦听不懂，越听越糊涂，念禅笑了笑，耐心的解释道：“几个月前，郡主曾同老衲见过一面，本是第一次见，老衲却从郡主身上看到了不同。”
那是横亘着万千因果夙愿的不同，周身戾气，同地狱修罗无二，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念禅的梦，变得离奇了些。
“郡主身上背负着因果，亦是不小的因果，戾气太重，容易失去理智，老衲有心劝导，不过还好有施主，能够压住她身上的戾气。”
念禅如是说着，直直看着面前的封玄亦，将手里白子一下，“老衲所梦之事，怕是郡主所经历之事，亦或是封尚国曾经历之事。”
话说到这里，封玄亦满目震惊，紧紧攥着拳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念禅，他说，那些事情，凤清瑶曾经历过。这是多么的荒唐！
“禅师是说，她来自未来？”缓了缓心神，封玄亦没有忘记落子。
念禅点了点头，开口道：“郡主的确不凡，但现在的轨迹，同梦里的不一样，陛下身体虽虚弱，却仍旧好好活着。”
在他的梦里，这个时候，已经是大成了，念禅抬眼看着满目青松，又接着说道：“郡主正在努力改变着封尚国的气运。”
封玄亦低头不语，摩挲着手里的黑子，万箭穿心而死吗？他在乎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凤清瑶在冷宫含恨而终，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落得如此地步？
“施主亦是大因果之人，仅靠郡主一人之力，封尚国的气运不会改变。”正失神间，念禅大师突然开口说着。
听了这话，封玄亦眉头稍皱，将黑子落下，声音低沉道：“禅师这是承认，污蔑皇上血统，是你的手笔了？”
念禅摇了摇头，朝封玄亦淡笑，手里捏着白子迟迟未落，“施主心里清楚，老衲所言，是真非假。”
苦笑一声，封玄亦落下白子，“禅师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可施主你不同，宿命所至，不得推脱。”念禅落下黑子，看了棋盘上的死局，嘴角一抹淡笑，“施主，你只有一条路了。”
白子错综复杂，黑子毫无力挽狂澜之力，能落子的位置，也只剩了一处。
可偏偏是那一处，能令人绝处逢生。
“宿命所至？可我偏偏不信命啊。”将黑子放回盒中，封玄亦半阖着眸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子，面色如常。
“施主这又是何必呢，万箭穿心的结局，不是不能改变的。”念禅苦笑一声，等着他落子。
封玄亦还是没有动，同念禅对视，沉声道：“我有我的选择，信仰，终此一生，护她一人足以。”
“世上无万全之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还望施主以大局为重。”念禅声音沉重，无声的叹了口气。
察觉到他语气有些费力，封玄亦眸色微沉，一把扣住他的脉搏，乱的厉害。
“禅师你？”这般奇怪的脉搏，封玄亦不由得心里一颤。
念禅却毫不在意，笑着摇了摇头，“万事讲究因果，天机不可泄露，老衲今日所言，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口鲜血从嘴角涌出，念禅没有去擦，只是话说的更艰难了，“老衲今日之举，从未悔过，但求施主能听老衲一言，护好苍生黎民。”
此话终了，念禅再也没有说什么了，双眸无光，盘腿坐在青石台上，尸身渐渐冰冷。
封玄亦扣着他的脉搏，直到彻底没了动静，他才后知后觉的松开，坐在念禅对面，看着棋局出神。
颤颤巍巍的拿起黑子，终是落在了棋盘之上，“禅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石桥镇上，一夜好眠，马匹也吃好了粮草，看起来精神气十足，满意的拍了拍马的脑袋，凤清瑶伸了个懒腰，休息好了，他们便可以启程去京城了。
“萧伯伯，我的身体已经好了，我来驾车吧。你去马车里歇着吧。”看见正在往外走的萧若云，凤清瑶先他一步跨上马车，手里拿起鞭子，笑嘻嘻的同他说着。
见她这模样，萧若云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手扣在她的脉搏上，眉头稍皱，“脉搏虚弱的很，乖乖上马车上休息去。”
对于萧若云的命令，凤清瑶不得不听，毕竟她能察觉出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些时候明明清醒着，却总会无意识的睡过去，许是自己的身体真的没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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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凤清瑶虽然不高兴，却还是老老实实的进了马车，一路行至城隍庙时，听见里面一阵沸腾，凤清瑶掀开车帘，朝他道：“萧伯伯，我想去看看那个小乞丐，给他送些吃的。”
这么说着，她还摇了摇手里的一些吃食，那是从客栈里拿出来的，一想到那个小乞丐，凤清瑶心里总是难受。
见她这幅模样，萧若云很想一走了之，可他知道，以凤清瑶的性子，若是他现在不停下来，没准过不了多久，她会自己偷偷跑回来吧。
无奈的点头，萧若云神色不是很好，“快去快回，我们还要赶路呢。”
得到了允许，凤清瑶开心的点了点头，拿着东西便跳下了马车，“萧伯伯放心，我动作很快的！”
一把推开城隍庙的大门，看见了几年的场景，凤清瑶一脸笑意全都僵在了脸上。
城隍庙里没有供奉着一座神像，有的全是穿的破破烂烂，脏兮兮的乞丐们，见门被推开了，乞丐们一下子都安静下来，呆愣的朝阳光里的凤清瑶看去，闻到空气里的烧鸡味，一个个眼睛都直了。
“漂亮哥哥？”角落里的小乞丐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看清了凤清瑶的模样，朝她笑着飞奔了过来。
“这就是昨天给我们买馒头的漂亮哥哥！”跑到凤清瑶身旁，小乞丐高兴极了，一边扯着她的衣袖，一面朝大家介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