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十七 - 师祎 - 得寸不进尺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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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十七

电话响起的时候师祎对面坐着周思言,看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想也没想就挂掉了,转而擡头去看眼前人,眼神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我们只是玩玩而已,只不过我想玩得像一点,你千万别当真。”师祎的口吻无可奈何,喝着手里的咖啡,时不时要看一眼表,“从一开始我就说得很直白,确认过你能接受。类似的意思我也表达过很多次,你不会不明白吧。”

“我确实不明白。”周思言看起来略有些憔悴,依旧装扮得体,说话的声音和缓而轻柔,“只是玩玩,有必要陪我在急诊挂水到天亮?”

“那次是肺炎,再扛两天就该住院了。我不陪着,你再烧起来谁管?”

“装病请假带我去冰岛过生日呢?”

“你玩雪的时候看起来很开心。”

“亲手下厨、陪我过年,都只是哄我开心?”周思言十分疲惫,亮出自己的左手手背,小指上有一枚香槟金色的尾戒,“那这个算什么?算你买我?”

“没有那个意思,但它也确实不具备除了‘好看’以外的其他意义。你要是喜欢,可以留下一对做个纪念。”师祎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看见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再次挂掉电话,“如果觉得碍眼,最好拿去卖个好价钱,毕竟是定制款,丢了会很可惜。”

说完取出一只透明的小封口袋放在桌上,里面装着另一只成对的尾戒,玫瑰金色。有一瞬周思言的表情变得很愤怒,可随之而来的是货真价实的不解,诘问道:

“包括半夜惊醒抱着我哭,也是玩玩而已?”

这话让师祎端着咖啡的手僵硬了一瞬,语气冷了点儿,但还是笑着的,避开周思言的视线垂下眼回答:

“这么丢脸的事情,饶了我吧。”

“小祎,我条件不错、家境也好,你该知道我不图你什么。我不相信你——”

周思言俯身去握师祎搭在膝盖上的手,不料师祎顺势也凑上来,在他唇上短暂地吻了吻,专注地与他对视。这双眼睛遮瞳很深,内眦、外眦都很长,眼珠是晶亮的浅棕色,让师祎的眼神奇妙地兼具了疏离感和吸引力,让他这样注视着什么时,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容易让人当真。

“我爱你。”然后瞬间,师祎收起了他专注的眼神,懒散地倒进沙发里,“现在相信了吗?”

话音落,香槟金色的戒指被薅下来摔在了小矮几上,周思言痛苦地看了师祎一眼,愤而离去。

咖啡厅玻璃门上的迎客铃响起的同时,师祎的手机屏幕再次亮了,来电显示是‘叶茂’,已经有两个未接来电。师祎淡然的表情像被手机的震动声戳碎了,突然暴怒般抓起手机往地上狠狠摔去,赶在被吓到的店员上来询问前,逃也似的离开。

“玩玩而已”的现世报来得快,师祎刚到医院立刻挨了教训。上级医生打他电话无法接通,人又不在医院里,虽然是午休,可病人又不休,因此耽误了一个急进性肾炎的小姑娘收住院。病人腹水、无尿、全身水肿,是从抢救室转来的,非常急。按理这个病人不归杨医生管床,是另一个住院医的,师祎不用负责。可肾内缺人,他们组尤其缺人,就他一个学生,杂事都是他干,不骂他骂谁?管组的副主任恨不得骂他个狗血喷头,拉长着脸说师祎好大的少爷脾气,南大附医装不下他。

师祎在医院并不刻意隐瞒家庭背景。毕竟南城姓“师”又有地位的仅那一家,就算十好几年前已经没落,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稍有经络的人还是瞒不住。因此,即便师祎不骄不躁、谦虚好学,一旦犯了错,少不了要有一顶“少爷脾气”的帽子压上来。放在往常他并不介意,知错能改就好,挨点骂不算什么。可今天他只很生硬地道了个歉,连认错都没有,当着上级的面转头就要去干活。

他们组里的副主任学历很高,海归回来的博士后,人有些清高自傲,脾气还烈,最看不得学生使小性。他为此大发雷霆,手上拿着的病历夹气得丢了出去,尖角磕在师祎额头上,当场血就流了一脸。还骂:

“给我摆脸色?你什么资格给我摆脸色!耽误病人还挺有理了哈?出科成绩等着吃零蛋吧!”

这事很是闹了一通,不过多会儿的功夫,电话已经打到师祎的导师梁主任那里去了。梁主任是位和蔼的中年妇女,五十来岁了,既看贺骏的面子,又很喜欢师祎稳重的性格,因此听了来龙去脉有些惊讶,立刻去肾内科救人。等这事闹哄哄地总算是结了,师祎额头上顶着块敷料,为了补耽误的工作又加班加到天黑。好不容易忙完,饿着肚子走进地下停车场,发现自己低调不打眼的小“凌志”边上停了辆漆黑的庞然巨物——六个轮子的改装路虎,也不知道在柏油马路上开越野能有什么意思。

“是不是我掉根头发你都要赶来看一眼?”师祎掏着钥匙的手又放了回去,开门上了路虎的后座,四仰八叉地把自己往座位里一砸,说,“贺叔叔,我饿了。”

话音落,坐在驾驶座上的贺骏拎起个袋子往后递去,眼睛从后视镜里盯着师祎额头上的敷料,问:

“伤口多长?缝针了吗?会留疤?”

“怎么,用我的嘴说一遍缝的针就能没了?”师祎知道肯定有人给贺骏打过全面报告,看都懒得看他,径自去翻袋子,“先说好,不许在医院动手脚。我还想留院呢,别害我。”

“你以后又不留肾内科。”

“留哪儿都不行。”大约是心情不好,师祎说话冲得很,“医院就那么大,你一出手全院都该知道了,我的‘少爷’帽子怎么摘?你再帮我摘?你摘得掉吗?有钱能封住所有人的嘴吗?”

袋子打开来有四只虾饺、半份烧鹅、一碟梅子酱、一碗车仔面、配三个咖喱鱼蛋,都是寻常小食,师祎爱吃。他很满意地闭了嘴,完全不在意贺骏阴冷又痛惜的眼神,掰开筷子挑挑拣拣,专心盯着眼前的吃食,非常有胃口。

“疼不疼?”

这话问得令师祎发笑,嘴里嚼着多汁弹牙的鱼蛋,故意恶心贺骏,说:

“疼——特别疼,要爸爸亲亲才能好。”

哪知贺骏一个停顿都没有,下车打开后座的门,挨着师祎坐上去,俯身就去吻师祎的额头。

“哎,疼!真的疼,别碰。”师祎差点没被鱼蛋噎着,忙躲,却被贺骏扣着后脑制住了,“就一针,挨着发际线。别说我脸上挖坑都不留印,真有疤也看不出来,看得出来也摸不着。我一身的疤都是平的,摸不着。”

这话让贺骏凌厉的眼神一下就黯了,盯着师祎一副显而易见是故意这么说的神情,默然少顷,往那块敷料上极轻、极轻地碰了碰,说:

“别戳贺叔叔的心。”

“你有啊?以为你没有呢。”

师祎闻言便笑,嘴上沾着鱼蛋的酱汁顺势往下流,他就伸出舌尖去舔。舌尖刚伸出来就被贺骏的嘴唇捉住了,和着酱汁一起往嘴里含。贺骏年轻时那叫一个丰神俊朗,人至中年英姿不减,因此荤素不忌、男女不分玩过不少。只要贺骏想,以及师祎状态正常,把人在车里直接吻到勃起一点问题也没有。为此师祎赶紧推他,脸红气喘地推他,一推开就赶紧说:

“我没问题,不做。”

“不做。”贺骏很容易就答应了,极富侵略性的眼神立刻收了起来,浅尝辄止地又吻了一下,随后嘴唇在师祎的脸颊上碰了碰,说,“小祎,贺叔叔爱你。”

这件事过后,师祎彻底把叶茂的三个未接来电抛在脑后了。等隔天新手机到手,开始挨个转移通讯录的时候,发现没有备份叶茂的号码,师祎才想起这回事。转念一想,明天叶茂就要陪叶芝凡来做透析,便没太记挂。

然而第二天来陪叶芝凡做透析的不是叶茂,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叫叶蓁,叶芝凡的女儿。叶蓁看起来不大正常,不停地眨眼、抖肩、抽搐,有明显的强迫症状,说长句很困难,会不断重复同一个短句或词,或者突然提高音量。但师祎耐着性子与她沟通了很久,发现叶蓁的智力并没有问题,别人说话、做事她都能理解,还能给叶芝凡借力、帮忙。就是表达很有障碍,抽筋和强迫动作似乎都不受控制。

师祎见状眉头皱得更深,找了个机会把叶蓁拉到一边,问她:

“你哥哥呢?”

叶蓁很警惕地盯着师祎,拨浪鼓似的摇头,嘴里“啊、啊”直叫,想抽回被师祎拉着的手。

“叶茂,你哥哥叶茂,为什么没有来?”师祎估计问不出什么,但还是追问了两句,“家里有没有出事?哥哥还好吗?”

一提到“家里”叶蓁忽然反应激烈,抽回手大叫着跑了,引得其他病人、医生都往这边看。师祎赶紧讪讪收手,打算今晚直接去“星麦”找人,可又想起今晚是他夜班,就只好又把计划推到明晚。

可惜,计划再次赶不上变化。等师祎下了夜班回家补了一觉,再拾掇妥当上了车,手都搭在档位杆上了,贺知越居然给他来了个电话。

贺知越是贺家老三的儿子,管贺骏叫二伯。这小子天生胆肥,五岁就敢放话要娶十三岁的师祎当老婆,为此挨了贺骏一顿好揍,青春期时又很崇拜学霸师祎,跟屁虫似的天天粘着。只不过,自从上高中后忽然性情大变,可能是青春期荷尔蒙作祟,事事要跟师祎呛声、对着干,打电话来从没好事。

“师祎,你最近回过临海那套别墅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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