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落花时节3》(3) - 落花时节 - 阿耐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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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落花时节3》(3)

钻戒

早上送儿子上学,是宁宥最热衷的事,一者说明这一天平安无事,二者可以一路与儿子说话,这是母子最好的交流时间。果然,郝聿怀上车就问:“我还是感觉你昨晚哭了,可你又赖掉。”

宁宥只好脸皮一红承认:“呃,有的。当时情绪有点儿激动,就赖掉不想承认了。”

郝聿怀赶紧热切地道:“我以后心情不好时,能不能赖掉?”

宁宥闲闲一句:“我什么时候逼供过?”

郝聿怀刚要回答,又立刻刹住车,然后眼睛一弯,笑眯眯地道:“我现在情绪激动,不高兴回答你。”

宁宥只好给儿子一个白眼:“只想着以后可以赖皮,都不关心我为什么哭。”

郝聿怀道:“我在逗你高兴呢,而且昨天睡前让你抱了!而且我知道,肯定不是我爸,就是你弟。”

陈父道:“即使那时候房价没有现在高,那也是好大一笔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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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点点头:“行,看来我可以看到一场公道的判决了。对不起,我不可能违法乱纪,只能做到这些,害你为这点儿小事从上海大老远跑来一趟,过意不去。”

锦囊做得异常精巧,但很容易打开,也很容易就掏出一个硬硬的物件儿,宁恕刚拿出来,就听见旁边程可欣一声惊呼,宁恕看清楚后也傻眼了,竟是鸽蛋一样的钻戒。钻石成色之好,两人谁都没有怀疑这可能是锆石。四只眼睛从钻石移开后,开始大眼瞪小眼。宁恕也是鬼使神差地,忽然一阵冲动,单膝跪地,将钻戒高高举起:“程小姐,请问……”他后面的话说不下去,忙掩饰地大笑,当作一场玩笑,自己灰溜溜地起身站直。

程可欣左手接了锦囊,右手递出纸巾:“这香囊是在香奈儿5号汤里泡过吧,谁这么神经?”

唐摆摆手,笑道:“我离开得太久,我妈的吊针可能快打完药水了。简总,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是门框斜了。门框斜了,门当然关不紧。你拿螺帽当坠子看一下好了,拆门干吗?”

简母给堵住了嘴,看着最疼爱的小儿子,对简宏成道:“等你大姐出来,你得保住老三,别让你大姐欺负老三。”

简宏成在心里偷笑。

陈昕儿父母一听到包包单价上万,就倒抽冷气了,而且陈母已经不再掩饰脸色。

但是,一家三口从律所出来,到了简宏图的车上,简母立刻发作:“老二,你妈不识字,但会看脸色。在律师面前我给你面子,但你别想骗我,老大的事你到底办不办?”

宁恕什么都没说,收起手机,起床,走出卧室,看见妈妈在厨房里忙碌。他前几天也没仔细看,今天瞧着,只觉得妈妈的背佝偻了许多,背影真的像个老太太了,不再坚强。宁恕攀着门,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妈妈似有转身倾向,才喊了声:“妈,这么早起。”

简宏成当然知道人家是认可了他的态度之后才肯掏名片,也估计对方早调查过他,但还是殷勤地互换名片,而后才道:“我刚刚从律师那儿出来,希望聆听唐处的指教。”

为了迁就忙碌的简宏成,应律师破例在晚上接待简家三口:简母、简宏成、简宏图。

程父顿足:“这把年纪的男孩只要稍微平头整脸,有个工作的就很抢手,更别说人品好、能力强的。蔡主任做梦都得笑醒了。”

简宏成为难地道:“办是当然会办,但是首先那个帮忙的人要什么,我给不给得起,得当面接触后才能明了。然后是张立新算是比较配合地在替我办各种资产移交手续,办完之前如果让大姐出来,所有的事都得黄,张立新会不认账。还有,大姐这个人一向多疑,不会相信我会公平合理地对待简家每一个人,出来就搅局。所以我想等把事情都办妥了,再让她出来。”

这一早上,宁蕙儿几乎没能安安静静地坐上五分钟,唯有借助一块抹布,满屋子魂不守舍地擦拭、抹灰,才能避免时不时地发呆。

唐一边说着没事没事,一边打量简宏成,道:“是我不好意思,把你请到医院来见面,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好生怠慢。实在是抽不出身,我爸中风住院,我妈随即查出胃癌,要开刀,我一下班就在这住院楼里上上下下地跑,不敢走远。那我们长话短说?”

田景野想笑不敢笑,又怕示好太多,反而引发陈昕儿父母的疑心,交代完毕,就很干脆地留下钥匙走了。

陈昕儿父母都不免想到自家女儿现在的状态,心里清楚田景野有几处语焉不详背后的未尽之意,不禁相对叹息,对田景野的态度更是缓和了三分。

宁恕站在屋子中央发愣,过了会儿才道:“我知道这一阵子大家都有些厌恶我,连我对自己也有些没信心。今天我事前想都没想就把钻石交了,事后反而想了很多。我现在心里很轻松。我不需要向谁证明自己。我是什么人,我自己心里有数了。”宁恕一边思考,一边说出这段话,说着,不禁鼻子一酸,连忙转开脸去,不让妈妈看见,走进洗手间。

宁恕接到小童电话,毫不犹豫地道:“公司会议室够用,公司谈。”

简宏图奓毛了:“老大一出来,我就飞出国,没二话,我怕她。”但简宏图坐在驾驶座里偷偷地一会儿打个左灯、一会儿打个右灯,就像他平时挤眉弄眼一样,将自己的态度及时传达给哥哥。

宁恕看着妈妈灰白的头发和黑肿的眼圈,以及眼圈里布满血丝的眼白,做了一个重要决定:“不去了,我们大方点儿,适可而止吧。我等下还是去律师那儿咨询一下,看看案子里我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免得到时候应付错了,有理变成没理,把自己栽进去。”

宁恕也惊讶,因为一开门就见妈妈一动不动,瞪着眼睛站在他面前,浑身似乎处于一级战备状态。宁恕毕竟脑子转得快,一想就笑了,心情不错,笑得也很欢畅:“妈在担心我?我差点儿发财了呢,好几百万,硬是被我推掉了。”宁恕一边说,一边弯腰换鞋。

宁恕呵呵一笑,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她竟然怀疑我昧下了钻戒,把我当什么人?”

宁恕忙道:“当然,当然。妈,过去的事别提了,你把我们拉扯大很不容易,别再去想那些事。我们都很好。”

宁恕心里明镜似的,微笑着收起刚刚放到桌上的资料,起身道:“你不如实实在在地跟我说,你不愿因为给我咨询而得罪小童。”

田景野这才又道:“好了,我废话不多说,只跟你说最后一句。你以为我和宁宥做这些都只是为陈昕儿?等你的气头过去,你总有一天还得回过头来管她的,谁让她是你儿子的妈。我们早介入,早替你解决。你可要记住宁宥的帮忙。行了,你去见应律师吧。”

应律师点头:“见不见他由你决定。但先不提案情审理对令姐而言变得很实事求是,而且有朋友暗示我,似乎可以给令姐办取保候审……”

简宏成道:“你要我出钱,我会出,但别让我再见到她。我受够了。你那几年失去自由,不知道,她一会儿默默去跳个河,一会儿默默去屋顶上徘徊,还都是让别人看得到救得到的那种演戏,搞个毛,神仙也让她逼疯了。你小心,别说我没提醒你。”

宁恕心里在回想程可欣收留他那天和今早都表现得太落落大方,全都无懈可击,理智得全然无七情六欲,而他在危难时背出只几面之缘的程可欣的手机号,完全信任地展示自己的落魄,这种不对等的感觉至今依然令他心里不是滋味。可这些小心思怎么能跟妈妈说呢?他只得道:“她那么冷静、理智,又是生活条件很好的女孩,大概不需要男人。逗她开心也应该很麻烦,我还是不迎难而上了。为过日子找的女孩还是简单点儿的好,省心。”

宁蕙儿一直在家提心吊胆,不知儿子去原单位办手续时,会遇到什么对待。人走茶凉是肯定的,更可能遇到的是伴随着辞退这个处分的羞辱性手续。宁蕙儿想到儿子最近的种种不顺心,再加上儿子手臂受伤,只能靠嘴皮子,一开始便天然落了下风;不知最终会不会起争执,争执起来会不会……宁蕙儿眼前总是飘过那天宁恕在公寓里满地打滚并号叫的场景。

很快,律师出现在会谈室,热情地伸出手道:“宁总,好,好,手臂好些了吗?握手方便吗?”

他将车倒出去,打算往家和房产走,可刚倒出车位,就见停车位上有只扁扁的织锦袋子,映着强烈的阳光,闪烁着土豪的强光。他跳下车刚捡起,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水味。他看看周围,没人问他要这个,也确信自己绝无可能拥有如此女性化的用品,就将锦囊往车里随便一扔,开车上路。很快,香味激烈地弥漫了整个车厢空间,香味分子的浓度迅速增大,直扑宁恕的鼻子。在车子开出不到百米时,宁恕打了第一个喷嚏。

宁恕起床前习惯性地从枕头底下翻出手机,刷一下邮箱。当然,他一眼就看到满屏的来自他姐姐的邮件,想不看也不成,宁宥就是冲着他用手机收电邮的习性刷的屏。他看清内容,眉头锁得更紧。唐!满屏都是这个字,即使宁宥不点名,他都能一下猜到是谁。

说话间,田景野引着陈昕儿父母开门进了房子,进门,扑面就是硕大的纸箱堆成的小山,即使是成年人都可以在这里面捉迷藏。田景野表现得很坦荡,直接就介绍道:“这一客厅的纸箱都是陈昕儿的,北卧室里的也全是。”

在哥哥面前,简宏图永远是好孩子,他拿出手机将哥哥的叮嘱记录下来:“还有吗?”

“嗨,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搅你。”

宁恕都能听到妈妈呼的一声,长长地喘息,显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宁恕心酸,觉得自己的决定做对了:“接下来好好在家休息几天,把手臂养好;把有些东西整理出来扔掉;嗯,再把自己捂白点儿,哈哈。”

“你不陪我上去?我好害怕见陌生人。”

可简母大表反对:“老三,你去车上玩会儿,等我们谈完了下去。老二,这件事我得全部在场。你们姐弟不和睦,我知道你不会使坏,但担心你不肯使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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