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鱼儿上钩
第6章鱼儿上钩
水瑶在无心的搀扶下出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正正是将军府四字金匾,据说是为表彰司徒将军夫妇立下的赫赫战功,还由当今圣上亲自提的字,如此殊荣,可见一般。绕过七圈八绕的小道,终于看见正厅前的站立的一对华服夫妇,中年男子身着棕色服侍,鹰眉剑目,而在她身侧的妇女,发髻不似一般京中贵妇,而是全数高束,浑然的英气自成,历经岁月的洗练又给她渡上一抹温柔的神色。
看见水瑶的到来,司徒将军夫妇翘首以待的神色霎时变得惊讶起来。
“水瑶见过将军、长公主。”低眉见礼,水瑶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
没有人说话,空气开始僵硬,水瑶委身行礼的姿势未曾有丝毫的变动,而司徒将军夫妇却只是怔惊的盯着她看,微微张开的嘴唇说不出话来。
虽说知道自己的容貌确是能引得他们怔惊,但也没想到会见效如此之快,水瑶唇角轻勾,静静等待。
“瑶儿……”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惜霜长公主脱口而出的一唤,突伸手然抓住水瑶的双手,激动道:“瑶儿……娘亲终于找到你了……”
被惜霜长公主死死的抓住了双手,水瑶平静的眼神对上她惊涛骇浪般汹涌的泪水,疑惑道:“长公主,您认错人了吧?我是水瑶女公子。”
“水瑶?”惜霜长公主微微一怔后,与司徒将军对视后,问道:“你叫水瑶?”
据说将军府在多年前曾走失了一个女儿,那女娃名叫——司徒水瑶。
也正是深知这点,水瑶才有了这番来的目的,她再次见礼,“水瑶见过司徒将军、惜霜长公主。”
“惜霜……”司徒将军的声音从前面传了来,他上前替长公主擦拭了眼泪,望见水瑶时神色颇有不悦,安慰爱妻道:“瑶儿已经死了。”
“可是……她,她是水瑶啊……”惜霜长公主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默默拭泪,转过背收敛好情绪,这才面向水瑶,“水瑶姑娘有所不知,我们的女儿原本也叫水瑶,和姑娘的长相至少有八分相似……”
八分相似?
水瑶抚慰二老道:“长公主思女心切,倒是水瑶唐突了。”
“好了,都别站在这里了,进去坐吧!”司徒将军搂着爱妻,深深的看了水瑶一眼,随即眼神划过周围的一名丫环。
水瑶坐定后,立即便有丫环上来奉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滚烫的茶水全数泼进她的右手手腕上。
“你这丫头也真是的,”惜霜长公主的神色已然恢复如常,埋怨的看了一眼丫环,又匆匆一撇看见水瑶的整截手臂都通红,呵斥道:“还不去取些药膏过来。”
随即自己亲自去检查水瑶的手腕,水瑶被那杯茶水烫得不轻,却似没事人一样自然的放下衣袖,“没事,都是小伤,长公主不必挂怀。”
“那茶水事才烧开的水,哪能事小事?”说着便深处去抓水瑶隐藏在衣袖下的手腕,将袖子往上一滑,她纤细白皙的手腕上全是一片通红,惜霜长公主忍不住轻轻皱了眉,又翻过她的手腕看里侧,目光霎时一紧。
水瑶手腕里侧的皮肤上,赫然是一道约莫两寸长的细细疤痕,若不仔细看压根什么也看不出来。
被惜霜长公主的目光注视着伤疤,水瑶不自然的抽回了手,将袖子放了下去,无所谓的笑了笑,“都说了不碍事,长公主不必担心。”
岂料惜霜长公主的注意力却不在烫伤上,抬起眸来直直的看进水瑶的眼睛,咄咄逼人道:“你手腕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原本只是轻微的试探,没想到还真有收获,将军的脸色也有些不对劲儿。
水瑶接触到两人神色,无所谓的笑着答:“听爷爷说是我小时候玩弄刀剑时划伤的,只因划得太深了,即便是好了,也要一辈子留疤了。”
“老爷?”惜霜长公主抬眸望向司徒将军,司徒将军连忙出手抵制水瑶正要放下衣袖,以手为尺,在水瑶的手腕上比对伤口的长度,转而对惜霜长公主道:“果真同瑶儿手上的伤疤分毫不差。”
眉峰拧转,司徒将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挟持住水瑶的手臂,“你究竟是谁?到我们将军府有什么目的?”
“将军,您忘了,是长公主邀我过府一叙的。”水瑶莞尔,对上司徒将军硬朗的眉目,终于开始步入正题了。
“有些日子没来过将军府,怎么不知道如今的将军府变得这么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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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响起的清冷男声,打断了水瑶与司徒将军亮相僵持的沉寂。
司徒将军松开水瑶的手,将视线转向来人,“三皇子,剑儿今日去看士兵操练演习,尚未回府。”
“无妨,我等他片刻就好。”来者不走,反倒是踏进了正厅,刚好同水瑶投过来的目光相撞,两人交叠重合的目光中,一个平静无痕,一个清冷如许。
来人不过是一袭剪裁得体的深蓝色长衫,却有一股天地间自成的风华。他眉目清冷,宛如寂夜中闪动的孤星,又似山间伶仃作响的清泉,那双眼睛里仿佛写满了孤傲与清霜,但又似乎不止这些……
脑子里蓦然闪现过一张稚嫩的笑颜,同眼前这人清冷的眉目交相重叠,水瑶的心神微怔。这是自己第一次踏进启元的都城,而这个人,在她的脑袋中并未出现过,难不成是前世见过的人?
楚沧夜也在同她对视的一眼中,心中似被猛然一击,那张脸,即便是过了多年,也会时不时浮现在他的脑海,提点他当年的一切,若非他,也许当年的瑶儿也不会……
这些年,在王宫练就的处变不惊,会将一切突发的情绪掩饰得极好。楚沧夜看向水瑶,问的却是司徒将军夫妇,“姑父、姑母,这位是?”
“瑶儿!”惜霜长公主突然将水瑶拉到自己的面前,婆娑的泪眼爱怜的看着她的一眉一眼,哽咽道:“我的瑶儿,这么多年你在外面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