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水落石出
第346章水落石出
青书一愣,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突然惨叫起来。青书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这才发现院子里有几个婢女嬷嬷被人压着,手掌大小的板子拍打在她们腰际处,鲜血染红了她们的衣衫,原本一开始还能因为疼痛叫出一两句来,到后来却是连叫的力气也没有了。青书被骇的面色血色全无,跟在他背后的小厮个个手脚发颤,有的干脆闭上了眼睛封住了耳朵,好似这样就能欺骗自己一般。只青书一行人进来不过一刻钟模样,就有几个婢女嬷嬷被打的差不多断了气,邹老夫人院里的婢女是最先受不住的,不等连翘茯苓发问,她手脚并用从人群里头爬了出来,朝着赵言格就一个劲儿的磕头,“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还望娘子饶命!饶了奴婢啊!”说罢,便是几个响头磕了下去,只怕额头咳得头破血流。青书这才发现院子里还站了一个赵言格。他是知道赵言格身份的,此前邹璿迎客,他就跟在邹璿边上。
有一个婢女哭嚎起来,就会有第二个,有了第二个,自然就有第三个,人人都不想死的,眼瞧着有了出头鸟,自然也要紧跟其后,谁会愿意自己年纪轻轻就没了命?便是不为了自己,也得想想自己的老父亲老母亲。邹璿脸上越发不好看了,问不出什么自然是好的,可要是问出什么来,可不正丢的是他的脸?邹府的脸?赵言格也不多话,端坐在椅上听这些个人开口,她们倒也说来不少邹老夫人的事,可是事事却与韩月下中邪没有丝毫关系。本来嘛,除了连翘这几个亲近的,旁人哪儿会知道是韩月下姐弟中邪,她们只当是韩月下姐弟身上不好,这才有了这一出。
赵言格没能从邹老夫人院子伺候的人问出句话来,眼眸一转,眼神就落在青书等人身上,青书被赵言格一眼看的心头一凛,跟在他背后的人当即就有人掉了眼泪。
邹璿一看这些小厮的熊样,当即就气直了眼,“傻了不成!还不绑了他!”邹璿一句话,立时使青书等人回过神来。是了,他们原就是伺候邹璿的,给邹璿当差的,什么时候要怕一个外人了!小厮听了邹璿这话,当即振奋过来,他们凭什么要怕个外人?
这些个小厮虽然被人绑着,却也是个男人,得了邹璿的话,自然不会把看押自己的粗使婆子看在眼里,有生性蛮横的,立时就给了一旁婆子一脚。这一脚就犹如一个信号,小厮们一拥而上,直往赵言格身上扑去。青书知晓赵言格身份,心里到底有些顾及,可他也不想落后,便想着去帮邹璿揭开绳索。偏偏他一动,脖颈处就是刺痛一片,半夏下手丝毫不留情面,就好似眼前人是她八辈子的仇人一般。青书捂着脖颈倒吸口气,半夏冷笑道,“你敢再走一步!”
邹璿气的咬牙,他只恨先前一脚没有踹死半夏!邹璿红着眼睛骂:“贱人!还不放人!”半夏若是顾及邹璿,哪儿还会站在这?她脸上还带着邹璿打下的五指印记,听着邹璿的话,非但没有后退半步,反而给桑叶使了个眼色。桑叶进了屋便取出把剑来,这剑是韩月下亲手交予给她的。
韩月下的话言犹在耳,“但凡他有半点不轨,你只管豁出脸面去,有这把剑在,便是天大的错,也有归义侯府顶着!”韩月下咬紧了银牙,这会儿她是下足了决心,便是背上弑父的名声,她也不能留下邹璿这条命来!是以,韩月下这才把老侯爷的宝剑交予桑叶。那宝剑可是御赐的,只是没有上战场杀敌,反而让韩月下指向了邹璿。
桑叶定了定神,杀人她是不怕的,她却怕自己一时冲动,反而给韩月下招来祸端。就在赵言格被小厮缠住之时,桑叶抽出了剑就在邹璿手臂上狠狠一划,提声便吼,“我看你们谁敢动!”只一句话,当即便有小厮停住了手脚,转眸一看,额头俱被吓得汗来。邹璿手臂血流如注,原本就带着伤,这会儿一看,越发掺不忍睹。桑叶举着剑就说,“绑了他们!”叶妈妈等人一拥而上,现在不用连翘桑叶几个开口,将这些小厮一个二个绑的严严实实,连呼吸都得一小口一小口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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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大人!我说!我什么都说!”就在赵言格心中焦躁之时,一个灰衣小厮从外围爬了过来,他身上衣物早就被拉扯开了,腰背上了挨了好几个板子,这会连爬都是抽着冷气的。这灰衣小厮的话还没说完,青书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他脸上惨白如纸,就好似被雷劈过一样,他朝着赵言格就道,“奴是冤枉的!奴是冤枉的!他在信口胡说!他在胡说!”青书指着灰衣小厮就喊冤,可他整个人却绷不住颤抖起来,赵言格瞧到这,眼睛一点一点眯了起来,他压下声音问,“你说的可都是真?”这问的也不知道是灰衣小厮还是青书了!邹璿重重的啐了一口青书,他简直看不下了,“没出息的东西!”邹璿不是气青书与人私相授受,而是青书给赵言格下跪!他是邹璿的小厮,这会儿给赵言格下跪,他还有什么颜面?!
赵言格唰的一下目光看向了青书,嘴巴却是问向灰衣小厮的,“你说那盒子,是怎么回事?”“那会儿青书还没进来,奴心里好奇,拿着那个盒子看了半日,还摇了摇,里头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奴觉得那声音熟得很,却一时没想起来。后来听人说道青书,奴这才想起来,那盒子里发出来的声音,可不正正是五铢钱相碰碰出来的声音?青书赌钱输的可不少,郎主房里的东西样样都由叶妈妈点着,他哪儿来的钱财?又如何有这么大笔的钱财?”
他爬到赵言格身前便磕头道,“奴不过是个在郎主房里做粗活的,素来就是哪儿缺人就往哪儿去,平日里头哪儿知晓郎主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郎主身边就只有青书叶妈妈几个贴身服侍,青书最得郎主青眼,主子赐下的什么好的青书都是头一份,郎主对青书当真是没得话说,可有日奴得嬷嬷的话去青书房里帮青书打扫,奴却在青书房里发现一个木盒子,奴原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青书从外头进来了,劈手就夺过了盒子。后来奴才晓得,青书与后厨人的赌钱,输了好些个钱财,本来还等着攒上几个月的例钱才够,先前却突然还上了……”
赵言格冷哼一声,二话不说,招呼婆子拿着板子就打。一时间,院子里惨嚎声四起,不多时就有人如同先前小婢女一样,连滚带爬的爬到赵言格身前讨起饶来。邹璿断断没想到,他院里数十个小厮却抵不上桑叶的一把剑,邹璿脑里空白一片,一张脸都涨红了。
赵言格话一说完,青书与灰衣小厮异口同声,当即叫喊出来,“奴句句是真!”赵言格终于将目光移开,落在灰衣小厮身上,青书当即松了口气,可下一秒赵言格又看了过来。青书虽然力持镇定,可他打颤的身子却将他惶恐不安的内心显露出来。赵言格嘴角开始上扬起来了,他看了眼连翘半夏,连翘几个立时把人都带了下去,独独留下了邹璿和青书。
青书素来不在内宅,与他熟悉的也只是叶妈妈。韩月下姐弟出了事,叶妈妈想过十个百个人,就是没有想到青书身上。青书最是机灵不过了,平日又有叶妈妈在旁边提点的,他怎么会不知道韩月下的手段?又怎么会不知道韩月下有多看重韩一扬?青书早早就偏向叶妈妈,偏向了韩月下,可偏偏也是他在这时候害了韩月下姐弟。其他人都散了出去,小厮当中就独独留了个青书。
院子里头还有血腥味,青书一直在发抖打颤,叶妈妈在外头直与连翘说,青书说不得是被人利用了。可不管利用不利用,赵言格心里却是一丝感触都没有,他眼神沉沉,落在青书身上,旁的话也不用多说,青书自个就已经受不住了。没一会儿,青书就跪下来重重磕头,当着邹璿的面朝着赵言格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他也是被逼无奈,他总跟在邹璿身边,旁人瞧他是邹璿面前一等一的红人,与他吃酒赌钱从来就往贵的大的点儿去。却不知他虽然跟在邹璿身边,在邹璿面前也是能说出几句话,可平日里邹璿打赏下来的,就只是些吃得用的,赏下的钱财自来就不多。青书这些时日被人拉着赌钱,一开始还能赢上些许,可到后头越输越大,青书非但没有停下手来,还输红了眼,总想着能赢回来。到后头,他把这些年的积蓄都输了出去,还欠了好几笔账。
一回两回青书还能拖着账,可次数多了,债主们一块儿上来,青书也挡不住了。一次随着邹璿上差的机会,邹璿认得了一个人,那人极会说话,不过一次见面,就让青书把输钱的话说出来了,再后来又见了几次面,那人就告诉了青书一个赚钱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