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谈心

“为了点钱，宁愿要儿子的命。”陈彻抬起头，他的笑容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看着这样的陈彻，乔牧一时间百感交集，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任何安慰对现在的陈彻来说都太过苍白，他甚至无法想象，假如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会变成什么样。

“这样的人生，有什么好羡慕的？”陈彻的目光落在前方，神色无力又自嘲。

乔牧没有说话，他默默地走到陈彻身边，坐下。

陈彻侧过头，对他笑了笑：“我其实很感谢，你这两年……撑着球队，不容易，我知道。”

“应该的。”

乔牧心绪复杂，他觉得比起陈彻，自己那些事情根本什么都不算。

至少他虽然和父亲未曾谋面，却有疼爱自己的母亲，而且他也不用像陈彻那么辛苦的打工……

“虽然是因为胡爸病了，我才回了球队，但我其实挺庆幸，还能回来。”

陈彻的身体轻轻向后仰，靠在墙上，他不由感叹：“打球真好。”

“哪里好？”乔牧问。

“速度，冲击，对抗，让人觉得充满力量，感觉有无限可能。”陈彻的语气充满热切，乔牧能听得出他对冰球的深深热爱。

他笑着回过头，望着一脸感慨的陈彻，轻声道：“你是真的很喜欢冰球。”

天赋好，又热爱冰球，他打不好才是不可能吧。

“切，你不喜欢？”陈彻嗤笑：“十天里能有八天在偷偷加练，不喜欢，谁会这么逼自己？”

乔牧一下子沉默了，他低下头，许久，才轻轻开口。

“嗯，喜欢。”

是啊，如果不喜欢，只是为了想要成为父亲那样的人，他又怎么会怀着期待和激动去训练，又怎么会因为放弃冰球而感到痛苦呢？

乔牧再抬起头时，眼里已经充满了光。

————

夜晚。

路灯下，机车黑色的影子如同一只怪兽。

沈舟舟坐在路边的石墩上，他掏出手机，在联系人的界面上找到陈彻的电话，目光担忧。

打开微信，他犹豫着输入“你没事吧”，迟疑了一下，又把这一行字删除。

看着陈彻的头像，沈舟舟叹息了一声，收起手机。

不远处走来两道熟悉的身影，其中一人搀扶着另一个人，走得很缓慢。

两人边走边聊，完全没注意到坐在路边的沈舟舟。

“你怎么不直接让司机开到小区门口啊，这都走了多远了，方向对吧？”冷靖被沈冰冰扶着，有些不满地嘀咕着。

沈冰冰犹犹豫豫地不知道怎么告诉他，其实她是怕被她爸看见，看着冷靖还缠着绷带的腿，她突然灵机一动，找了个借口。

“我家我能不知道么，开到门口不是不能散步了嘛！”沈冰冰理直气壮：“你住了这么多天医院，不得多活动活动啊！有利于恢复！”

冷靖完全没听出有什么不对，他高兴起来：“上位男友果然待遇不一样，有人关心的生活真好！”

“那是！你可得珍惜！”沈冰冰得意。

冷靖又问：“不过，为什么是我送你回来？”

沈冰冰道：“男生就是该送女生回家啊。”

“我是病人啊！”冷靖不满。

“你那也叫病？”沈冰冰瞥了他已经能正常行走的腿一眼：“还没你脑子病的严重呢！”

发现没说两句两人又要怼起来，冷靖赶紧假装腿疼：“感觉伤口更疼了！哎呦！”

看着他那浮夸的演技，沈冰冰故意说：“我给你揉揉？”

“行！”冷靖果然立刻露出一脸笑容。

“美得你！”沈冰冰给他一个白眼。

冷靖不满地撅起嘴，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

沈冰冰不理他，她有些好奇地问：“所以你和赵大龙说什么了？”

怎么说完之后，赵大龙就恢复正常了，虽然还是不和她对视，但至少没有前几天那种颓废的感觉了。

“兄弟之间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冷靖不告诉她：“你不许去关心他，我俩好着呢！”

沈冰冰不屑地瞥他一眼：“我的精力也是有限的，现在我是理解幼儿园老师有多难了！”

她才懒得管这两个幼稚的家伙呢！

“幼儿园老师对小朋友比你对我温柔多了。”冷靖忍不住吐槽。

沈冰冰想了想，她忽然停下脚步，对冷靖勾了勾手，她故作神秘地开口：“你低一点。”

看着沈冰冰的神色，冷靖误以为她要亲自己，神色有些不好意思。

“这不太好吧……”他嘴上说着，却慢慢把头低下来，凑到沈冰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