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落花时节4》(4) - 落花时节 - 阿耐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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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落花时节4》(4)

摊牌

简宏成进了陈家门,便下意识地环视小小客厅一周,忍不住惊愕地看向陈昕儿,又不敢置信地看向田景野,但想了一下后,便气定神闲地看着陈父、陈母如同保护小孩子一样地将陈昕儿夹在中间,一起落座三人沙发。而陈母又招呼田景野坐旁边的单人沙发。自然是没人招呼简宏成,他自己找一张宽大舒适的藤椅,挪到田景野身边坐下。这场面,田景野俨然成了楚河汉界。但简宏成刚落座,便想到差点儿忘记一件事,连忙给宁宥发条短信:“宁恕估计要到下班时间才可能出发回来,你要有心理准备。晚饭我会给你送去。”

原本魂魄不知何处去了的陈昕儿此刻忽然眼睛碧油油地审视着简宏成脸上的表情,仿佛清楚简宏成此刻在联络宁宥,害得田景野都不信邪了,扭头去看简宏成发的是什么,一看,果然印证了陈昕儿的担心。田景野不禁上下打量简宏成此刻究竟特殊在哪儿,可他发现不了。他只得佩服陈昕儿的火眼金睛,果然多年修炼,终于得道。

宁宥收到短信后一阵胸闷。但她反而打个电话给郝青林父母,想到郝家也正被人找上门呢,不知一天过去,有没有安静下来。既然她出境不成,该管的依然得兜着。

电话是郝母接的,这比较反常,往常大多是郝父接电话。因此,宁宥提心吊胆地问:“灰灰爷爷呢?血压要紧吗?找上门来的人还在吗?”

郝母一听,就哭了起来:“灰灰爷爷还躺床上呢,我不敢让他起来,血压一直降不下来。”

宁宥道:“不用怕,他们不敲门,就当他们不存在;他们要是敲门,你们就报警,不行也可以叫物业。”

郝母道:“那家人不是一直在,是偶尔冒出来一下,在门口嚷几句,看我们没声响,就走。灰灰爷爷不让打电话叫警察,说那家人忽然亲人被抓,心里烦躁,总得找个出气筒。要怪就怪青林,谁让他跟着别人做坏事?我们活该跟他受罪。”郝母越哭越伤心。

这会儿,反而是田景野不插嘴了。他看看简宏成,再看看陈家三口,无法判断,只简单道:“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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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宥听了,很是感动。她想不到今天所有令她感动的人反而都是与她无血缘关系的人。她抹掉滴落的眼泪,道:“谢谢。还有啊,我打电话主要是报备一下行踪。我妈最近为了弟弟的事心力交瘁,昨天又送急救了,现在手术后还躺在icu病房里,没有知觉。我最终没去成美国,昨天直接从机场赶来医院,估计这次出境培训是泡汤了。天热,家里事情又多,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其实你们身体好,就是替孩子们分忧了,其他都让儿孙自有儿孙福去吧,你们别太操心了。”

简宏成想了想,道:“一方面我也喝多了,没太留意,只记得在包厢里看到时她穿戴完整;再一方面我背着陈昕儿,陈昕儿当时完全没知觉,不会配合一下,所以我背得很辛苦;再加上深圳天不冷,衣服普遍单薄,后来衣衫被拉扯得越来越乱也有可能。”

陈母气呼呼地看着女儿,又不由得叹声气,将陈昕儿推回客厅。迎接她们的是三双震惊的眼睛,包括简宏成都震惊了,想不到陈母使出这招。

田景野心里感触很深,非常明显地发了一会儿呆,点头道:“我送你去。我差点忘记一天起码让你见到一次你妈,看样子我不是我儿子的好爸爸。”

陈母稍微考虑了一下,道:“小地瓜回来没问题。”

田景野道:“陈伯母不用担心小地瓜烦到我……”

简宏成略微惊愕,不由得看了眼田景野。田景野也心有不忍,不起眼地皱了皱眉头。简宏成越发温和地道:“我建议还是回避一下的好,有些内容陈昕儿未必吃得消。”

田景野见简宏成冲他飞眼色,便也起身道:“我先走,陈伯母,你们慢慢消化这些事,有疑问随时找我。你们抓住陈昕儿,不用起身了。”

田景野不由得一愣,道:“同学都已经是中年人了,除了运气好的几个,其他都起起落落,我不还坐了牢?但陈伯母何尝小看过我一次?”

田景野哑口无言,都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强硬的陈母。

陈母冷冷地问:“这么巧,正好房东使坏一次,就正好让简宏成那帮人撞见?”

陈母听得一脸恨,可还是耐心盘问到底:“到底后来发生什么了?”

陈母深深地审视着女儿,看得陈昕儿都手足无措了,才问:“那天跟你一起去卡拉ok的是谁?”

田景野终于听到熟悉处,忍不住惊讶地插嘴:“不对,你在同学聚会上说,是陈昕儿晚上回家,看到房东偷偷撬锁进屋,躺在她床上,陈昕儿打电话把你叫去帮忙,然后你和陈昕儿喝酒压惊,陈昕儿当晚住在你宿舍。”

田景野听着卧室门背后传来的近乎歇斯底里的尖叫,震惊了会儿,回头看看简宏成,奇道:“你……怎么回事?”

田景野与司机交换位置,坐进车里看一眼郝聿怀,道:“想什么?”

田景野想想那时候的情形,连连点头:“曹老师那么喜欢你,也对你害得陈昕儿非婚生子而大为不满。要不是你多年攒下的人品不错,当时可能好多同学都要集资去深圳揍你。”

陈母仔细观察着女儿脸上的表情,冷静地问:“你怎么知道与简宏成发生过关系?你是发生关系时醒着,还是醒来后发现身体不适,才想到呢?”

陈母道:“她得留着做证。”

陈母断然道:“我们这代人,比这更大的风浪都经过了,谁不是跌跌撞撞走过来的?哪有那么多抑郁症,都是小资产阶级情绪作怪。你放心,昕儿既然回到家里,我会管教好。她即使已成年了,我依然是她的家长。”

简宏成在短短时间内已经看出,陈家是陈母大权独揽。

宁宥道:“早就想说了,只是怕你说我多管闲事。换我,不会拿儿子做筹码。”

客厅里的三个男人又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但这一次唯有简宏成没有动静,只见怪不怪地斜了卧室门一眼。

陈昕儿急了:“就这么巧。我又不是随随便便的人。”

陈母将陈昕儿压坐在沙发上,见陈昕儿扭动着要逃避的样子,厉声道:“你坐着。现在是我想知道怎么回事,你跟我听着。”然后陈母扭头看向简宏成,“你继续说。”

田景野道:“其实你那时应该把陈昕儿送来,交给她爸妈。”

简宏成这才道:“我从七年前一个夜晚说起。我只说我了解的那部分。那时候我刚发迹,业务很忙,手下的人很少,很多事只能亲力亲为。那天我在大排档跟很要好的客户喝酒,吃夜宵,联络感情,已经喝了不少,接到一个陌生人来电,说是让我去卡拉ok接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孩。我疑惑那是谁,就多问了几句,打电话的说他是卡拉ok经理,有一个包厢里人都走光了,只留下两个喝多的女孩,他只好翻出女孩的手机,给通信录里面的号码打电话找人。我在陈昕儿手机通信录里的名字是‘班长’,按拼音排,顺位第一,所以先找到我。我一听,就想到这是陈昕儿,全深圳叫我班长的女孩只有她一个。朋友们听说是我老同学,就开车去帮我忙。我从包厢背出浑身酒味的陈昕儿,送她去租的宿舍。那时候已经很晚了,卡拉ok也打烊了。”

简宏成道:“我今天的首要任务是把陈昕儿交还给陈伯父、陈伯母,很多事我需要交代清楚来龙去脉,否则陈伯父、陈伯母这么大年纪,应付不来。接下来的这些话,可能陈昕儿听了,会情绪很大,不如陈伯父陪陈昕儿出去走走。”

郝父也是感动。结束电话后,他感慨将很快失去懂事的儿媳妇。

田景野碍于郝聿怀在场,才忍着没揶揄几句宁宥对简宏成的了解。他跟郝聿怀道:“很快,再说几句话。”田景野又对宁宥道,“我打算去找我前妻谈,打算不惜一切代价地把我儿子要回来。刚才看小地瓜跟他外婆回家,想想他进家门必然面对的一切,再联想我儿子……我下定决心了。不过,还得请你从妈妈角度帮我判断一下,我这想法对不对。”

郝聿怀看看周围其他人,凑到妈妈耳边道:“我刚刚看到小地瓜外婆抱走小地瓜,小地瓜紧紧抓住班长叔叔不放,哭得撕心裂肺的,真可怕。我看着看着,想明白了,你过去为什么决定不跟爸爸离婚,你怕我那时候小,也会像小地瓜一样大哭,是吧?”

陈母不容分说地伸手抬起女儿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再回答我,哪一种?不可能同时有。”

陈昕儿刚打算开口补充,却被妈妈打断,一听很有道理,她之前真是太听简宏成的话了,连忙起身挣开她爸的手臂,跟妈妈进屋。陈父看着母女背影,一脸担忧。

陈母叹声气,点点头:“没问我们要赔偿,已经是放过我们了。”

简宏成话都不敢回,越走越快,像后面有野狗追着一样地逃远了。田景野哭笑不得,再静下心一想,只要小地瓜留在简宏成手上,不管是长期还是暂时,陈昕儿就能有办法吧嗒一下再粘回去,那今天下定决心的摊牌不是白干了吗?可他处理,他又怎么处理啊?简直是煎熬他的良心。

陈昕儿被问得浑身一震,头低得更深,轻轻地道:“都有。”

田景野带着陈母到来,灰溜溜地拉开车门,见小地瓜已经在简宏成怀里哭得小脸通红了,一个劲儿地说不要去外婆家。可是在场的大男人们再身强力壮,也无法阻止苍老的陈母领走小地瓜。陈母从简宏成脖子后面掰开小地瓜的手,将小地瓜抱在自己怀里,似乎没听见小地瓜的哭喊,愁苦着一张脸,将小地瓜抱走了。

陈昕儿被问得焦躁了:“我不知道。后来不是简宏成来了吗?”

反而是陈母对女儿道:“你不是不会喝酒的吗?女孩子怎么能喝成那样?”

简宏成说完就利落地起身:“田景野走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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